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漩涡急曲救友
宫曲一看，下午还是一张大大的脸，这会儿已经小了一圈。
老太太的儿子不放心，也跟了来。
宫曲听年轻人讲完经过，哭笑不得：“老哥，牛肉能吃出好坏，臭鱼怎能分不清楚？”
部日固德说：“吃着没啥味道啊！别说别的，快给我找药！”
宫曲不忙，说：“让你把几天的火都泻个干净！放心，我药到病除，保你睡一宿好觉！”
部日固德又要如厕。
宫曲说：“如厕，皇帝也管不了的，尽管去！”转而对年轻人说：“都是他贪吃喝，不要责怪你老娘！再给你一两银子，回去给老娘压惊！”
年轻人走后，宫曲拿出爷爷给他的备用药品，先拿出大约二钱番泻叶，交给柜上先生，先煮水给部日固德喝；再把这二钱炮附子先煎半个时辰，六钱生姜，二十钱粳米。共煮半个时辰成粥。
宫曲一直伺候部日固德，看他喝完粥，安静下来，渐渐睡去。宫曲才躺下，已接近四更天。
看来确有奇效。部日固德第二天已经能起来洗脸，慢慢走动。
宫曲睁开眼，见部日固德在地下活动，很是高兴：“老哥，不必勉强。还不舒服，就再多呆一天，养好身子再走！”
部日固德说：“别怪我昨天去吃独食！看你睡得香甜，没忍心叫你同去！”
宫曲说：“幸亏没叫我，否则哥俩都一泻千里，如何是好？”
部日固德说：“我想问你，给我喝的粥，之前喝的什么汤，虽不好喝，病却好得真快！”
宫曲说：“这是我辞别茶王时，怕我中途有病，给我的秘方之一。你吃了巴豆，大热；我用了大寒的蕃泻叶平和，再吃止泻粥。看来爷爷的方子的确管用！”
部日固德说：“眼下就是周身没力气，手脚软软的，吃了老弟那些玩艺儿，没拉过一回！”
宫曲说：“看样子你还是想走？”
部日固德说：“当然，回京后，还要去哲里木。不然，要损失很大！”
宫曲说：“还吃黄河大鲤鱼吗？”
部日固德说：“甭提甭提！甭提吃鱼！这辈子我戒了那口！”
宫曲说：“要说话算话！以后吃鱼，让我看到，罚你半年滴酒不沾！”
部日固德不正面回答：“哈哈，现在不起誓！”
宫曲说：“上船后，就老老实实坐着，你这马上的巴特尔，到了水上，可是只有喝水的份儿！”
部日固德说：“老弟，到水上让我乱动，我也不敢！”
船斜刺里向东北方向摆去，正直向北将遇水流冲击，无法前进。
天空渐渐积起雨云，风也渐渐增大。艄公边摇橹，边说：“大雨下来，二天之内，恐怕行不了船啊！”
宫曲让部日固德伏在自己的腿上，尽量放低身位，以防摇晃引起晕船。
由于不能多进食，部日固德还是虚弱。
宫曲说：“老哥不必说话，尽管闭目养神。我给你讲一个我冬天捕鱼的故事给你听！”
部日固德说：“不用了，那个我也干过！给我讲一讲你的老婆！”
宫曲说：“我还没有老婆，没的讲。倒是听说你们蒙古，可是待客热情的民族。如果谁到了你们的毡包做客过夜，只要行李扔到哪里，晚上就在那里睡。不管旁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姑娘，还是媳妇，都照睡不误！”
部日固德说：“哪有什么？就是那个样子！朋友嘛，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也有这话，‘朋友妻，不可欺！’”
宫曲说：“朋友妹妹，就可以欺了？”
部日固德说：“那就是妹妹自己的事了！”
宫曲说：“看来，我听的，有对有错。”
船到河中央，旋涡多了起来。稍一不慎，船被卷进一个大的涡流，船在水面打转。
老艄公也紧张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好像拉平了一样，汗珠子直往下滚，他用力把舵，从腿到腰，不断扭动，调整用力方向，使船只不致倾覆。
乘船人更是紧张万分。拼命抓住能抓的船舷，舱壁，有的干脆趴在船底，手指用力扣着船板。
部日固德由于体弱，腹部还不是十分舒服，遇到这样的动荡摇摆，突然晕起船来！他尽量控制自己，暗暗说道：“别吐，别吐！”
越是这样控制，口水似乎越多，口水越多，越感到恶心，要呕吐。
他伏在宫曲老弟的身上，他现在真的感到这是生命连在一起的老弟，不是陌路相逢的朋友！
突然，部日固德忍耐不住，他不忍吐在老弟的身上，拼力想把头伸到船舷外面，把污秽吐到船外。
恰在这时，旋涡更大，船舷正好急剧倾斜向下。
部日固德用力过猛，加上船的倾斜惯性，部日固德忽地从曲怀中跌向翻腾的黄河！
曲拼力抓住，但是一滑，部日固德还是被甩入水中！
老艄公大喊：不要下去救援，摆出漩涡再说！这里救人，九死一生！”
宫曲不顾这些，甩掉外面衣裳和鞋子，一跃跳进翻滚的漩涡！
部日固德被漩涡扭摆，向下沉去。
宫曲边游向部日固德，边对船上喊：“绳子，扔下绳子！”
一个乘客把舱内的绳子一头扔过来，那一头是固定在船上的。
宫曲把绳子在身上缠绕，接近了部日固德。
部日固德一边被水不断灌进口中，一边拼命乱抓乱扑。
宫曲把绳头递给部日固德：“抓住，不要用鼻子呼吸！”
部日固德昏昏迷迷中，见到宫曲来了，顿时信心倍增，忍住灌水的痛苦，抓住绳子，听凭水流的卷动，就是死死抓住绳子。
宫曲看到部日固德抓住绳子，喊：“巴特尔！巴特尔！”
这时，船也驶出漩涡，河面趋于平缓。船上人一起拉绳子，把宫曲和部日固德拉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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