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节 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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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宁静的山顶,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林振依旧起了个大早,吃了些早点便赶到静心堂去了。静心堂外已经有几个弟子候在门口了,想来都是修炼比较刻苦的。有些人见到林振亲切的与他打招呼,林振也与他们攀谈了几句,还有几个向来比较孤僻的,看了林振一眼,并没有与他交谈的意思,林振也不会去自讨没趣,站在一旁等着陈逸然过来,开始今天的修炼。

    前两rì,林振在被周才戏耍后又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有清风拂面的感觉,可想想周才的话,也自嘲道自己怎么可能才几个时辰就入了修道之门,但后来修炼时,隐约的感觉到了清风拂面,甚至吹进了他的脑海,林振觉得非常奇怪,明明睁眼后没有看见有谁在戏弄自己,这静心堂风雨不进又是的的确确的,于是林振昨rì便试探的询问了陈逸然。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已经入了广灵境的门了。

    但是陈逸然只是笑着对他说:“广灵境乃是根本,虽说入门不难,但也要有一段时间的积累才能开启全身孔窍收纳天地灵气入体,资质好的或许用上两三个月,资质差的用上两年都是有听过,所以这入境之事,急不得,慢慢积累便会有所成。”林振也自然不想再多问,连师父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两个时辰真的入了境,岂不是表示师父说的是错的?那可是大不敬。

    林振心想:反正入不入也是自己的事,总之就这么修炼下去,过个几个月再说吧。就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他便抛开了疑惑,总之入境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便接着开始修炼。

    确实这两rì下来,林振缓缓感觉到那阵吹进脑海的风,慢慢的汇成一股令人舒服的气流,从上而下,沿着自己的经脉缓缓流淌,行走一周后,汇聚于脐下三寸之处随后便消失不见。此处便是下丹田关元穴,为储气养jīng之处。这些林振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这天地灵气在体内游走的感觉却是千真万确,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入广灵境的想法。只是为何如此之早,确始终是个疑惑埋在心底。

    疑惑归疑惑,林振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打算,虽然年幼,但人情世故他自然还是懂得一些,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所以,林振只是安心修炼,谁都不知道这千年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在这个刚入门几天的砍柴小伙身上,悄悄的出现了。

    就这么安安心心的修炼,一个月的rì子就如须臾一般,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月前,陈逸然曾说过要考验弟子修行,便就是今rì了,虽然不是什么盛大的节rì活动,更比不上二十年一次的“金顶会试”,但在陈逸然座下的弟子中,也算是一场必须重视的考核,因为谁都不想在师父和中师兄弟面前丢脸,所以大家还是十分看重的,包括经常很散漫的周才,这段时间也不再与林振打闹,想必也是在苦心修炼吧。虽然林振不在陈逸然考核的人群内,但林振对这些还不熟悉的同门也是颇为好奇,想看看谁的道行比较高。

    今rì一早,弟子们都比往常早起床,梳洗过后就早早的站在静心堂门外,就连十rì中有三四rì晚来的周才也早早的就到了,而且穿戴整齐,一反平rì邋遢的模样。

    静心堂门外,弟子们都恭恭敬敬的站立着等候陈逸然,人群中偶尔有人小声的问:“喂,你练的怎么样了?”回答中,或听到“嗯……应该可以了吧”或者“唉,恐怕又要被师傅责骂了。”诸如此类,不一而同。

    倒是陈逸然,好像今rì就和往常一样,踏着稳重又悠闲的步子慢慢的向静心堂走来。陈逸然见到弟子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咳了一声,道:“今rì为师要考验你们的修为,想必你们都早已做好准备了罢。再过五年就是万剑门每二十年一次的金顶会试了,万剑门中人才众多,为师并不希望你们能得到个什么好名次,只要不丢我这个老脸就行了。所以今rì切勿让为师失望,你们明白了吗?”

    “是!”弟子们简短而有力的答道,想必是早已为今rì的试炼做好了准备。适才又从师父口中听“金顶会试”一事,也有所耳闻,据说这是万剑门的大事,所有参加会试的弟子都可以去万剑门最神圣的地方“万剑金顶”与其他传业长老的弟子比试,到时候,四峰的近千名弟子都会云集金顶,说不出的热闹。同样,在会试中取得千几名的弟子,将会留在金顶一年接受掌门亲自真传,虽说这短短一年有如白驹过隙,但能得到掌门真人的亲自真传,则好过自己修行数十年,这样的好处是每个弟子都眼馋的,所以经常能听见一些资质好的弟子闭门苦修,足不出户就是为了能在二十年一次的金顶会试上一举夺魁,然后得到掌门真传,修炼上能更上一层楼。

    陈逸然的弟子中,虽然没有资质可以名动万剑门的人,但大家都对那高高在上的金顶和掌门真人抱有一些幻想,都希望有一天能拜在掌门门下,学尽本门绝学,在修道一途上登峰造极。但幻想仅仅是幻想,任凭年少心高气傲,但自己的本事和门内几个众星捧月的优秀弟子比起来,那真是差的十万八千里,所以大多数弟子们都只是想趁着金顶会试的时候,去万剑门最神圣的地方开开眼界,热闹热闹。或许也有弟子希望在会试上取得好名字为师父争光,但又有谁知道呢。

    林振也是第一次听陈逸然提起金顶会试这件事,虽然没有细说,但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这是万剑门的一大盛事,林振自然十分向往之。但区区五年,林振就算没rì没夜的修炼也敌不过那些资质又好,修炼又刻苦的其他弟子,所以林振暗下决心,在下一次的金顶会试一定要出人头地拿到好名次。

    语罢,陈逸然带着弟子们进了静心堂。移步至堂中,拂手一挥,堂中原本只供陈逸然坐的那张大木方椅被一阵无形的劲风吹了起来,安安稳稳的停到了墙边,一手移形驱物熟练无比。

    将弟子们带进堂中,陈逸然也不多言,转过身在大方椅上坐了下来,对弟子们道:“你们按照长幼顺序,逐个切磋,点到为止,切勿伤人。”

    于是,弟子们分散开来,走到堂边观摩,堂中只剩下两人,按照长幼顺序,这两人便是入门最早的了,周才他们平rì见到,都得称呼为大师兄的李疆和二师兄吴宇。

    两人站在堂中,已然是全场的焦点。平rì里,两人年岁较大,修为在这十几个师兄弟中也算不错,加上陈逸然座下弟子并不多,所以大家关系和睦,这两位师兄对自己的师弟师妹们也是不错,所以弟子们对他们也是十分敬重。

    “师弟师兄李疆首先发话,向吴宇抱了抱拳,淡淡的一笑。

    吴宇也是和善的笑了笑,回了个礼,道:“大师兄修为远胜于我,还望手下留情啊。”

    周围的人一听就知道两人讲的是客套话,面对敌手,两人的脸上并为流露出紧张的神sè,想必最自己的修为有几分信心。于是话不多言,两人相视一笑后,缓缓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这佩剑只是一般的凡物,因为修行还不够,所以还未有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只是用着万剑门所有弟子都佩戴的普通的剑,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以后,才能下山去寻找自己的剑,然后按照万剑门的传统去山下的洗剑潭淬炼一番,与之心神相通,方能把剑收于元神之内,省去了随身携带的麻烦,这个rì后再说。

    拔尖之后,两人再度抱拳行礼,之后比试便要开始了,在一旁观摩的弟子们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这毕竟也是门内弟子中修行时间最久的两人,他们的切磋一定会比较jīng彩。

    片刻的宁静后,有点出乎大家意料,二师兄吴宇首先发难。只见吴宇左手两指一并,虚空一划,右手握着剑突然刺出。这普通的铁剑被吴宇用万剑门的剑诀逼入了剑气,散发出刺目的白光向着对面的李疆破空刺去,仿佛这把普通的剑能撕裂一切一样,毫无畏惧。

    一开始便有如此凌厉的攻势,弟子们一惊,也隐隐为大师兄感到些许担忧,一直坐在旁边的陈逸然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可见这一剑的威势还确实不小。

    但李疆作为入门最早的一个,没些本领怎么会得到师弟师妹的敬重?只见吴宇握剑飞快向自己刺来,李疆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在惊讶师弟的修为jīng进之快。但随后,李疆的身子突然向一旁硬生生的移开两尺,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吴宇这凌厉的一剑。

    一剑刺空,吴宇并不停留,他自己也清楚要是第一剑就能伤到大师兄,那这个大师兄岂不是太无能了?立即右脚踏地,飞速前进的身子立刻停了下来,脚动牵身,一个急转身,左脚便向李疆踢去,这速度之快,只在李疆躲过自己那一剑后便已完成。

    李疆也感到身后的腿风,转身挥剑挡在胸前。“叮”的一声,便是吴宇那一腿对上了大师兄的剑,两人互不得势,立即向后退了三步。这两招过后,表面上谁都没有占到上风,但吴宇却知道,自己的左腿,竟是稍稍有些麻了。而大师兄李疆手中的佩剑,不知何时,也亮起了不输于吴宇手中剑的白光,两把剑互放光芒,针锋相对,只才两招,便是引起了周围一群师弟师妹的一阵叫好。两人听得,都只是淡淡一笑,因为适才出招,并为使全力,只是用来试探对方实力的,真正的过招,接下来才开始。

    真正的比试,并不只是比拳脚功夫,更加是万剑门独有的剑法与道法的比试。用一句俗语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只见吴宇快速挥剑,左手握决,口中轻念,泛着白光的剑在空中挥舞了十二下下,随后吴宇一声大喝,右手握剑向前刺去,一道有形无质的剑风激起了地上点点沙石,急速向着李疆掠去。李疆见势,也不怠慢,握剑竖于自己面前,右手放开,剑竟然凌空悬在面前,随后李疆双手握决,待到那股剑风离自己十步之遥的时候,右手一指悬在自己面前的剑,口中轻喝:“御!”悬着的剑陡然白光大方,刺眼的白光迅速形成一面屏障,随后,“咣”的一声大响,白光形成的屏障竟是挡住了吴宇那凌厉的剑风,一股劲风向四周吹开,弟子们纷纷以袖掩面,但脸上都是一副副激动的表情,想必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比试是十分jīng彩的了。

    白光散去,风也停了下来。原本悬着的剑也回到了李疆的手中。

    “没想到师弟的道行jīng进的如此迅速啊,这切风十六式中的第十二式‘百步断空’竟是信手拈来,看来我得小心应付才是,不然一定会输得很惨啊。”李疆笑着对吴宇道,话中赞赏之味显露无疑。

    吴宇听后,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我这‘百步断空’自以为娴熟无比,但却被师兄的‘御字决’轻松挡下,师兄更是尘土未沾。今天要输的是我才对啊。”

    李疆听后,哈哈一笑,道:“师弟言重了。接下来我们也要拿出真本事了啊,不然都要被师父和师弟师妹们取笑了,小心了师弟。”

    吴宇笑着点了点头,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道:“请师兄赐教!”

    语罢,李疆眼神一凝,原本一直处于抵挡之势的他竟然首先出了手。只见李疆左手握决,右手挥剑,姿势竟然与刚才吴宇使出“百步断空”有点相像,但李疆只是挥三剑就有一道一尺宽的弧形剑芒向吴宇略去,看了便知这是“切风十六式”中的第三式,但一道剑芒飞出之后,李疆并未停下,而是重复刚才的动作,于是,在李疆手中的剑在空中急速挥舞之下,一道道剑芒接连向吴宇飞去,速度之快,有如珠连炮轰。更惊奇的是,每一道剑芒并未向之前的“百步断空”那样直直的飞出去,而是走着不同的弧线向着吴宇的面、颈、胸、腹、手、足打去,吴宇见状,眉头紧皱,但也来不及躲闪,只好挥剑抵挡,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遍静心堂,弟子们更是被这眼花缭乱的招式所震慑,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一旁从未说话的陈逸然,此时也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第三式‘月如钩’并无‘百步断空’那样的威势,但能做到连续出招,并招招不同,以攻敌之全身,不错,不错。”

    吴宇面对着一连串的剑芒,虽说抵挡可以,但却处于下风,已然被逼退了好几步,正当自己准备起身反击以脱离这不利之势,突然,一种危险之感从背后袭来,吴宇心中讶道:不好!

    只见一道剑芒,不知何时在李疆的驱使之下,从上方打了一个大大的弧,转到了吴宇的背后,jīng准的朝着他背心略去。此处乃是要害所在,因为比试前陈逸然下令点到即止,所以就算中招也不会致命,但必被重创从而被下阵来。而此时吴宇眼见那道剑芒离自己的背心只有几尺的距离,转瞬便会中招。此时,一边观摩的弟子们都认为二师兄已经败下阵来,李疆也断定吴宇无法再躲过这一招,便开始收力,免得重伤师弟,但谁能想到,处于败境的吴宇却硬是压下了自己的上半身,那道从背后攻过来的剑芒间不容发的从他的肩膀上擦了过去。意料之外的,吴宇并没有被那道剑芒击中要害,只是被剑芒的边缘擦破了衣服和一点皮肉,一丝丝的鲜血流了出来,吴宇的肩头算是受了点轻伤。

    躲过那道背后而来的剑芒,吴宇并未停留,因为在他面前还有好几道剑芒向他袭来,只见他双腿发力,纵身跳起,躲过了那几道剑芒。

    李疆见状,立即停止了挥剑,左手一挥,那几道剑芒立刻散了开去。毕竟是和自己的同门师弟切磋比试,下狠手是没必要的。

    吴宇落回了地面,此时的他,左肩的衣服已经染上了点点殷红,刚才的躲闪并不轻松,吴宇已经用处了全身的力气,此时的他气息已经没有李疆那样平稳,轻轻的喘着气。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我认输了。”吴宇向李疆抱了抱拳,面sè平和的道,而脸上却无任何不甘心的神sè。

    认输一言,也让一旁的师兄师妹们吃了个惊,在他们看来,二师兄是靠自己躲过了那一击,只是受了点轻伤,还有再战之力,为何就认输了呢?以至于有弟子喊道:“二师兄你还没有输啊!继续和大师兄比过!”

    吴宇听后,摇头笑着对那个弟子道:“比过什么比过,要不是你大师兄最后收力,你二师兄我的左肩都会被废了,早上谁来给你叠被子?”

    吴宇一言,引来师弟们的一阵欢笑,可见平rì里,这个师兄待师弟们还是不错的,李疆也是笑出了声来。

    陈逸然也淡淡的笑了笑,向吴宇道:“吴宇,你做的很对,不可力敌,这样反而会让自己身陷险境,不冒失才是大智啊。你们的比试为师很满意,你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吴宇听得师父的夸奖,向陈逸然行了个礼道:“谢师父夸奖,弟子rì后一定勤加修炼,争取早rì赶上大师兄。”

    李疆也是哈哈一笑道:“那我可也要加油了啊,不然很快你就把我这个大师兄挤掉了,到时候我只能喊你大师兄了。”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向堂后走去,陈逸然对他们的切磋自然是满意的,这时,陈逸然对着一旁的弟子们道:“你们继续切磋比试,切记若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勿下狠招。哦,还有,刘斌,若是rì后你的被子还是让二师兄帮你叠的话,那你的饭也让二师兄帮你吃吧。”说罢便转过头去不再多言。

    刚才那个向吴宇大喊让他与李疆再比过的弟子,被师傅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立刻便红了脸,又是引来了弟子们的一阵欢笑。

    之后,便是其余弟子们在堂中切磋比试,有大师兄和二师兄这两个门内修为数一数二的人开头,接下去的比试自然都算不上jīng彩。但不得不提的是陈逸然门下有那么个别弟子,虽然入门较晚,修炼时间也不长,但天资聪颖,年纪轻亲便有了不错的修为,切磋比试的时候便是两三招便把对手打翻在地,灰头土脸不说,更是引得其他弟子一阵哄笑,只得红着脸回到一边站着。其中更是有个女弟子,年纪与林振和周才相仿,却是未拔尖就轻松的躲过了对方的“切风十六式”第五式“飞沙走石”,一掌就把他打翻在地,引来一阵呼声,连陈逸然也是对其点头不止。

    林振才修炼了没多久,什么切风十六式更是皮毛都未沾到,这次的比试他就坐在一边看着堂中剑光闪烁,时而劲风扑面,时而沙石迷眼,看的林振是又激动又向往,向着也有一天能拿着自己的佩剑和师兄师姐们那样切磋比试。

    此时已经到了最后一场比试了,便是周才与一个矮他半个头的小师妹,话说周才年纪又小入门又晚,排行只有倒数第二,只有那个小师妹比他小,虽说现在又多了一个林振,但林振入门实在太晚了,晚到不能参与比试,所以周才便和这个小师妹对上了。这个小师妹便是那次学陈逸然口气说话戏谑周才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如今长了点个头,但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小女孩摸样,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但周才知道,这个让人心生怜爱的小女孩,是个麻烦jīng,整天捉弄周才,弄的他灰头土脸又不能责骂,不然周才又得受到师父的责罚。此次比试,周才早已料到会是和小师妹切磋,心里想着公报私仇一回好好教训教训她。

    比试就这么开始了,众弟子中,也只有周才与林振有过交谈,所以与他关系颇好。虽说他们的比试比起李疆与吴宇的切磋简直就是小孩子打闹一般,但林振还是看的仔仔细细,因为只有他是什么都不会的了。

    “你是刚入门的林振么?”突然听见身身旁有人说话,专心看比试的林振也是一惊,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个人,此人长的眉清目秀,若在市井,到是一个儒雅君子。穿着这一身白袍,更有几分超然脱俗的意味,此时他正微笑的看着林振,显然他是认得林振的。

    林振见此人有意和自己攀谈,又无恶意,显然是陈逸然门下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师兄,于是答道:“是的,师兄。”

    此人哈哈一笑,道:“不敢不敢,我可是刚刚败在徐浩师兄手上,怎么有脸面自称你的师兄呢。”

    林振见他说话十分自谦,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笑道:“师兄说笑了,你入门比我早,自然是我的师兄了。师兄说刚才和徐浩师兄比试,那你便是徐方师兄了?”

    原来此人叫徐方,只见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我败的那么惨,师弟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让我不好意思啊。唉,你说怎么大家都姓徐,差距就这么大呢?”

    徐方一语,引得林振哈哈大笑,徐方就越是尴尬了几分。林振见状,立马止住了笑,面带歉意的道:“对不起啊师兄,我不是在笑话你。”

    徐方则大度的一摆手道:“没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我徐方可不是输不起的人。”

    林振则问道:“徐方师兄,方才你与徐浩师兄的比试,我觉得你是故意输的,对吗?”

    徐方一愣,失笑道:“我哪是故意输给徐浩师兄的,就算我认真起来也未必打得赢他,再说了,这打打杀杀的,我可不喜欢。”

    林振点了点头,又问道:“徐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入门的?”

    徐方沉思了片刻道:“大概有十一二年的样子了吧,我也没算过,不过我是师傅门下第八个弟子,你应该叫我八师兄。”

    林振一想,原来都十多年了,那岂不是自己才出生不多久,徐师兄就已经拜在师父门下,顿时对这个师兄肃然起敬,喊了声“八师兄”。

    徐方随意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林振问道:“师弟,你修习这万剑门的心法多久了?”

    林振答道:我才入门一个月,这心法一直都在修习着的。”

    徐方哦了一声,道:“一个月,那你修炼到第几重了?”

    林振却奇道:“听他们说到,突破第一重都要好几个月啊,我才修炼了一个月,当然连第一重都突破不了,谈何的第几重。”

    徐方才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可笑,于是尴尬的笑了笑,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又问道:“那这么说来,师弟想必还没有得到佩剑吧,想看看师兄我的剑么?”

    林振听到剑,顿时来了兴趣,将信将疑的问道:“徐师兄愿意给我看你的剑吗?”

    徐方大度的道:“那当然了”说着右手一横,一把佩剑出现在了林振的面前。

    徐方的剑跟其他弟子的一模一样,是一把长三尺有余,宽约两指的铁剑,外面则套了一个黑sè的剑鞘,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特sè,但这也是弟子们修炼的必备之物,所以每个弟子除了睡觉如厕,都会随身带着。

    林振从徐方手里接过剑,一脸兴奋的表情,徐方看了,得意的道:“怎么样,不错吧?”

    林振用力的点了点头,仔细的把玩着。

    徐方拍了拍林振的脑袋,笑道:“一个剑鞘有什么好看的,把剑拔出来看看。”

    林振点了点头,右手握住剑柄,缓缓的拔了出来。随着一阵阵轻轻的金属摩擦声,一把明晃晃的剑就展现在了林振的眼前,这把剑应该也有几年的历史了,看来徐方平rì了经常打磨擦拭,剑看上去还是无比锋利。

    正在林振细细把玩这把普通又对他极有吸引力的剑时,徐方突然低声对他道:“林师弟,不妨你试试运转自身真气,再把他逼入这把剑里,看看会怎么样?”

    林振一愣,疑惑的看着徐方道:“可是我连广灵境第一重还没有突破,怎么能把真气传入剑里呢?”

    徐方嘿嘿一笑,也不多言,只是道:“没事的,试试嘛,闭上眼好好感觉丹田之气就行了。”

    林振又更是疑惑了几分,但他对结果还是有更大的好奇,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右手又握紧了几分,慢慢闭上眼,开始调动体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真气。

    缓缓地,缓缓地,似乎有那么一股暖流从丹田中涌了出来,似实似幻,隐约是一股蓝sè的气流,慢慢的沿着经脉游走到了胸口,又沿着手臂游走到了紧握着剑的右手,又慢慢的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此时的林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又仿佛感受到了那阵若有若无的清风,下一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叮”!

    林振睁开了眼,第一看只看到正在比试的周才,微张着嘴巴面带惊讶的看着自己,下一刻的周才,却是被一掌拍飞了出去,跌在了自己的面前,灰头土脸。

    此时,静心堂中安静了许多,一直坐着不动的陈逸然转过头去,看着林振,皱起了眉头,饱经风霜的脸庞有苍老了几分,因为他看到的,是呆坐着的林振,右手握着一个剑柄,对,只剩一个剑柄。以为那把剑,早已随着那叮的一声,碎成了数块散落在了地上。陈逸然还看到,林振身旁的徐方,那与其他弟子一样的一脸惊讶的表情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其他的表情。

    整个静心堂依旧静悄悄的,最后一场比试以周才被小师妹一掌拍飞而告终,林振依旧是握着剑柄,疑惑又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一地的碎片。

    堂中,似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