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为何戎爱兵如子的jīng神鼓掌,还是为陈小南那种男人的血xìng鼓掌。不过细想起来都不象,本来嘛,气氛这东西是最容易感染人的。对于发生在这两位军人之间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报社记者们,也差不多弄明白了,在那种真情流露的气氛里面,记者们也被深深的感动了。
沉稳如陈政委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也有点泛红。
掌声平息下来。
陈政委向着自己的勤务兵轻喝一声:“都别楞着了,帮着收拾东西吧。”
几个勤务兵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帮着把散落在地上的稿件和件收拾起来。
高勤这小子也算机灵,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把看起来象领导的负责人拉到旁边,好在身上带着支票本呢。
高勤一边开支票一边跟人家商量:“打坏的东西我们赔,您看3000块够不够,不够您说个数吧。我看今天这事……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别追究了,也别报jǐng了也别报道了。民不告官不究,您看怎么样。”
这位领导倒也是个痛快人,点头收下支票:“两张桌子一把椅子,你给1000块吧。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事儿就算完了。”
高勤这才松了口气。
在所有人满是敬意的注视下,一群人出了报社的门。
临出门的时候陈小南猛的转身,啪的一个立正,朝报社里所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或者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这个军礼被记者们拍下来了,却永远没有出现在报纸上,也没有别的什么人,有幸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中午十二点,陈家。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大院里面多少也有了点过年的气氛,陈家一家三口,何戎围坐一团,其乐倒也融融。
陈小南心里一动,把高勤也喊了过来,这小子也算有心,上人家做客还不忘带两瓶好酒,五个人坐下来把酒言欢,很有点雨过天晴的意思。
张菊陪了一会下厨房做菜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四个男人,四个人男人里有三个军人,让高勤这唯一的平民百姓,莫名其妙的跟着兴奋起来。喝了几口酒,这小子跟人家混的熟了,也不象刚开始那么拘谨。
高勤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言辞恳切:“何师长,咱们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陈叔你也在场,我今天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何师长,你今天这事儿办的,这叫漂亮,我高勤佩服。我跟小南认识也十几年了,能让他回心转意的,你还是头一个。来我敬你一杯。”
何戎很给面子的举杯,把酒喝干。
说实话一直到现在,陈小南还处在冲动的阶段。他之所以答应何戎的挽留,那纯粹是出于感动和冲动,那是一种,男人跟男人之间,或者说军人跟军人之间,一诺千金的承诺。他陈小南虽然为人缺点多多,却绝对个xìng十足,反悔的事情,打死他也是不肯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陈小南混在一起久了,高勤的xìng格跟自己的铁哥们很象。有个名词叫80后,80后的xìng格和个xìng,陈小南兄弟算是其中的代表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们折服的人不多,何戎却绝对是其中一个。
高勤敬完酒坐下了,一直没说话的陈政委抬起头说话了:“何师长,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这小混蛋闯出这么大的篓子,我要求部队上给他处分。”
陈小南倒没什么所谓,处分不处分的他倒不太在乎。他为人虽然稍显张扬跋扈,对于名利二字,看的倒是不重。
他的话何戎当然不敢怠慢,稍一躬身脸上严肃起来:“我已经跟部队其他领导通过电话了。部队上已经研究过了。鉴于陈小南同志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部队形象,经师党委研究决定,给与陈小南同志记大过一次处分,你接受吗?”
陈小南郑重的站起来敬了个礼:“我接受。”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尽管他跟父亲之间一直缺乏沟通,不过当儿子的,多少总会受到父亲的影响。他陈小南这种拿的起放的下的个xìng,倒比他极爱面子的父亲,还要强上那么一点。
那是出身军人家庭的人,特有的一种特质,特有的军人的一种硬气。
高勤动了动嘴想说话,在他看来,这处分未免太严厉了点,他虽然没当过兵可也知道,在部队上受过处分的人,再想晋级可就难了。
陈小南狠瞪一眼制止了他,站着倒酒,一饮而尽。
这时候张菊端菜出来,暗中朝自己的儿子使个眼sè。陈小南没来由的心一软,犹豫片刻拿起酒瓶,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的亲爹倒上一杯酒。
老头有点楞住了,高勤跟何戎识趣的转过头,让他们父子之间二十多年来,头一次靠的这么近。
一个人的改变原本没这么快,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影响,那种感染力是巨大的。同样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同样是巨大的。一个人如果成天跟罪犯混在一起,他也很难清白到哪里去。同样穿上这身军装,何戎的所作所为,在这一刻深深的影响到陈小南。
在那一刻他宁愿承认,他陈小南是一个好兵,是一个好儿子,或者这就叫近朱者赤,这么复杂的事情谁又弄的清楚。
老头有点眼眶泛红,哆嗦着手把酒喝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陈家笼罩在祥和安宁的气氛里,陈小南绝对要承认,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半天,改变了他的一生。
酒过三旬,四个男人都有了醉意。
陈小南醉眼朦胧,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高勤,再次语出惊人:“哥们儿,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你来吗。”
高勤大着舌头回他:“我哪知道,你老哥一声令下,我不就来了。何师长我有个要求,能给我弄一身军装穿穿吗,我花钱,我买还不行吗。”
何戎楞了一下想要拒绝,却被陈小南使个眼sè制止了。
陈小南嘻嘻哈哈的拍他肩膀:“你喜欢我送你一套,这事我就做主了,不过肩章什么的不能给你,那个犯法,给你也不敢戴。钱我也不收你的,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换。”
何戎有点明白过来了,看着自己的部下,满是惊喜,却被他强压住了。
高勤酒劲还没过去,大着舌头还大言不惭呢:“哥们你今天说话有点怪啊,说吧,只要我有的,你想要什么。”
陈小南心里叫妙,就知道你小子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既然你大话都放出来了,就别怪哥们不客气了。
若无其事的再拍拍他:“我想动手开发一套软件,我要跟你借人,借信息,借工作室,你答应吗?”
高勤毕竟是个jīng明的生意人,一听见这个“借”字,马上从酒劲里惊醒过来,看着陈小南说不出话来。
这哥们楞了半天才恼羞成怒:“好你个陈小南,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前脚还是我的副总,后脚你就把哥们卖了,你……你气死我了。”
这番话当然半真半假,虽然有点酸味,却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陈小南跟他从小混到大的,哪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哈哈一笑搂他肩膀:“生啥气啊哥们,我是借又不是管你要,这样吧,我给你一半租借费用,也算没亏待你。你就给我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高勤这才装做“勉为其难”的答应:“一半就一半吧,谁让我是你哥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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