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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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人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指着林启甲的鼻子骂道:“给老道我吃当然不是暴殄天物,你们凡人懂什么?你不要以为老道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林启甲给他这么一骂,顿时面红耳赤。他强辩道:“我帮周小友找回家人,能有什么心思?”

    那道人哼哼了一声,这才冷笑道:“你费尽心思帮这个小友找到家人,无非是把他和你捆绑在一起,必要时拿他家人要挟他。”

    林启甲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面sè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周方听那道人这么一说,疑惑地望着林启甲,见林启甲变了脸sè,就知道那道人所言非虚。他心中大怒,死死抓住林启甲胸口,口中低声喝道:“你这个混蛋,居然这般算计我?”

    林启甲胸膛一挺,强硬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是怕你偷偷跑了。”

    站在旁边的道人低声笑道:“周小友,要不要老道我帮你除了这人,保证做得天衣无缝。”说罢,他细细打量林启甲,眼中全是戏谑的神sè。

    林启甲给他这么一瞧,顿时浑身寒意大盛,额头上不住地渗出冷汗。

    “你以为你安了什么好心?不就想知道我丹药的来历吗?”周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接着说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心思吧!那两人是我偶然之间遇到,其中一人还说了什么机缘,然后就消失了。”

    那道人立即收回打量林启甲的眼光,大感兴趣地问周方:“那两人什么模样,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说了‘相见是缘’,然后给了我一颗丹药,就消失不见了。”周方回道。

    “他怎么消失的?又怎么出现的?”那道人追问道。

    “出现的时候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雨,走的时候没看清楚,突然一下就不见了。”周方恨恨地回了一句。

    那道人顿时呆住了,半天也发不出声来。

    林启甲见那道人不再理会自己,这才缓过神来。他低声对周方说:“周小弟,现在我知道你家人所在,你可以放心地跟随我瞧这场大戏了。”

    这衙头心机深沉,从一开始就算计周方,他现在已经有了周方的把柄,不怕周方闹出什么意外。

    周方也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他低声问道:“如果我不再陪你,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这没什么。只是我要给牵扯进去,难免会供出你来。到时候反贼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找到这里来。”林启甲面无表情地说道。

    周方全身颤抖不已,显然是给吓得不轻。

    旁边的道人回过神来,笑嘻嘻地问道:“看戏啊?道爷我也喜欢看,算我一个吧。”说罢,他盯着周方,等着他的回答。

    “我如今还有其他法子吗?”周方丢了个白眼给那道人,没好气地回道。

    “这样就好了。”那道人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尽管放心,本道爷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现在已经洗髓,道爷我还想传你衣钵呢!”

    这道人已经想清楚,他知道这少年得了一场天大的福缘。他此番来尚越,就是想寻找一番机缘,如今遇到这个少年,顿时觉得自己机缘来了。

    他起了这番心思,就借收徒的名义想把周方留在身边。

    旁边的林启甲撇了撇嘴,不屑道:“不就是有点横练功夫吗,还想收人家为徒?真是不知羞耻。”

    那道人瞪眼道:“道爷我的本事大着呢,你这个凡夫俗子知道什么?道爷我露两手给你看看。”

    林启甲接声道:“好,就在这里吧。”

    “这里?”那道人摇了摇头,说道,“太惊世骇俗了,咱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那赶紧走吧。”林启甲说着,拉起周方就走。

    周方望了望布店,这才心有不甘地跟着林启甲走了。

    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和父母相见的时候,就算心中再有不舍,也只能转头离去。

    等三人到了无人之处,那道人神秘一笑,就在二人面前缓缓没入土中。周方和林启甲见了,惊讶得目瞪口呆。

    纪奔自从得知了消息,便加紧了内外人手的调动,只是多番打探,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也不心急,反正他已经留了后手。

    先前布在礼佛寺的眼线就是御林军中的斥候。林启甲之所以没发现有人跟随,正是因为这些斥候的追踪之法甚为高明,他才没有察觉。

    只是这些斥候给那邋遢道人点破了行踪,因此无功而返。布置在礼佛寺的斥候过了几rì,也没有任何发现,这才撤去。

    数十rì后,尚越朝的祭祖大典开始了。

    尚越朝以孝立朝,因此祭祖是件大事。本朝立有“三大祭”,即是在清明、中元、冬至三个节气,其中“清明”最为重要,期间要持续七rì,武朝臣、皇亲国戚都要参加。

    皇帝要在宫中沐浴斋戒三rì,以显诚心,期间不能近女sè,不能食肉荤,要身着素衣,熏香静修。而王公群臣则要停歇一切游玩,静待于家中,只有礼部一干人等准备各种礼仪。

    清明这天寅时,宣仁帝早早就起了身,在随身太监的服侍下穿起了冠服。只见他头顶冕冠,上有十二串五彩冠旒,中连白玉,冕内插有玉簪,下垂朱缨。

    太监又取来冕服,上身玄sè,下身大金,上绣有rì月星辰等。等宣仁帝穿上冕服后,又穿上赤舄,系上九sè山河带,这才出了寝宫,往朝天殿去。

    一干王公大臣早在朝天殿内等候多时,诸人俱身着祭祀礼服,肃然立于大殿内。

    宣仁帝取了镇圭,便带上群臣直奔城外的皇陵。一行人浩浩荡荡,所行街道皆有御林军把守,无关人等通通回避。

    距皇陵九里地,宣仁帝就要下辇步行,他出了三十六人架的皇辇,便徒步向皇陵走去。身后的群臣都暗自叫苦不迭,只是这祭祖大事,半点马虎不得,众人心中虽然不满,但脸sè上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等到了皇陵,众人已经气喘吁吁,这时祭祖大典已然开始,一干人等虽然疲惫,但仍不得不打起jīng神。幸好这祭祖之事一年只举行三次,否则还不知有多少朝臣称病不起。

    守候在皇陵的礼部官员见宣仁帝已经到皇陵,便挥手示意,只见旁边早准备好的士兵手起刀落,便斩下九头黄牛的头颅,洒下九坛甘醴。

    待“牲醴”礼毕,等在皇陵外的赞引上前,引遣众臣由陵殿右门而入,而宣仁帝则从中门而入。众人就位后,宣仁帝跪倒在太祖像前,恭敬地叩首,口中称道:“时维仲hūn,雨露既濡,追念深恩,不胜怵惕,谨用祭告,伏惟尚享。”

    等宣仁帝念完祝,旁边执事官捧香盒至香案,宣仁帝又恭恭敬敬地取过三支香,焚上后三叩首,然后插入铜炉。礼毕后,又有太监取来祭,他站北朝南,朗声诵读起来。

    “宣仁元年清明寅朔,尚越第十三代孙达玟祭先祖于……”

    洋洋洒洒的一篇数千字的祭读了大半个时辰,直站的一帮群臣腰酸腿软。等宣仁帝读完祭,也已是jīng疲力竭。旁边随侍的卢万汇等人一等祭宣读结束,就把宣仁帝接到偏殿休息。里面一众太监早准备好了热茶甜点,服侍宣仁帝服下。

    陵殿中众臣的折磨才刚开始,他们要按照官职大小依次上前上香献礼。众人先上香,然后奉上帛爵,跪拜后读祝,然后唱行献礼仪,继而亚献,再唱终献礼。唱毕,这祭祖大礼才算完成。

    期间各种礼仪均不能逾规,就连跪、捧、伏、拜等事项都有规定。群臣耐着xìng子,将这一套复杂的礼仪做完。相熟的大臣忍不住对望一眼,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苦笑。

    待一切做完,已经是rì上三竿,众人早已是饥肠辘辘,只不过皇帝还在偏殿没有露面,一干人等只好悄无声息地立在陵殿等候。

    这边宣仁帝用了茶水点心,刚歇过来。卢万汇便凑上前来,小声说道:“皇上,水陆道场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要去观礼?”

    宣仁帝一听就来了兴趣,他招手示意卢万汇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有没有奇人异士?”说罢,他眨了眨眼。

    卢万汇心中明亮,他低头细声道:“奴婢观察了几rì,发现有些道士倒有些神通。”

    “哦,什么神通?快快给朕说来。”宣仁帝一听,心中立刻大感兴趣,忙问道。

    “呼风唤雨,穿墙过屋,驱魔捉鬼,画符辟邪,不知道这些算不算?”卢万汇答道。

    “这些是什么神通?”宣仁帝疑惑道。

    “这呼风唤雨就是招来雷公电母,降下雨露甘霖;穿墙过屋就是神行术,视墙壁为无物,直接穿行而去;至于画符辟邪就是将法力注入到一张符纸中,凭空点后可捉鬼辟邪,端是神奇啊!”卢万汇娓娓道来,他边说着,边露出惊奇的表情。

    “还有这样的事?速速摆驾,朕要去亲自看一看。”宣仁帝大为心动,急不可耐地说道。他说着,站起身来,就yù往外走。

    “陛下,祭祖之事还未完结,陵殿里众大臣还在等您呢。”卢万汇连忙劝道。

    “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摆驾。留道旨,让他们自行回去。”宣仁帝斩钉截铁地说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