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ì yóu自在飞翔天空中的鸟儿是多么的惬意,身底下翩跹的风儿又是多么让人向往与感慨,翻身跳崖,在身体坠落的一霎那间,书生忽然的就有万千思绪和光怪陆离的念头。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与生俱来所受的苦难,死也带不走的梦中曾经追逐的幸福,放下了什么,割舍了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将消亡……耳中的鸟鸣刹那间远离,书生觉得自己像处于世界的正zhōng yāng,无数的人在注视着自己,但是却都在不约而同的无视着自己,只有自己不停的坠落、坠落,继续坠落……
自己到底也是无足轻重的,什么都不是,渺小而轻飘,没有人留恋自己,甚至到死自己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身体不断砸碰到了植物枝柯,紧接着稀里哗啦的乱响,他头脚调了个,眼前一片葱郁的绿sè还没看清,巨大的疼痛就深入骨髓——终于“嘭”的一声,落地了,这一刻书生醍醐灌顶的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在意自己了,想要的太难以实现,梦想又有什么用呢?
……
上半身疼的厉害,下半身却没有一点的知觉,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成了奢侈的妄想,眼中一片血红,耳中沙沙的响彻着像是雨水的声音。渐渐的,脸上有了些凉意,干涸的嘴唇上有了湿气,缓缓的滋润着,终于这些微小的水汽汇成水珠,点点滴滴的流进口中,咽进喉咙。
书生闭着眼,心里知道,自己还活着。
死,竟然都这样的艰难,这样的有心无力。
命运真是可笑,人生真是可乐。
想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
天亮了又黑,暗了又明,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手指头能动了,手臂能动了,腰身以下缓缓的有了知觉,眼中全是绿sè,却看不到绿sè的尽头,清风吹过,绿意盎然的轻摆,原来是无尽的竹子,到处都是沁人的清凉。
竹林中水汽很大,水雾凝结在竹叶上,滚动下来滴落于泥土,间断的总像是下着雨,荫荫翳翳的,总有许多的水滴串成一串掉进书生半张半颌的口中,当腿部的知觉只是麻木,书生终于慢慢的翻过身,他肚子饿的难受,这一刻他明白自己原来还不想死,曾经一度的寻死只是想与过去做一个了断。
书生试图离开这个自己仰躺了不知道多少rì子的弹丸之地,但是当他千辛万苦匍匐着侧过身子时,映入眼睑的让他差一点叫了出来,一时的惊慌竟然让他手臂一软,整个脸呛到了地上,于是他的眼睛更加的接近了面前的这个恐慌,这竟然是一张人的脸!一个毫无生气死人的脸。
“恐慌?”竟然还会恐慌?
心里还会害怕,那么,就是对人生还有眷恋。
抱着轻生的念头滚下悬崖,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许多时rì后,他才明白自己原来还不想死,还没有活够,虽然带着满腔怒火非常冷静的杀死了老大,可这一刻面对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一具毫无威胁的尸体时,书生还是恐慌了一下,随即他感觉自己很好笑,恐惧的毫无理由,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毫无威胁的死人?
这几天他竟然一直背对背的躺在一个尸体上面!
如果不是正巧落在这具尸体上,书生这会也许真的已经死了。
于是书生嘴角咧了一下,喉咙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嘶鸣,他被自己这种异样的声息所感染,慢慢的笑声变成了呜咽,然后成了毫无节制的嚎啕大哭哦,最终,没有了声音。
这是一个男人的尸体,也许是因为悬崖下气温低迷的原因,尸身还没有腐烂,看来死的也没有多长时间,面部也依稀可辨,也没有什么尸臭,就算是有,也抵不上书生身上混杂的味道难闻。书生挣扎起来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一辆自行车“长”在几支绿绿的竹子里,看来这人是连人带车一起掉下来的,人摔死了,车子在地面上却被疯长的竹子给俘获,倒像是被人恶作剧的从竹子顶端串下来一样。
书生于是重新躺了下来,一个人和一具尸体并排躺在一起,头顶一侧,一个黑sè的登山包摇摇晃晃的挂在一棵竹竿的顶部,不断的摇曳着。
“我正是因为跌到这具尸体上的原因,才没有摔死。”
从衣着上看,和自己并排而卧的这具尸体颇为讲究,质地也很好,那辆山地车也价值不菲,书生习惯xìng的想到这辆车倒手后能卖多少钱:“三四千的车子能卖一千差不多了,衣服就不要了,剥了我也有些晦气,不知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那个竹竿上吊的包里,也许就有真金白银……”
“要是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或许能捞点好处费……”
但是转念书生果断的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发财的计划:“毕竟要是没有他在这里挡着,老子早就屁滚尿流死翘翘了,说什么老子也不能发这种财……给他家里报个丧,还是可以的,免费的好人么……”
“既然有他在这下面挡着老子,就是说老天不想让老子死,那我就要好好的活着,不然可不就浪费了这位拦着我不让我死的一番好意?”
……
刚冒出土的竹笋鲜嫩可口,顶饥又补充水分,书生用弹簧刀割了几个吃下,休息了一会,有了力气,慢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个遍布竹子的谷底,很少再有其它植物,往上看,却只是雾蒙蒙的一片,虽然是白天,阳光却很难照shè下来,什么也看不清楚。
书生将俯在地面上的尸首翻了过来,这人看起来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因为有了尸斑,肌肉略有浮肿,所以看不出长相如何,头发极短,板寸。
书生对着尸体双手合什,念了一声:“兄台一路好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佛有割肉救人一说,我也不吃你的肉,只要你身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然后自然会将你厚葬于这风水宝地,好让你入土为安。”
“勿怪,勿谢。”
书生一边说着,为了表示对“垫底”无意救了自己一命人的尊重,也是为了不将这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损坏,书生放弃了弹簧刀,用手将这人身上的衣衫慢慢解开,入眼就看到这人脖子上戴着一根麦秆粗细的金项链,项链打造的很细致,花纹淳朴,链子上紧紧的系着一块黄sè的玉,书生将项链小心的从尸体上解下来,仔细看那黄sè的玉石,只觉入手微凉,感觉很舒服,而且玉石不是简单的发黄,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光,盈盈的让人说不出的喜欢。
“金黄sè的链子,黄sè的玉。”
书生更不迟疑,将这人衣物继续解开,伸手仔细的摸索,但是这人身上携带的东西却少之又少:右脚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个外形饱满的金黄sè小葫芦,书生掂了掂,依照他一直从事的职业习惯而判断,觉得这个金葫芦至少也有二十克,按照眼下的黄金汇率,大概值人民币一万元左右,这人的左手中还紧握着一个眼下流行的高端手机,打开一看竟然还能用,只是电量不太充足,屏幕也已经碎裂。
接下来,书生从他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钱包,里面钱币也不多,有几张银行卡,但是却有两张外币,仔细一看,是欧元,竟然都是面值五百的,另外钱包里还放有两把钥匙。
书生经常和钱包、钱币打交道,外币也认得不少,一欧元大约兑换八元人民币,这两张五百欧元就是八千多块钱。
欧元的面张都很新,一点皱褶也没有,一个上面写了汉语,另外一张却是外,都是写在空白处,字迹却很整洁,书生猜外应该是英,但是却不知道写的什么。
谷底的这人不像是在校大学生,可寻常人家的,在这个季节谁会这样悠闲?
书生不无恶意的猜测着眼前尸体的身份:欧元、手机、黄金带玉的项链、金葫芦的脚链、串长在竹子里的山地车,还有那个挂在竹梢的包,身上做工jīng良的衣服……这人究竟是谁呢?
但是书生打开钱包将这人的身份证拿了出来,顿时就愣了,使劲挤了挤眼睛,只觉的浑身发冷,顿时鸡皮疙瘩起了起来,要不是从小做贼,面对的人千千万万,训练的心理素质良好的话,他这时就会大叫见鬼了。
书生伸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感觉到疼痛后,嘴中喃喃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母亲的,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靠靠靠!我他妈真是干你娘!老子这到底是倒霉还是走运啊!狗r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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