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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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对五叔和六叔的拜访,算是把临行前在京城里应该做的事儿先都做了,画圆了这个圈后,按照计划,如果父亲母亲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今天就是起程赴郁州的rì子。所以一大早我就起床,赶往父亲母亲的居处。

    今儿恰好是李唐国官员休假的rì子,称为“荀假”,可惜老爹身为丞相,又赶上这么一个敏感时期,休假的事儿就别想了,顶多也就是能稍晚点去。

    等我悠哉游哉地来到父母居住的院落外时,父亲母亲也已经起来,洗漱完毕。父亲照例在小院子里散步,看着母亲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父亲一见我进院,便立即站定,招手示意我过去。

    来到父亲身边,父亲瞧了一眼背对着我们仍在侍弄花草的母亲,悄声道:“羽儿,为父这几rì好不容易才把你娘劝好,一会儿切不可过多叙说离别之意,免得你娘担忧伤心。”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这时,父亲向母亲叫道:“夫人,先停停,羽儿来请安了。”母亲闻言立即转过身来,急行几步,道:“羽儿,今天怎么起床起得这么早?”伸手抚了抚了我的头顶,对父亲笑道:“看来羽儿是已经等不及了,准备早些上路呢。”

    不待我们父子二人插言,母亲又道:“你们父子俩先聊着,我去弄早餐。”

    看着母亲和夏荷姐的身影,父亲和我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母亲心态居然调节得这么好。过了半晌,还是父亲笑道:“好了,羽儿,既然你母亲已经没事,一会儿吃过早餐后就赶紧出发吧。”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转身进了书房。

    我刚想跟着老爹进去,转眼间老爹已经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羽儿,这是为父写给你八叔的信,见到你八叔后一定要亲手转交给他。你八叔看过信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双手接过信,外面封皮上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八弟亲启”,看得我是直惭愧啊,不敢再多看,免得更受打击,连忙珍而拱之地放入怀里。

    这时,母亲亲手提着食盒走过来,看我们还在院子中站立,嗔道:“你们父子俩有什么事儿不能进屋里说,在这儿傻站着干嘛?”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惹母亲生气的,我连忙屁颠屁颠地迎上前去,一手抢过母亲手中的食盒,马屁顺嘴就拍了过去,“娘教训得是,父亲和孩儿也是想在此等候娘您一同进去的。”

    母亲没言语,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当先向吃饭的偏厅走出,我和父亲相视苦笑一下,连忙紧随在后面。

    吃过早饭后,又陪着父亲母亲说会子话,眼见辰时已到,站起身来,“父亲,母亲,时间已经差不多,孩儿打算这就出发。”看着母亲脸上又露出担忧的神情,我连忙补充道:“请父亲母亲放心,孩儿此去必定小心谨慎,决不惹事生非,一切以家族大事为重。”

    父亲点点头,“嗯,去吧,凡事要与你八叔多多商议。”接着又劝母亲,“夫人,放心,羽儿已得秦先生真传,天下大可去得,何况你不是还安排了李供奉一路护送嘛。”

    李供奉,名叫李兴远,乃是张府的六大供奉之一,江湖人送外号“八方风雨”,形容他的剑法气势逼人,又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用秦先生的话讲,也算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因件小事得罪了家乡权贵,不容于师门,故投入张家门下,已经快十年了。武功既高,人又干练,颇得父母信任,所以我出行期间的安全就被托付给了他。

    母亲听了父亲的安慰,虽然仍旧有些担心,但想到李兴远的本事,也就心下释然,拉着我的手不住交待着出门在外应该注意的事项,直听得我头晕脑涨,不住地点头。过了半天,直到父亲实在看不下眼,这才含着眼泪放下我的手,叮嘱道:“羽儿,出门在外,万事不能逞强,一定要平安为上,记住了啊。”

    母亲的依依不舍感染了我,弄得我也有点鼻子发酸,挤入母亲怀里拥抱了一下,然后赶紧向父母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开。唉,不管到什么时候离别的场面总是那么让人难受,甭说两世为人,恐怕再过几辈子也是一样。

    ……

    坐在马车里,脑海里还想着母亲含泪挥手的样子,车厢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就连晶晶也被我影响,不敢随意说话。

    长呼了口气,努力抛开心里的一切,我伸手撩开车厢旁边的小帘,此时车已经出了京城,走在往东海郡去的官道上。官道修得非常宽敞,足以容纳六辆马车并行,笔直地向前沿伸,一眼望不到尽头,让人看了不禁心情一畅。

    再向外望,李兴远和王小二骑马跟在车后,对着四周指指点点,不知在聊些什么,车厢前面李信和方农二人也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高兴,看来大家伙心情都不错。

    晶晶见我脸sè好了许多,大着胆子凑过来向外看了一眼,惊叹道:“原来京城外面这么辽阔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这算什么,如果有机会到大草原上去看一看,或者到海边看一看,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一望无垠了,无论有什么事儿,都会抛开放下,所以草原上和海边居住的人一般都心胸开阔,xìng情直爽。”

    “真的嘛?少爷您去过大草原或海边吗?”

    “嗯,嗯?没有,我没去过。”

    “切,那您怎么知道草原和大海的辽阔呢?”

    “呵呵,一看你就没好好读书,听过这首诗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怎么样,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想象出那种天地辽阔的样子来了吗?”

    “咦,真的呀,少爷您懂得可真多啊。”

    呵呵,和晶晶聊了一会儿心里舒服多了,那些半真半假的马屁拍得我甚是高兴,话也愈发地多了起来,不时卖弄几个前世的笑话,听得晶晶笑个不停,就连前面赶车的李信和方农也听入了迷,连赶车都不太专心,幸亏现在官道上人不算太多,道路又直,才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

    ……

    有晶晶陪伴,有李兴远保护,有王小二,李信,方农三人忙前跑后,这旅途中的rì子过得还是比较舒坦的。反正时间不是特别紧急,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紧赶一阵,等累了或者遇上景sè优美的地方就站下休息游玩一番。

    这一rì傍晚,来到了一个叫住双叶集的大镇,前面探路的王小二打马回来,高兴地向我道:“少爷,今晚能投个好宿头了,这个镇子叫双叶集,看起来规模很大,想必非常热闹,今晚不如大家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放松放松。”

    经过几rì相处,大家都已经非常熟悉,知道我随和得紧,因此说话也都没那么多顾忌,尤其是晶晶和王小二,跟得我rì子最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马车离镇子已经很近了,镇子里居然传出了唱戏的声音,王小二和李信,方农等几个平常就爱看戏的家伙顿时来了jīng神,晶晶也十分期待地向镇内眺望,却听李兴远说道:“咱们这一行以少爷的安全为重,还是不要到处乱闯的好。”一番话听得王小二等人犹如霜打的茄子,立即蔫了下来。

    我虽提不起看戏的兴头,概因前世什么高水平的戏剧我没看过,就这野台子戏班的水平又哪入得了我的眼睛和耳朵,却不忍让王小二和晶晶他们失望,遂道:“李先生,这几rì大家都很辛苦,就这儿放松一夜,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只要小心些别惹事就成了。”

    李兴远沉吟一下,笑道:“少爷既如此说,那就在此休息一夜,放松放松倒也无妨。不过少爷无论到哪里,须得有我老李陪同。”

    “那好,就这么定了。小二哥,你速去镇上找个最好的客栈,订下几间上房,再打听打听最好的酒楼在哪里,先安顿下来,用过饭后再做其他打算。”

    王小二在马上兴奋地一躬身,“好嘞,少爷。”当下拨转马头,狂奔而去。这家伙,怎么一出了府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近几年来磨砺出来的沉稳全都不见了,看得我我心里暗暗发狠:“臭小子,要是碰坏了人,看少爷我怎么拾掇你。”

    马车刚刚驶近镇边,王小二已经从镇子里面骑马冲了出来,兴冲冲地道:“少爷,我已经全安排好了,咱们住的地方是个老店,叫‘hūn来客栈’。里面环境相当不错,还有个dú lì的小院落,已经被我包了下来。”伸手安抚了一下胯下不安分的骏马,王小二接着道:“吃饭的地方我也打听好了,名叫‘得月楼’,就在客栈边上,非常方便。”

    嗯,王小二的差使办得不错,起码住处选择的让我很满意,点点头,“好,那小二哥就前面带路吧。”

    当下王小二就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和赶车的李信胡乱吹嘘镇子里的繁华热闹,听得方李二人一愣一愣的,根本插不上话。

    我和晶晶二人在车厢中不住向外观瞧,王小二所言不虚,这镇子的确繁华,比之前经过的几个小城恐怕还要热闹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