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爷爷原来是茶王
宫曲说：“爷爷，你这孙子，不让我叫你爷爷，你说，他讲理不讲理？”
爷爷说：“她，是我孙女，不是孙子。要是个孙子，我就给观音烧香了！”
小男说：“爷爷，你这个脑袋，就知道孙子好。我做的再好，你也还想什么孙子！”
宫曲很吃惊，怪不得在来此途中，他要伏在小男身上，小男反映那样强烈！
宫曲不仅重新审视小男。可不是，尽管那眉那眼，几分像男人，但是目光、脸色，还有女人的韵味。人看到什么，往往会先入为主。一想到他是男人，好像什么都像男人了。这不是，爷爷刚说完是女人，自己马上看出是女人的模样了！
宫曲马上说：“我就叫小男妹妹了。真要重新向你道谢。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本事，我佩服之至。不要比试了，我认输！”
小男说：“休想！女人怎么？女人就不是你对手？先别说你行我行，十回合之后再说！”
爷爷说：“还逞能？”
小男说：“爷爷，又不是真刀真枪，练练腿脚，碍什么事？”
爷爷对治疗骨伤，是一把老手。一块布涂了药，缠在右小臂，再用几根竹片顺绑在宫曲的药布之上，用布条吊在胸前，轻轻上下捏了捏，说：
“七天要上夹板，这七天不能大动，八天拆板准好。每天换药一次。”
宫曲对爷爷说：“爷爷，你这样好医术，爷俩这样好身手，为什么在这大山深处？”
爷爷说：“后生，我们没问你一句，姓氏名谁，哪来哪去。救你，是因为是受伤之人，不论亲疏远近，不能见死不救。伤治好，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活。请不要多言！”
宫曲听罢，知道其中隐情颇多，便不再问什么。
小男颇为得意地说：“怎么样，一路下来，我教训你多少次？还是多嘴多舌！知不知道，常言道：‘病从口入，祸自口出’。走南闯北的人，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以后会遇到多少危难？一道关口过不去，你就没命了！”
爷爷喝道：“一个女娃子，话怎这么多？”
小男看了宫曲一眼，不服气地走出去。
爷爷却又叫住，这次叫的是名字：“亚男，还要去采点接骨草……”
亚男说：“我不去，谁知道救了个有良心的，还是个黑心的？”
爷爷说：“先不管是什么心，救下再说！”
亚男背个小篓，走了。
宫曲说：“一个女孩子，大山里转悠，野兽那么多，爷爷放心？”
爷爷说：“狼虫虎豹，不可怕。躲着点，别去惹它，一般不会找你！满山都是它的四条腿食物，何必吃两条腿的人呢？要说怕，恶人是最可怕的，比野兽更危险！”
“爷爷说的对，”宫曲说：“我在东北老家的时候，父亲也常对我说，人要是坏起来，那是比啥都厉害！”
爷爷说：“听这话，你是关东人？”
宫曲说：“吉林，辽河边上。”
爷爷说：“来此地是做生意？后生，我多问了，对不起！”
宫曲说：“不会的。我的命都是你们祖孙所救，不问，我也会告诉的。方才爷爷有话在先，我只是不敢说罢了。”
爷爷说：“在家做什么呢？”
宫曲说：“祖辈到东北，现在就是种地。”
爷爷听了，又看看曲，不大高兴的样子。
宫曲说：“爷爷，我的话哪里惹着了您老？”
爷爷说：“后生，你没说实话！”
宫曲说：“没说实话？”
爷爷说：“我看过你的手，看过你的身腰，试过你的力道。你练过武，功夫还可以，和我的亚男不相上下。你是读书人，没种过地。对不对？”
宫曲说：“爷爷，我还没有细说呢，您说的都对。现在我来，就是做茶叶生意的。”
爷爷说：“当今社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你为什么放着光明大道不走，辛辛苦苦经商务农？”
宫曲说：“爷爷有所不知。我父亲是个老实人，家乡人称他是‘老面瓜’，北方话的意思，是最没有用的人。他总是告诉我，做人要有良心，做官要懂民心，懂民心要顺民意。我看现今大清的官员，这样做的凤毛麟角，况且，你一个人想这样做，又有什么好结果、好下场？世人都醉，唯我独醒。可能吗？不如干脆不去趟这浑水，凭自己能力吧！”
爷爷说：“这样，你就放弃仕途？”
宫去说：“再者，我打小就是凭兴趣读书，没有出人头地，醉心治人的念头！”
爷爷说：“看你的眼睛，我信你的话！”
宫曲说：“日久见人心，爷爷你慢慢看。”
爷爷哈哈大笑，说：“是啊，如果想金榜题名，或买官鬻爵，何必来这穷乡僻壤？这里除了结交我这样的野人，还会碰到弄权股掌之间的内阁大臣、龙子王孙吗？”
宫曲也大笑。
宫曲和老人的隔阂顷刻化解。
老人问：“后生，你多大了？”
曲说：“快十九了！”
老人说：“和我那孙女差不多少！”
曲说：“昨晚在茶乡居，和那老板交谈。他说这山里有位茶王，不知爷爷可知？”
老人说：“这也是臭名远扬了！什么王不王的，你看看这些坛坛罐罐，都在这里面呢！”
宫曲大喜，歪打正凿，一个掉山崖，一只断臂，带来这么多奇遇！真是祸兮福兮，福兮祸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宫曲跪地要拜。
亚男恰好背篓进来：“本姑娘受你一拜！”
爷爷推开孙女：“怎么跟谁都胡闹？这是客人！”
亚男说：“我是啥人？他的恩人，到现在还没拜谢呢，正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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