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儿子!你安静点好不好,让我想想办法,五分钟后答复你。”刘天楚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骂人了,整军以后他尽力克制自己,此刻他真急了。朗逸虽然安静了,可军情如火,他晓得要马上解决。
“不然从鲁南抽调一个旅去临南湾支援?”陈嘉琦无奈地道。
“绝对不行,你部要负责徐州和鲁南的防务,尤其连云港至关重要,此时调兵,势必影响对鲁南的整个部署,绝对不行。”刘天楚挥手把他打断。
自南京开始,细崽就一直负责川军的军需,从长江火烧舰艇后几乎未上过战场,见刘天楚急成这样,他于心不忍。“营长,让我带宪兵团上去!”
细崽说完诚恳地望着刘天楚,希望他能应允。细崽为他分忧的心情刘天楚理解,但想法有些幼稚,刘天楚被他气乐了:“净说蠢话,川军三线作战战事如火如荼,各处战场军火弹药都需要你来供应分配,你怎么能离开,再说宪兵团上去干啥子?送死?”
这时东方振华犹豫下道:“军座,海军刚刚训练了一个师的新兵,让我去吧!”
海军师刚刚成立,兵员都是四川补充的新兵,还未完成新兵训练,此时让新兵上去,刘天楚也有些犹豫了。东方振华劝慰道:“军座,新兵虽然没有战场经验,而且训练科目也是海军,但官兵士气很高昂,临南湾只是阵地阻击战,板垣师团虽然进攻猛烈,但伤亡相对比攻坚战要小很多,借此机会,正好锻炼一下,以免rì后上战场手足无措而惊慌。”
东方振华说的有道理,但战场不是训练场,是要死人的,刘天楚拍下东方振华肩膀叮嘱道:“阻挡板垣师团北下即可,尽量减少伤亡,未来海军是川军主力,你千万要小心!”
东方振华立正敬礼道:“军座放心,板垣师团绝不会前进一步,等我捷报。”
刘天楚再次拍拍东方振华肩膀,东方振华转身而去。儒将风范的孙震、陈嘉琦、东方振华被官兵合称为川军三剑客,他很喜欢陈嘉琦和东方振华,与刘凌的怯懦xìng格不同,俩人做任何事都信心满满,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时,荣华来报:“长官,雷达站观测到一个rì军飞机编队由合肥起飞,大约三十几架飞机,目标可能是伽师岭阵地,请指示。”
刘天楚果断地一挥手。“命令孙志高歼击机大队,即刻起飞迎敌,轰炸机派出一个中队,对伽师岭阵地轰炸,通知伽师岭周耀武和黑子,伽师岭战役务必速战速决。”
下达完命令,刘天楚凑近荣华身边涎笑着道:“荣华,你不是会驾驶飞机吗?我们驾驶一架侦察机巡视下战场如何?”
“你真能痴心妄想,作为川军最高长官不坚守作战室指挥战斗,却去战场巡视,你这是擅离职守。”荣华正sè训斥道。
刘天楚无奈地白了眼,小声地诅骂。“又来了,永远是大道理?名副其实的妖孽!”本来东方振华去临南湾增援,他心情有所好转,又被荣华一盆冷水熄灭。而荣华根本不解释,也不理他,自顾自去传达命令。
不过荣华说的也对,各地战场都在激战,自己离开岂不是擅离职守,各部将领如何看他这个贪玩的军长,刘天楚摇头苦笑,有这个妖孽监督也不错。刘天楚对着荣华的背影沉思时,熊拣妹一阵风似地进来,身后跟着沈依依和竹。
“你们咋来了?”刘天楚诧异地问道。
“你回徐州两天也不回家,还不许我们来看看你?我们来劳军来了。”沈依依说着把装满食品的军用背包放在桌上。
刘天楚有些惊异,两多月未见,一向沉稳的沈依依如何突然话多了。“劳军应该去前线,来指挥部做啥子?”刘天楚玩笑着问。
“先慰劳慰劳你呀!”竹也嬉笑着说。“学校已经放假了,我们正准备去伽师岭前线劳军,山东各界由商人、工人、农民、学生组成的慰问团马上出发,我们是学生代表。”
“嘿!”刘天楚更诧异了,竹也会开玩笑了?两月未见怎么变化都这么大?刘天楚再次审视两人,沈依依和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依次拿出为刘天楚准备的四川特产,尤其竹,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像个孩子。
刘天楚突然明白了,出去工作接触了新环境,解放了被封建家庭禁锢了多年的枷锁,沈依依和竹迸发了压抑着的本xìng,所以她们现在是快乐的。
去前线劳军,这可不是小事,刘天楚忙劝道:“伽师岭战场炮火横飞,子弹不长眼。通知慰问团,不必上前线了,我会派人把慰问品送到。”
“那可不行,这代表着山东全体人民对川军浴血奋战保卫山东的敬意,我们必须去前线。”沈依依不为所动,反而劝说刘天楚不必阻拦。
又是个讲大道理的,刘天楚没时间和她们争辩,他晓得必须要阻止。“慰问团在哪儿,现在带我过去。”刘天楚沉下脸对沈依依道。
沈依依和竹见他不高兴了,也收起笑容,顺从地前边带路。
徐州市zhèng fǔ广场的空地上,上百辆马车准备出发,车上装着满满的慰问品,随行的都是些学生和商人,钱串子竟然也在其中。
刘天楚紧走几步把钱串子从人群里揪出来。“沈大哥!你搞啥子嘛?你是军人出身,伽师岭战场正在激战,你不晓得非常危险?”
钱串子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我晓得啊!前线劳军当然有危险,这才能对部队士气加以鼓舞,让前线的将士晓得有后方人民的支持!”
今天人人和他讲大道理,刘天楚怒极,抓住钱串子衣领大喝道:“你他娘的,立刻给我回去,慰问品我派人护送。”他转身对山娃子命令道:“jǐng卫班,把所有人驱赶离开,立即执行。”
jǐng卫班对他的命令从不打折扣,立刻画出条jǐng戒线,把众人驱逐出马车周围。
见此情景,xìng格倔强的钱串子也急了,大声质问道:“刘军长,山东zhèng fǔ颁布的zhèng fǔ令里已明确说明,齐鲁自治,军政分开,军人不干涉地方,劳军是zhèng fǔ的事,你无权干涉,如果你继续横加阻拦,我这个省长会带全体山东民众向你抗议,你好自为之。”
“你娘的!”刘天楚又骂了一句,差点一拳轰上去,但还是忍住了,他想把钱串子拉到旁边和他说,而钱串子“神经病”发作,大声道:“有话当众人面说,有啥子可遮遮掩掩?”
此时,周围响起一片抗议声。“军人无权干涉zhèng fǔ!不许武力驱逐!”
“不许武力驱逐!”
一些学生拼命往前冲,已经和jǐng卫班开始厮打。刘天楚身边的沈依依和竹竟然也随着人群大声抗议,刘天楚对两人猛翻白眼竟然不管用。
事态越来越严重,zhèng fǔ大楼门前的群众越聚越多,刘天楚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他清了清嗓子,站上一辆马车大声道:“山东的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心意我们川军心领了,但你们真不能这么做,本来涉及军事机密我不能说,现在我必须说了,父老乡亲们,空军马上要对伽师岭进行地毯式轰炸,rì军jīng锐部队樱花敢死队的一个小队已经潜入徐州,劳军搞出这么大动静,必是他们袭击的对象。”他又指了指身边的沈依依和竹。“大家都晓得,沈依依和竹是我太太,沈大哥又是一省之长,无论他们那个出问题,rì军以此来要挟,我都很难办,所以,大家还是回去吧,我会派人把慰问品送到伽师岭战场。”
群情激昂的人群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而沈依依和竹,低着头沉思,不用猜也晓得她们想啥子。
这时,钱串子上前深鞠一躬道:“军座,刚才沈涵多有冒犯,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刘天楚忙把他扶起。“沈大哥千万别这么说,我只当你神经病发作?”刘天楚随即哈哈大笑。
钱串子楞了一下,他不晓得这话出自谁口,军中都谣传他有神经病,刘天楚本是玩笑的话,钱串子又犯病了,铿锵道:“劳军是全省人民的心意,我们岂能受小鬼子的威胁,沈老师和老师是军座的家属,要防止小鬼子绑架暗杀,不去理所当然,但我沈涵不能不去,我代表的是一省之民众,即使前方刀山火海,我沈涵也义不容辞,乡亲们,准备出发。”
钱串子说的铿锵,旁边的刘天楚气得目瞪口呆。这那是不让沈依依和竹去,分明是非去不可,刘天楚恨得牙痒痒,不晓得钱串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自己已经够焦头烂额了,还给自己找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