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恩沉声道:“你这么冲动,若是有什么意外,你想过你父亲的感受吗?”
“我爸从小就要求我自立、自尊,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他将会感到骄傲。”若拉傲声道。
巍恩轻叹,道:“好吧,你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来帮你。”
众人听得一怔,巍恩不会武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帮得上忙?森特眼神一变,想了想,却没有出声。若拉回头,凝视着巍恩,摇头道:“巍恩,你的心意我领了……”
巍恩不待她说完,上前拽住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若拉挣扎了几下,看见巍恩一脸坚决的表情,只得跟着他向一间厢房走去。众人不知道巍恩又搞什么玄虚,不过知道他平rì机变灵活,心里均感好奇,特劳雷希望巍恩劝动若拉就此罢休,便没出声反对。
箫先生看着二人的背影,侧头对着麦斯道:“你看这个巍恩可会武功?”
麦斯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箫先生皱眉道:“什么意思?”
“看此人走路脚步轻浮,身形凝重,不像是练过武功的样子。”
“那你为何又点头?”箫先生继续问道。
“有时候,心灵的力量比**的力量更强大。”
“哦?你的意思此人是个术士?看上去不像啊。”
麦斯肃声道:“我们等等看吧,相信答案很快会出现了。”
若拉随巍恩走进屋里,一把右手,道:“巍恩,你搞什么鬼?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那你可就错了。”
巍恩把门关好,转身正sè道:“若拉,我先问你一句话,你是否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能够在你危难的时候帮助你。”
若拉闻言,静静地盯着巍恩,复杂的眼神变了又变,慢慢道:“你这人平时诡计多端,装神闹鬼,很靠不住。”
巍恩叹了一口气:“原来在你心目里,我的人品这么差。”
若拉微微一笑:“我还没有说完。但总得来说,你心地不错,对待友情也很忠诚,这是你的优点。”
巍恩点点头,凝重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还好,不是一无是处。若拉,听着,等下我会在你身上施展一些法术,它的作用是帮助你等下交手时取得胜利,你是否愿意?”
若拉吃了一惊,道:“好啊,难怪你平时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你会魔法。”
巍恩皱起眉头,道:“若拉,时间不多,你赶紧决定。”
若拉的xìng格是从来不拖泥带水,当下断然道:“好,我愿意。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准备加快我的速度,还是提高我的抵抗,或者……”
巍恩接口道:“你别问了,回头你就知道了。”说完,拉过一张椅子,道:“你坐下来,闭上眼睛。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你要相信我。”
若拉坐了下来,挺起脊背,闭起双目道:“好的,我相信你。”
巍恩走到她的身前,左手立掌,掌心紧贴她的眉心,右手双指如戟,顶在了她的心脏上。
若拉猛地一颤,睁开眼睛,又羞又恼。
巍恩脸不变sè,柔声道:“相信我,我能满足你的心愿。”
若拉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柔和的表情,过了一会儿,缓缓重新闭上了眼睛。
巍恩微微一笑,定了定神,将一段咒轻轻念出了声:
深藏于心海之处的红莲啊,吐纳着永恒的炙热。
从云峰到死谷,都蕴涵着你的神奇。
侯鸟飞过千山,带来hūn雷的消息,
悄悄绽放吧!
没有芬芳的花瓣,却是人间最美丽的花卉。
盛满了烈焰的圣杯啊,流淌着远祖的光辉。
祭祀的蜡烛已,钟声已响。
海波穿越浓雾,带来远方的祈祷,
再次喷薄吧!
没有死亡的证言,却是人间最壮丽的风景。
行走于心灵之间的鲜血啊,
你的寂寞倾听于无声的夜,
沸腾吧!
以灵魂的名义,
赐汝勇气!
令汝无惧!
一泓微弱的白光在巍恩的指尖亮起,巍恩紧闭双眼,急速在若拉的胸前轻轻划动着,他念颂咒的声音不大,速度更慢,到了最后,几乎每念出一个字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
渐渐的,一个微微发光、很难分辨的六角星出现在巍恩的指尖与若拉的前胸之间,中间的空气波动着,似乎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奇异空间。若拉眼帘低垂,里面的眼球不停移动着,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奇怪的表情。
巍恩的指尖不再划动,但六角星的空间却扭曲得更加剧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sè苍白如纸,大汗淋漓,如同生了一场重病。
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收回双手,虚弱地道:“好了。”若拉睁开双眼,看见巍恩一步步后退,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里。
若拉问道:“好了?你施完法了?”
巍恩点点头,懒得张口回答。
若拉上下扫视了自己几眼,活动了一下胳膊,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啊?”
巍恩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若拉无奈,只得向屋外走去,拉开屋门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巍恩,无论如何,感谢你的帮助,我会记住的。”
巍恩依旧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若拉走回院子里,院里的一盏盏灯笼烛火通明,众人仍然聚在一起,见若拉独自一人出现,顿时议论纷纷。
若拉走回刚才的位置,再次拔出腰畔的短剑,道:“特劳雷,我们可以开始了。”
特劳雷看着若拉冰冷的面容,知道此战难免,心里暗恨,只得拔出长剑,摆出了架势。尽管刚刚惨败给森特使他的信心大减,但同时也让他收拾起了轻敌之心,连场面话都不愿再说了。
若拉轻叱一声,揉身扑了上去,掌中的短剑熠熠发光,吞吐着致命的杀机。特劳雷不敢大意,长剑一封,挡住了若拉的攻势,两人在院子zhōng yāng展转腾挪,顿时斗在一起。
箫先生看着二人的交战,忽然一偏头,问道:“麦斯,她可有什么变化?”
麦斯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摇头道:“奇怪啊,按理说,她去了这半天,此番交手时,身体多少会有些变化,可是我却没看出她有任何被魔法强化的迹象。难道是我估计错了,方才那人并不是个魔法术士?”
箫先生微笑道:“你看走眼的时候可不多。”
麦斯笑道:“老咯,老咯。”
“你看这二人孰强孰弱?”箫先生继续问道。
“特劳雷的实力应该高出这姑娘甚多,不过他心有顾忌,所以表现大打折扣,小姑娘虽然偏执,但却很是聪明,战略运用得很成功。”
“哦?何以见得?”
“你看她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近身缠斗,便是算准了对方的心理因素,并且利用短兵器的优势大胆抢攻,所以现在还没落在下风。”
箫先生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这小姑娘也许有机会。”
“不然。这个骑士此时虽然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不过有惊无险,自保有余。等过会儿他缓过气,调整出战斗状态时,小姑娘就不是对手了。”
很快,两人已经交手二十余招,特劳雷果然如麦斯所言,渐渐稳定下来,出剑大开大阖,逐渐把若拉逼得后退不已。若拉左支右拙,娇喘连连,森特暗自摇头,知道若拉败局已定。
“嘶”地一声轻响,两人身形交错而过,特劳雷稳住身形,横剑于胸,剑光处隐隐有血痕。若拉站在他前方的不远处,头颅低垂,金sè的短发掩住了面颊,她的左肩衣帛破裂,丝丝鲜血正从伤口上顺着她的胳膊流了下来。
每个人都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箫先生喟然道:“这是何苦呢?”麦斯没有答话,沉着脸紧盯着若拉。
特劳雷的脸抽搐着,道:“小丫头,适可而止吧,我已经给你留了情面。”
若拉低着头,静静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凝视着自己的鲜血缓缓从手臂流到手背,慢慢地坠落在尘埃之中。
一滴,两滴,在月光与灯火的掩映下,鲜红的颜sè显得异常的妖艳。
特劳雷注视着低头不语的若拉,忽然心生不安,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但是莫名的恐惧感悄悄爬上了心头,那是午夜梦魇后的心悸。
若拉梦呓般低声道:“特劳雷,我还没有认输呢。”紧接着,她手中的短剑忽然一阵轻抖,发出了响尾蛇般的嘶鸣,声音不亮,但包含着奇异而强烈的渴望。若拉抬起了头,特劳雷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到了一张他以前从未见过、以后也从未忘记的脸。
若拉本来碧蓝的双瞳不知为何此刻变成了诡异的金sè,脸部的皮肤如水晶般晶莹透明,脸皮底下,微微能看见血管里的血流在急速的流动,如同听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
特劳雷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此刻他突然有了逃跑的yu望,因为他面对的不再是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个来自异界的魔鬼。
紧接着,若拉水晶的颜sè开始向全身的皮肤扩展,脖颈,肩头,双臂,最后蔓延到了执剑的手掌。她的金发无风自舞,如同置身于强大的力场之中,暴乱的气流狂飚环绕在她的周围,等待着喷泄而出的刹那。若拉缓缓举起短剑,剑锋直指特劳雷,短剑的嘶鸣声也越来越响,甚至微微地扭动,迫不及待地希望饮尽牺牲品的鲜血。
特劳雷脚步慢慢后移,冷汗再次沾满了他的前额。如果不是骑士的尊严,他现在恐怕已经转身而逃,再也不想看见这美丽而恐怖的女人。
众人望着若拉,无不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就连森特和箫先生也失去了镇定,紧张地注视着她诡异的变化。只有麦斯脸sè变幻,脚步徐徐挪动。
若拉樱唇微张,冷笑道:“特劳雷,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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