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贵这次要去的目的地是大王县,任务是送大王县新上任的常务副县长赵去赴任。
车上一共有六个人,陈一贵、赵、组织部办公室的柳枝、朔坝市统计局的副局长柳传志,统计局的工作人员小王,还有司机。
陈一贵五十余岁,面庞黑瘦,嘴hún薄薄,从侧面看,很有些冷峻,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大街上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柳枝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丹凤眼,发育很好的身材显示了青春的优越xìng,齐耳的短发是标准的办公室发式。
柳枝本来今天穿的是牛仔kù,但是知道将要和陈一贵一起到大王县的时候,就换上了一身连衣裙。
柳传志四十多岁,高大白净,他和陈一贵坐在前排,两人比较,黑的越黑,白的越白,从气质上看,柳传志倒像是组织部长,而陈一贵则像是局级干部。
柳传志到大王县的目的是听取一下大王县统计局的工作汇报。
本来柳传志是有车的,可是车子临时出了问题,正好在市委大院里就碰到了陈一贵,就坐了陈一贵的顺风车。
统计局的小王和柳枝年龄相仿,一上车时坐在商务车的后边,和柳枝一排,一边听着陈一贵和柳传志的谈话,一边偷偷瞄着身边柳枝的身姿,视线在她的xiōng和tún上不停的巡游。
大王县在朔坝市的最北端,早上离开市委的时候,太阳红彤彤的,可是这会却不见了一点阳光。
车子行驶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车速终于慢了下来,能见度变得有些底,整个视线所及的地方,黄méngméng的,路上擦肩而过的车辆都开了警示灯,陈一贵皱了皱眉,柳传志就问司机,还要多久能到大王县。
“现在的车速是四十,要是这样下去,估计还得两个小时。”
柳枝就啊了一声,柳传志就回头笑着说:“别急,你们领导不到,他大王县的戏就演不成。”
赵看出陈一贵和柳传志很熟悉,早上在朔坝市委那里上车的时候,柳传志就让小王到外面掂了一件饮用水放在车后面,这件水看来是柳传志早就准备好的,当时柳传志给陈一贵说:“部长,有备无患,万一路上延误了,可以不吃饭,但是不喝水可不行。”
这会看起来,柳传志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赵看着车窗外面,灰méngméng的天空已经有些看不清十来米之外的景象。
车子猛地一拐弯,闪过了迎面的车辆,然后一个紧急刹车,接着车里的人都听到了远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柳枝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出车祸了。”
几个人朝外看去,隐隐约约的瞧见一辆面包车撞到了路边的防护栏上,司机已经从车里跳了出来,看起来没有受伤,正骂骂咧咧的喊着什么。
一阵狂风刮过来,众人都听到了“沙沙”的声响,陈一贵说了声:“停车。”
车子就靠在了路边。
“沙尘暴来了。”
果然,整个天顿时像是黑了一样,车子外面看不到一米外的东西,尽管商务车的封闭xìng很强,赵仍是感觉到了冷飕飕的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灌了进来,还带着呛人的泥土气息。
柳传志就说:“云雾míméng,此处必有妖怪。”
本来车里有些沉默,听了柳传志的话都笑了起来,柳枝就说:“那大王县估计真的有大王,还得是黑风老妖级别的。”
一说完,柳枝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就看了一边一直沉默的赵一眼,柳传志就笑说:“是啊,我们这都是要降妖除魔去了。”
柳枝说大王县有妖怪,而赵则是要到那里去任职的,就有了妖怪入伙的嫌疑,柳传志却为柳枝解了围,说大家是除魔卫道的,就将赵从妖怪的行列中给划分了出来。
这场沙尘暴整整的肆虐了两个多少小时,但是车子还是不能走,前窗的雨刷不停的挥舞着,能见度还是很低,大家都无可奈何的枯坐。
陈一贵就说:“沙尘暴的出现并非偶然,这是一个需要几代人努力防治的工程,小赵县长这次到大王去,任重道远。”
大王县在整个朔坝地区是最偏远和贫穷的,全县的面积很大,可是人口却不多,因为此地经常干旱少雨,庄稼收成很低,环境恶劣,也没有工业基础,是全省出了名的贫困县,甚至在中央都略有微名。
从朔坝市委出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柳枝因为追求身材的原因,早上没有吃早餐,水倒是喝了好几杯,这会肚子里就有些饿,偏偏还有些内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脸也憋得有些红,可是还不能说,心里早就很后悔为何今天非得异想天开的跟着陈一贵到大王县去了,于是她又看了那个质彬彬的赵县长一眼。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大王县县委书记龙仁海亲自打来的。
这已经是大王县方面打来的第四个询问的电话了。
龙仁海说:“陈部长,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们了,警车开道,应该很快就到你们那里。”
陈一贵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就借着车玻璃的倒影,看了身后的赵一眼。
作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长,陈一贵到大王县派送干部的情况,有过几回,只不过像今天送这么年轻的干部,还是第一次。
这个大王县常务副县长沉默寡言,和以往的那些干部很是不同。
陈一贵记得,自己从前送干部到大王县的时候,遇到这种沙尘肆虐不能前行的情况,大王县方面必定是要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自己的行踪和所达到区域的,这是一种对上级领导、对自己这个副部长本身的尊敬,而车上被下派的干部,也都在这时不失时机的和自己谈谈沙尘暴,谈谈黑风老妖、借以阐述一下到了大王县后将要达到的执政方针以及决心,最不济的,也要和自己闲谈几句,攀攀关系,联络一下感情。
可是,这个赵却一直无语。
终于车子动了,沙尘逐渐的消散,能见度增加了些。
行走了一段后,看着远处路边有一座废弃的土屋,赵就让停了车,然后拉开车门就到了那个只能遮挡住人身体却挡不住人脑袋的土墙后面。
车上的人看到赵这样,俱都没有吭声,等赵解完了手回来,已经即将崩溃的柳枝再也按捺不住,看看车里的人,一低头就钻了出去,像是偷东西即将被抓住的贼一样很快的跑到了那跺土墙后面,liáo起了裙子就开始方便。
等身上的压力终于缓解,柳枝却产生了一些心思。
这个土墙的后面全是灰白的土,墙体是就地取材的粘土夯成的,因为最近一直没有雨水的原因,土质干的一碰就能掉粉末,此时柳枝体内的水分被排泄到了地上,淋漓出了一滩湿湿的印迹,水分很快的就渗了下去,黄土的表面留下了一圈凹陷的小盆地。
那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也是刚刚的小便过的,可是,他遗留的痕迹,却在哪里?
柳枝呆了呆,站起来弯着腰将自己整理好,然后手捂着裙摆很优雅的从土墙后走了出来,学着赵的样子从车后拿起了一瓶饮用水为自己洗了手,才重新的坐上了车。
车子继续前行,柳枝看赵的眼光,已经有些不同。
尽管对大王县的贫瘠已经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可是当亲眼目睹之后,赵仍是感到了一些失望。
大王县的县委县政府坐落在县委大街上,这条大街也是大王县唯一的一条街道,大街两边的建筑均不超过十米,也就是三层楼房的高度,此时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像是真的被吃人的黑山老妖给洗掠过了一样,近处只有一颗没叶子的棕榈树歪歪的杵在不见绿sè的花池里,毫无生气。
这里看起来也是被沙尘暴刚刚的光顾过,路面上都是厚厚的沙子尘土、几位县委领导站在政府门前迎接着陈一贵一行,刚才坐着警车去接陈一贵的副县长曾可凡重新的归队,和县长麦正浩一起欢迎陈一贵和赵一行人。
此时已经是午后两点,朔坝市统计局副局长柳传志和大王县县委的领导打了招呼,谢绝了他们的挽留,就到大王县统计局办公去了,陈一贵三个被带到了县委食堂。
麦正浩说路上耽搁,已经过午,还是先吃饱,然后再谈工作。
陈一贵就点头同意了。
大王县面积有三千一百一十平方米,人口达到了三十二万,全县水资源严重匮乏,但是却没有工业基础,就是一个农业大县,地地道道的靠天吃饭,人均收入在西铭全省是倒数第二,而那个倒数第一的县,因为大山连绵,驻扎着一只秘密部队,出于军事方面考虑,有很多不适宜发展的因素,每年国家给划拨的资金种类很多。
因此,大王县其实就是西铭省最贫困的县。
进了饭堂陈一贵就发了话:“时间已经耽误,我下午回市里还有一个会议,这次一切从简,大家基本都在,就在这里宣布一下市委市政府对赵同志担任大王县常务副县长的任命。”
陈一贵简单的说了几句,大王县县长麦正浩则代表大王县县委县政府做了表态,认真贯彻市委市政府的安排,和赵同志一道将大王的事情办好云云,赵也做了任职讲话。
前后不到一小时,朔坝市对大王县常务副县长赵的任命程序就完成了,然后陈一贵和柳枝就坐上了车,一溜烟的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麦正浩对赵说:“书记去了省里要扶贫款去了,这样,赵县长先休息一下,熟悉情况,等书记回来,我们在一起议议。”
说着话,一行人就到了办公楼,赵由办公室主任胡皎洁带着,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刚进门,还没看清屋里的摆设,一个人就闯了进来大声喊:“新来的县长就是你?”
赵见这人有三十多岁,身强体壮,胡子拉渣的,还没答话,胡皎洁就伸手拨拉着那个男子,瞪眼说:“金一奎,你搞什么,赶紧出去,有事找麦县长解决,在这里捣什么乱!”
金一奎说:“找他,要能解决问题,我还在这干什么?”
金一奎说着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屋里的沙发上。
胡皎洁就看了赵一眼,赵对着金一奎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解决的,我刚来,情况都不清楚,不过,要是麦县长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这个常务副县长,恐怕对你也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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