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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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大人,皇上这次召我来京师,是为了何事?”风尘仆仆的戚继光赶到京师,立即拜访张居正。几句寒喧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着这位大明将星,张居正道:“恭喜戚将军了,皇上召将军回来,是要大用将军。明rì见过皇上之后,将军就不用呆在蓟镇了,京师才是将军的用武之地。”

    “京师?”戚继光有些疑问,他虽然身为武将,但并非不通墨,对朝廷的制度也相当清楚。他明白身为一个武将,受臣节制,要做出一翻事业来,很不容易。因此这两年他才曲意结交张居正,就是想减少阻力,好在蓟镇为大明练一只劲旅。现在刚刚有些成就,朝廷怎么又要调自己回京师呢?

    张居正一边把玩着戚继光送的几件古玩,一边说道:“将军你的名头太大了,连皇上也rì夜惦记着。”看戚继光变了脸sè,张居正笑道:“你不要误会,皇上的意思是说你能打仗,是大明的塞上长城。其实呢,皇上惦记着,也是好事啊;现在皇上富于hūn秋,少年英气,戚将军也有了用武之地。这次皇上召你回来,是想你去整顿京营。”

    “整顿京营?”

    “听皇上的口气,对京营很是不满,想必要花大力气整顿一翻。恰好知道听到你的威名,便召你回来了。”

    “京营是该整顿了。再这样下去,朝廷就无可用之兵了。”戚继光喃喃的道。

    声音虽小,张居正还是听见了。他随即说道:“皇上年纪还小,虽然天纵英才,也难免有见不到之处。将军是老沙场了,以后还有多多提醒皇上。”在张居正看来,那rì与皇上在乾清宫所商议的诸多事情,虽然也都是自己想做的,但是皇上的意见却与自己的有微妙的不同。为了防止意外,还是先提点一下戚继光,毕竟兵者危事。

    “末将明白。”戚继光道,“首相大人,如无它事,末将就告辞了。”

    “我还想与将军把酒言欢,将军怎么就要走了。”

    戚继光道:“末将还要去拜会兵部尚书谭纶谭大人。再说明rì就要面圣,而末将一路风尘,还未洗浴。”

    “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多留了。”那谭纶也与张居正相善,又是戚继光的老上司。戚去拜访也是礼所当然。

    “元敬,你可来了。”谭纶拉了戚继光的收进入内院。他与戚继光是多年的同僚,志同道合的朋友。先是在南方共同剿灭倭寇,后又一起在蓟镇训练士卒,防备蒙古。

    “阁部,一向可好?”谭纶由兵部尚书进入内阁,因此戚继光称呼其为阁部。想起两人共同战斗时的情形,再看谭纶斑白的双鬓,戚继光感概不已。时光不饶人啊。

    “好,好纶连道,“不过,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要愁了?”

    “什么事情能难倒阁部大人?”戚继光笑道,这谭纶虽是臣,却喜欢武事,而且jīng通兵法,节制jīng明,信赏必罚,战绩辉煌,大受诸将爱戴。

    “这事也和你有关。”谭纶说着,拿起书桌上的一份稿交给戚继光,“前不久,皇上召见首辅大人商议国事。说及五件关系大明兴亡的大事,其中就有兵事。皇上说了,现在大明的军队一是不能打仗,残害百姓;二是浪费钱财,糜费军饷;三是卫所名存实忘,兵源不足;四是战具不修,战马缺乏;五是将领贪墨,自大不学;六是赏罚不明,上下离心;七十是不知敌情,不自审量;八是多重指挥,将不知兵;九是久不āo练,兵不知战;十是战术落后,形同草寇。”

    谭纶一口气说完,仿佛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舒服了不少。

    戚继光面目沉重,问道:“这些真是皇上说的?”他疑惑皇上年幼还见不到这些,这些说法多半是首辅张居正的意思吧。

    “不仅是皇上说的。皇上还让内阁和兵部会同五军都督府拟一个改制方案,要解决这些弊病!皇上这次召你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谭纶笑道,对大明军事的现状,他也是了解的,整顿军队也是他的宿愿。还记得当时张居正传达皇上的意思时,他是何等的激动,想不到桑榆之光也能远照,到了人生的暮年,自己还能干一翻大事!

    指着戚继光手中的手稿,说道:“这是我拟定的方案,元敬你看看还有那些地方应该增益修改?”

    戚继光粗粗浏览一遍,轻轻放下,不发一言。

    这份手稿乃是谭纶苦心写出,其中灌注了他多年的思索,是他颇为满意的手笔。眼见戚继光不加评论,心中大是失望。乃问道:“莫非其中有大不善的地方?”

    戚继光摇头道:“阁部,不是方案不好。而是能不能推行的问题,手稿中的意见我大半是同意的,可是天下如你我二人者又有几人呢?此方案恐怕不会被科道言官所接受。”

    谭纶也沉默了。朝中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关巧。没有强有力的支持,他手稿中的那些方案是搞不下去的。

    “那就只有看皇上了。看皇上的度量胸襟气魄如何了。”

    良久之后,谭纶说道。希望天佑大明吧,希望之星不要熄灭。在黑暗中前行的人,远方的火光是他们的目标和动力,如果这一点火星熄灭了,那就更加的绝望了。

    “皇上的才干如何?”于静默中戚继光问道。

    谭纶想了一想,“首辅大人极为称赞,称有汉武帝唐太宗之风。”

    “是这样的么?”戚继光低声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rì面圣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元敬,且与我到后堂吃酒,今夜要与你连榻夜话。你在边关几年,也该添加一些诗作了吧,还不说给我听,看你进境如何?”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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