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权相史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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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真的是个民工,在一块工地干活,主要工作是糊墙,就是把石灰均匀的涂抹在墙上。但他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你这么有才华,为什么甘愿在这里涂抹人生,怎么不去参加科举?”

    “我也想,但我原籍泉州,异籍者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我也不想再回泉州。”他说。当时他还不知道赵若宁公主的身份。

    因为这句话,当年的科举殿试为他大开绿灯,他也不负赵若宁所望,一举夺魁。当然,那时的他已经知道了赵若宁的公主身份。

    有时候,巧合的际遇,远比刻意的安排更加让人啼笑皆非。

    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深深喜爱着自己。因为自己在无意中偶然出手救了她,她为自己带来了原本渴望不可即的一切,自己却不能回报她什么,因为自己的心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然后两人就这样一直暧昧不清的拖下去,至今没有任何突破,仕途也因为他一直坚持回到泉州任官,但当地官员已满,已经没有空缺而一直搁置。

    赵昀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秦俊儒的那点小心思,久久拖着没有给他安排官职,也是为了把他困在临安,为妹妹创造机会。自己毕竟就这么一个一同生活的亲妹妹,婚姻大事上总不能逆她的意,但前提是,那个男人必须爱她。

    “如果说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不信。”赵若宁眼圈泛红,固执的仰起头,看着自己皇兄说道:“他只是还没有放下心里的那个女人,至今还没打开这个结。有时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他痴迷成这样。皇兄,你不明白我们女孩的心思。如果能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就算他根本不爱自己,能够rì夜相守,这就够了。”

    赵昀久久沉默。以前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为她争取到。在这件涉及她终生的大事上,他却左右为难起来。

    “皇兄,帮帮若宁。我只是希望陪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只要皇兄肯为若宁创造这个机会,总有一天他会接受若宁,爱上若宁。皇兄,帮帮我,好不好?”

    “你这样会害了自己。朕如果真帮了你,你现在对朕心怀感激,但迟早都会恨朕。”看到妹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赵昀整颗心都软化下来,伸手轻轻拭去赵若宁划过脸颊的泪水,感受着那些液体的温热,声音轻缓却又严厉的劝慰:“不许哭,我们赵家的女人不许流泪。”

    “那你又不肯答应我,凭什么还不让我流泪?”赵若宁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皇兄说道。

    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任何时候,都能强词夺理的把自己锁定在占理的那个位置上。

    “真的已经决定?”赵昀怜惜的看着妹妹问道。

    若宁轻轻嘤咛一声,然后反应过来,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惊喜:“皇兄答应了,是不是?”

    “不后悔?”

    “不后悔,绝对不后悔。”赵若宁赶紧用手背擦掉眼里的泪水,举起右手作出保证。抬眼看向皇兄。这一刻的皇兄,突然变得好伟大好英俊。

    想不到眼泪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早知道就不要等到现在情到深处才释放出来了。如果早点释放,可能自己和秦俊儒早就修成正果,说不定孩子都已怀上。

    赵若宁忍不住暗暗可惜,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赵昀不再说什么,把妹妹轻轻揽入怀里。很快她将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但愿,你以后不要恨朕才好。赵昀在心里轻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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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丞相史弥远权倾天下,党羽众多,挟制南宋朝政多年,引领着南宋政局的多年走势。

    对外,向宋人夙敌金国妥协屈忍;对内,压制异几,为虎作伥,扰乱朝纲。

    没有史弥远的朝廷也许风平浪静,有了史弥远的朝廷人人自危。

    曾有一个士在临安最大最出名的女支院hūn月楼piáo女支时,酒兴发作,挥毫写下两句诗:脑满肠肥民膏尽,胆小鼠辈史弥远。

    这两句诗的暗喻很明显,是说史弥远对内压榨百姓,对外却胆小如鼠,一味妥协。

    这个士酒醒后,马上悔不当初,赶紧跑到史府,找到史弥远陪礼谢罪。

    史弥远罢手一笑不作计较。

    几天后,那个士再次光临hūn月楼,逢人就说史弥远如何宽鸿大量。第二天人们发现,那个留在hūn月楼过夜的士,他的脑袋不翼而飞。

    至于是谁杀了他,一向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史弥远,他不允许别人抨击自己,故意杀鸡儆猴,士登门谢罪时故意表现出大度,是为了迷惑众人,掩饰自己的杀人罪行。

    也有人认为,凶手是史弥远的政敌,想栽赃嫁祸。

    这件凶案至今沉冤不雪,没人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史府。

    气派庄严的史府大门被两排jīng壮威猛的武士严密把守,府内同样守卫森严,从来没有一个入侵行刺的人,可以活着从里面逃脱。

    与往rì不同的是,一向大门敞开的史府,今天居然闭门谢客。

    一辆豪华马车从大道上呼啸而来。

    这一带是高官巨贾的豪宅区,管制严厉,就连宋朝繁荣的商业和到处攻城掠地的小贩,同样不敢延伸到这里来,所以路上行人稀少,既安静又显萧条。

    马车很快,本来还在狂奔,转眼间就到了史府大门前面。车夫紧拉缰绳,两匹驯练有素的俊马同时嘶鸣一声,四平八稳停了下来。

    一个锦衣华服的俊朗男子跳下马车,脚步匆忙的朝史府走去。

    “见过宁王。”守护在史府门外的武士头领唐威立刻迎向来人,躬身说道。

    下官给大臣行礼,被统治阶层给统治阶层行礼,晚辈给长辈行礼,是宋朝已经浸入每个人骨髓里的尊卑等级观念。谁敢不从,就会被别人看作不懂礼数,人中异类,很容易受到排挤。

    “快进去禀报丞相,本王有事相见。”赵与哲以不容违抗的口吻说道。

    唐威仍然身体躬立,显得一点都不威风,脸sè为难的说道:“丞相在相国寺受到惊吓,回府后就突然病倒了,现在卧病在床,不能见客,还望宁王见谅。”

    “这是丞相的意思?”赵与哲紧盯着唐威问道。他才不信那个老匹夫这么容易就会病倒。

    “是丞相亲自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接见。”唐威无视赵与哲盯在自己脸上的灼厉目光,恪职尽守的说道。

    “你进去禀报丞相,本王有要事见他,不管他病成怎样,本王非要见他一面不可。”赵与哲忍耐住心里的戾气,故意加重了语气作出命令。

    “恐怕不好。丞相受到惊吓,身体虚弱,正在静养。大夫吩咐过,任何人不许打扰。”唐威坚守着自己职责,寸步不让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本王眼里算是什么?”一个守门的武士居然敢频频违逆自己,赵与哲本就暴戾的心情变得更加恼火,紧盯着唐威冷声问道。

    唐威沉默。这样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