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既然是个雪山向导,为什么还会喝醉酒?”
赵忠并不是个憋得住话的人,看看那边还在焦急得叫唤着蒲扎的松巴,他就一眼瞪向了眼前还在絮叨的贝玛。
虽然没人说过贝玛只是个普通女孩子,但贝玛却知道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或者她的歌是唱得很好,但那也只不过是自己的天资不错,她却不认为自己在唱歌方面又真有多少才能。所以即便是贝玛父母,也同样对她学习雪山向导的事情不大在意,更很高兴她能找到自己的兴趣。
在众人期待与自己能力之间的摇摆不定,令得贝玛非常希望有人能倾听自己的述说。不管她在说什么,总希望有人来关心自己。
没想到自己刚说了几句松巴与自己家里关系的话,赵忠又对自己吼了起来,贝玛立即有些羞恼地提高声音道:“干什么,你都没听我说话吗?”
“听你说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家事,现在又是说这种蠢事的时候吗?”
虽然赵忠没将这话说出来,但面对贝玛这样的女孩,他还是知道要压低声音,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爷爷真是个优秀的雪山向导,他不可能不发现风向的变化,更不可能喝醉酒。他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天气变化状况,什么时候喝醉酒睡过去的。”
对于赵忠的语气突然转变,贝玛嘴中哼了一哼,但却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望望那边还在叫着自己爷爷的松巴,也有些担心道:“不,不会吧!爷爷是刚过中午时就说晚上会有暴风雪,叫我们早点在安全地方搭帐休息。然后他喝了点酒就先睡了,我一直在旁边读书,也没。。”
尽管贝玛还在那里嘀咕,但赵忠的脸sè立即变了。
虽然有余裕时间,提前做好抵抗暴风雪准备也是每个雪山向导应尽的责任,但赵忠却曾听许德说过,没有任何一个雪山向导会在暴风雪到来之前就先行睡下。除非是他的身体有问题,希望先休息一下,等暴风雪到达时再出来进行指挥工作。
“松巴,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爷他是在发烧,不是酒醉。”
不是等到赵忠大喊出声,而是听到赵忠的疑问和贝玛的回答后,松巴就开始检查蒲扎的身体状况了。即便他的视力受损,无法观察蒲扎的脸sè,但摸摸他体温还是足以办到的事。
语气中仿佛带着淡淡的哀鸣,松巴心中的喜悦此时已经降到了冰点。
他原以为在这里遇到蒲扎就再不会有下山困难了,没想到蒲扎竟然在这里病倒。他们不是多了一个帮手,而是多了一个病人。
“什,什么?爷发烧了,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看到松巴满脸颓然,一屁股在蒲扎身边坐下的模样,贝玛也惊呼一声冲了上去。虽然她知道蒲扎的身体还很硬朗,但在这种天气里,发烧绝对不是件好事。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医治,轻则会让身体受损,重则更会危及生命。
“松巴,你别着急,我们车上还有药品,待会我们先给老爷子一些降烧药吃下去,然后立即下山。现在我们不过是多了一个病人而已,与我们前来救人时的状况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何况我们现在还多了双眼睛,我先去拿药箱,你和这小娘们议一议下山的事情再说。”
“小娘们?你说谁是小娘们?不准你说我是小娘们,我叫贝玛,不是小娘们。”
赵忠上去拍了拍松巴肩膀,原本只是想鼓励他一下,没想到却因为嘴中溜出的方言让贝玛生起气来。
不过松巴能被许德看中,希望他能继承自己衣钵,自然心中也是极为坚强。虽然刚才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慌了阵脚,但在听到赵忠的提醒后,他也很快镇定下来。
“好的,你去拿药箱,我来和贝玛说说。她也跟爷学过一些雪山向导,有我的经验加上她的双眼,我们下山的安全系数也会加大许多。”
看到松巴的状况安定下来,赵忠也有些放心了。不管松巴怎么选择,不但他的双眼在自己手中,自己的xìng命也在他手中。两人在暴风雪中待的时间越长,危险系数也就越大。如果松巴不能保持冷静,那自己就只能陪着他遭遇危险。
不去多管松巴和贝玛说些什么,赵忠回身就向帐篷外走去。
迎面扑过来的风雪让赵忠身体微微一颤,但他的脚步却没有因此有任何犹疑。对于一个赛车手来说,面对危险已仿佛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赵忠在拿出药箱时,已经尽量不让风雪吹进车内了。车上的医药箱是在离开道路工程团时装上的,虽然对松巴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幸好是因为有备无患才带上了车。
听着发动机微微的低颤声,赵忠心里放心了许多。看来道路工程团对车子保养得很好,只要不熄火,不出现其他问题,这车子应该还能跑回县城。
至于车子无法跑回县城的状况,赵忠根本不想多去考虑。想那种事情只会让自己丧失信心,绝对不是一个赛车手会做的蠢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