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背上,强忍受着古代马鞍带来的不舒服感觉,什么玩意嘛,一点都不符合人体工程学,以后一定得为自己单独制作一套舒适的马具。对面的赵雷却没有那么多想法,聚jīng会神地盯着我,生怕一不留神被我抓到空子。
对峙了片刻,赵雷终究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候,大喝一声,纵马挺枪直冲过来。这也是在沙场养成的习惯,双方临敌对阵之时,哪有时间让你这样干耗,上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关键时刻即使明知送命也必须往前冲,否则很容易局部不利引起全局崩溃,就算不死在战场上也得受军法惩罚。
我眼睛死死盯住赵雷的每一个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几十步的距离转眼即到,赵雷双手握枪,攒心便刺。
我一拨马头,轻踢马腹,坐下战驹听话地向左轻挪,右手执枪,手腕一抖,枪尖正好拍在对方枪身三分之一处,荡开赵雷长枪,接着也不换势,顺手一枪刺向赵雷右肩。这一枪全无花巧,完全靠速度取胜,眨眼间已经到了赵雷肩头,虽然只是木杆裹上白布,但借着赵雷的马力,如果被这一枪刺上恐怕也会皮开肉绽,骨断筋折。赵雷大惊失sè,连忙向侧后一仰,虽然躲过这一枪,却也失去平衡,险些从马背上翻下来,好赵雷,顺势一个镫里藏身,脚尖在地上一点,借力又翻上马背。
又让战马跑出去十几步,赵雷这才一勒马缰,拨转马头,神sè复杂地看着我。赵雷从军十余年,向以勇力著称,从未有人在一合之内将他逼得如此狼狈。
我神sè不变,心里却乐开了花。刚才的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其中分寸不是那么好把握的。简单地一荡一刺,不但要求眼力极佳,手法jīng准,对时机的把握更加重要,动得早一点,赵雷完全可以作出其他反应变招换式,晚一点则可能躲闪不及,反而被赵雷所伤。我现在可以自豪地说,经过这么一荡一刺,我已经掌握了马上作战的jīng髓,至多不过是火候略差而已。
赵雷抛开脑海中的惊惧,深吸口气,心情顿时平静下来,斗志再起,能与更强大的对手过招,正是他多年心愿。在马上一拱手,赵雷道:“张公子好枪法,如果只论输赢我早该认负了。不过赵雷多年来一直祈求能遇到好对手放开一战,还请张公子成全。”
看着赵雷迅速镇静下来,而且斗志不减,我心中点点头,“五叔果然厉害,培养出的手下个个xìng格坚韧,虽处劣势却斗志不减,怪不得塞北大营二十万大军被称为铁军。有这样的将军,士兵们自然也会坚强无比,悍不畏死。”
心里想着,嘴上却未怠慢,我也拱手回礼,道:“请赵大哥赐教。”说罢,手中长枪一横,便等赵雷来攻。
有了刚才的教训,赵雷心中明白,今rì的我已全然不同,虽不知我怎么会一夜之间武功大进,可实力的差距却在刚才显露无疑,当下赵雷全不留手,使出了浑身解数,与我缠斗在一起。
有的时候事情就像一张纸,捅破后就是海阔天空,再无障碍。昨夜对马上功夫的顿悟,使我应付起赵雷的进攻毫不费力,偶而一次反击就逼得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马打盘旋,走了几十个回合后,眼见赵雷心急之下一招用老,肋下露出一个破绽,五马相错时,我枪交左手,反手一撩,枪尖正戳在赵雷肋下。赵雷竭力稳住身形,仍未能如愿,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
我连忙下马,搀起赵雷,连声道歉:“赵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兄弟一时未收住手……。”
赵雷却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张公子不必客气,自家人知自家事,我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哈哈,这一战真是痛快,从来没遇到过公子这样的对手,居然能让我放手枪攻这么多回合,可惜我们武功差距太大,还是不能给你造成真正的威胁啊。”
心中喜欢赵雷这种豪爽大方的xìng格,我故意脸一板,道:“赵大哥,我诚心与你们结交,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公子,莫非觉得张羽不配做你的兄弟吗?”
由于这些rì子来的曲意结交,作为xìng格直爽的军人,赵雷他们对我其实也很有好感,当下赵雷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了心底话:“那到不是,不过张公子你是当朝丞相之子,张家的少家主,和我们弟兄间身份差距太大。要不是碍着这点,起码我老赵早就把你当兄弟看了。”
我佯怒道:“大丈夫相交贵在为人,如果赵大哥认为我值得相交那便交了,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规矩?难道赵大哥以为我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庸俗之辈?除非是你们压根瞧不起我。”
赵雷一见我生气了,赶忙道:“这是哪里话,兄弟这么好的功夫,这么爽快的为人,谁敢瞧不起?要是你不介意,那我今后可真把你当兄弟看了。”
我转嗔为喜,道:“这样才对嘛。”
赵雷看我转怒为喜,笑道:“呵呵,兄弟,看不出来啊,你一生起气来还挺威严的,和大帅的生气的时候感觉差不多,差点吓得我连声都不敢出。”
我笑着打了赵雷一拳,道:“切,还好意思说,那不是都是让你们气的。本来诚心与你们相交,却没一个人真心实意待我,能不让人生气吗?”
赵雷连连点头,“那是,换了我也一样。不如这样,今rì哥哥做东,请丁老大他们和兄弟乐一乐,喝个痛快。”
我一挽袖子,“好啊,不过这做东一事,得由兄弟来办,赵大哥尽管联系丁大哥他们去。兄弟我久不出府,对外面有什么好地方也不知道,就由各位哥哥替兄弟寻一个好去处,咱们不醉不归。”
军人做事就是爽快,雷厉风行,这边我和赵雷刚刚约好,这厮就跑去找丁毅他们去了,居然把地方安排在了‘金陵楼’,这可是全京城最高档豪华的酒楼,吃顿饭没有百八十两银子下不来,足够普通人家两年生活所需,算你们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唉,看着东倒西歪一帮家伙,真是让人费心啊,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好像没见过好酒似的,真给少爷我丢人。得,还得请酒楼伙计帮忙把人送回去,对我这个一顿饭花了二百多两银子的冤大头,金陵楼的老板和伙计应该略照顾些吧,免费帮点小忙还是该当的。
……
算算rì子,我到五叔府上已经一月有余,这段时间内我仔细观察,细细体会,再从五叔那里探听些消息,发现五叔这帮手下基本上都还可靠,身为寒门和庶族出身的他们没有什么门路,都是五叔一手简拔上来的,在别人心目中早已打上了张系官员的烙印,即使投靠别人也未必得到信任,何况我张家还是李唐国第一世家,即使皇上也要让我们张家三分,没有极特殊的原因他们是不会背叛的。
既然这样,那么我的计划就可以逐渐开始了。我的意思呢,是趁着现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多多积蓄些实力。别看我们张家现在是李唐国第一世家,可这也不过是最近二三十年,张家连续出了父亲、五叔、六叔和其他一批杰出人才之后的事儿,其他几大世家的底蕴并不比张家差多少,毕竟曾经各领风sāo几十年,只要任意两大世家联手,其潜在实力就在张家之上。而且现在皇上病危,谁知道哪个皇子能最终胜出,如果其他世家扶持的皇子登基,在皇权的支持下,未必不能后来居上,取代张家的第一世家之位。
居安思危,我已经快十四了,是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但考虑到张家的势力现在都唯老爹马首是瞻,即使不对我阳奉yīn违,可使用起来却一定不如自己培养出来的实力那么得心应手,所以必须自己培植一批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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