109 何芳闲院拒国公
辅国公的闲院成了何芳的的寓所。
那棵枣树上,已经绿叶成荫,残余的枣花还能吸引勤劳的蜜蜂,早早蜕变的两只白色蝴蝶在院子里飞舞。
三间屋子她都派上了用场。中间的灶房变成了正厅,灶房移到西下屋;灶房左面正房是何芳的住屋,右面正房成了琴室;客房和家人在东上屋。
家人有六个,分三组,是辅国公从赫图阿拉找来,原都不在国公府当差,分布在各司府衙门,特意抽调来这里,十二个时辰分班当值。可见,辅国公对这处闲院居者的重视,避开了府中的耳目。
门房家人是年纪最大的,快到五十岁了。伺候何芳的家人,就是看门人的三十左右岁的女儿榛子和二十上下岁的侄女核桃。
榛子和核桃都有家,有孩子,所以她们轮流来服侍何芳。
开始,榛子、核桃不知道浔儿自己更名,都称浔儿。“浔儿,琴摆在这里可以吗?”
“浔儿,琵琶这样放吗?”
“浔儿,枕头高些还是低点儿?”
……
她俩问了十几句,浔儿没听到一般。直到走到眼皮下来问,芳儿才说:“我已经更命何芳!以后,再叫我浔儿,就不要在这里做了!”
所以她们俩都开始叫何芳。
辅国公中午抽空来看拾掇得如何,问榛子:“浔儿小姐怎样?”
榛子说:“她不叫何浔,叫何芳!”
辅国公说:“这是怎么回事?”
核桃说:“不知道,是小姐的嘱咐!”
辅国公对榛子说:“我去看看,你不必跟来。”
辅国公很奇怪浔儿更名,进了正房,问在抄曲谱的芳儿:
“叫何芳了?为什何更名?名字可是父母留下来的。”
何芳站了起来,先问好:“不知大人来,何芳失敬了!”
辅国公说,我正要问呢,自己也这样叫自己了!“
何芳说:“不瞒大人,正因是父母所留,而今父母不知所踪,做女儿的终日思念,父母在何方?故更名何芳,此其一;大人知道,当年左公子曾爱慕小女,他认为我的身世,叫何芳更贴切。‘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为怀念逝者,也应更名何芳,此其二。未经大人允诺,自作主张,望恕罪!”
辅国公坐下来,笑说:“区区小事,何芳自可作主。就叫何芳!好名字!”
何芳说:“大人宽宏体谅,何芳一并父母、左公子诸人谢大人!”
辅国公听何芳不断说左公子,不知怎么,心里不大舒坦:“浔儿,不对,是芳儿,一时还不好改!芳儿是真情女子,不忘故人!不过,也不要总是沉湎于过去。这里,住得会满意吧?”
何芳说:“大人说得好,我是来看护祖产。住得如何无所谓,关键是不辱使命!”
辅国公说:“芳儿,不要再这样说。看家护院,只是个让别人听的理由。凭你的聪明,还不知道我的本意?”
何芳说:“大人,小女先给大人奉茶!”
辅国公拉住何芳的袖子:“喝茶的味道,不如与芳儿共处!坐在我身旁!”
何芳说:“大人,不喝茶怎么可以?既然这院子我住,我就是主人。客随主便,主人要客人喝茶,客人怎能拒绝?”
辅国公起身栓门,芳儿知道辅国公的企图,一下子推开房门,扶着门框,对外面大喊:“榛子,送水来,大人喝茶!”
榛子就在院子里,马上过来。
辅国公一看,心里不快,也不好发作。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即使得不到,也不肯伤害,总惦记着得到!他边坐下,便对何芳说:“芳儿,你真是厉害!”
何芳说:“大人,小的岂敢?不过是在父亲面前耍个小脾气!”
送水后,榛子离开。
芳儿依旧不坐,却眼泪汪汪地站在一边。
辅国公说:“好好的,怎么成了霑雨海棠?”
何芳说:“大人心里清楚。”
辅国公故作惊讶说:“我会清楚?”
何芳说:“有人欺负芳儿,芳儿没有办法,只能流泪!”
辅国公说:“那人是谁?”
何芳说:“就是大人!大人找芳儿的心思,如今不是听琴唱曲;就是听琴唱曲了,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辅国公说:“浔儿,不,芳儿,既然你挑明了我的心思,我也不躲躲闪闪。难道跟了我,会害了你?”
何芳说:“芳儿知道,跟了大人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辅国公说:“既然知道这些,为何拒之千里?”
芳儿说:“芳儿的心,曾经向大人告白,并不羡慕锦衣玉食。”
辅国公说:“人,毕竟离不开吃喝。”
芳儿说:“岂能就是为了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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