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川军部队,从淞沪到南京,再到山东一路征战,即使算不上绝对jīng锐,但十一个师和一个dú lì旅十一万人对付rì军三个师团他有足够信心,他的信心来自川军全军上下的同仇敌忾,唯一遗憾的是缺少制空权。
刘天楚回到三义寨指挥部,他把蒋慧安、刘凌、天棒等人召集在一起,刘天楚首先问道:“从南京撤退带出来的德式地雷还有多少?”
蒋慧安和刘凌等人面面相觑,回答不上来。细崽不在身边,没人对这些关心,刘天楚无奈地摇头:“荣华,去军需那里询问下,弄清楚后告诉我。”
“是!”荣华转身出去。
刘天楚指点着地图继续说道:“刘凌部两个旅,扼守许昌外围的金水河、贾鲁河沿岸,充分利用地雷、巴祖卡、火箭炮的灵活xìng,以游击战术破坏rì军机动部队,懈滞rì军向郑州迂回速度。”
刘凌不解地问道:“许昌是汤恩伯部两个师,用得着我们去守外围吗?”
刘天楚连连摇头。“汤恩伯不可信,万一他撤退,rì军迂回郑州畅通无阻,如果汤恩伯真如我所料,土肥原长驱直入,兵临郑州城下,那我们无力回天,所以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兰封二次会战,委座下的是死命令,只许胜、不许败,汤恩伯敢违抗军令?”
蒋慧安插口道:“委座的命令是针对天楚的,对汤恩伯嫡系不适用。”
所有人都知道委座的命令是针对刘天楚的,目前的情况刘天楚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于是把他们的谈话打断,对刘凌叮嘱道:“以你一师之力万万不可力敌,充分发挥你的才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只要阻止土肥原师团向郑州迂回,他行进的速度越慢越好,等我攻下陈留黄河渡口,切断他的补给线,剑指兰封,土肥原必定回援,那时候,他的部署将被我彻底打乱。”
蒋慧安好像忽然明白了:“难怪你一直在三义寨不前,原来你在窥视陈留渡口?”
刘天楚哈哈大笑:“狂妄的土肥原贤二,兰封只留下一个工兵联队和一个步兵联队,以为我奈何不了他,把川军当zhōng yāng军那些废物?我切断陈留与黄河北岸rì军通道,把他完全陷入孤军深入境地,他还笑得出来吗?”
众人恍然大悟,刘凌也道:“徐州会议上你说土肥原贤二越轻视你,你越高兴,大家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的目标是陈留渡口。”
几人正说着,荣华带着一位军容不整、四十岁左右中年人进来,荣华一脸无奈地报告道:“长官,这位老先生非要亲自向你报告军备情况。”
对荣华的称呼中年人显然很不满意。“老先生?”中年人连连摆手。“错矣错矣,叫哥!”
荣华虽然是副官,但也中校军衔,中年人是个上尉,在等级森严的军队,上尉要中校叫哥,这年龄也不符啊!刘天楚实在忍俊不住笑出声。“老大爷,您怎么称呼?”
中年人狠狠瞄眼刘天楚,对他表现出更不满,但在满屋将军面前也不好反驳,于是摇头晃脑道:“山人姓沈名含宁,绰号钱串子。”
满屋人哄堂大笑,“山人”什么年代了还这样自称。这人太古怪了,刘天楚笑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沈大哥,不!钱串子,我只想知道地雷有多少库存,你向我报告军备做啥子?”
钱串子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算盘,手指在算盘上运行如飞,房间里只有噼里啪啦算盘珠的撞击声,片刻后他不慌不忙道:“我向你报告弹药七天的消耗量,粮食目前的储备量,我刚刚得到结果,如果没有弹药补充,目前的弹药储备只能坚持五天,望司令早做打算!”
刘天楚有些懵:“你怎么知道我要打七天?还有?你如何得到的结果,你手上并没有物资账目啊?”
“所有士兵准备了七天口粮,山人我自当明白,至于账目,当然是在我心里,我钱串子记账,从来不用笔,三天后总结。”
房间内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人真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众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荣华,去把他账本拿来。”
荣华刚要动身,钱串子摆手,从怀里掏出账本递到刘天楚手上,刘天楚翻了几页,账目条理清晰,他故意问道:“子弹库存多少?德式地雷多少枚?”
钱串子丝毫不迟疑回答:“地雷一万零三百四十枚,突击步枪子弹十万一千二百发,三七半自动步枪子弹七万八千六百零七发,中正步枪子弹十八万四千发,汉阳造和川造子弹库存无。”
刘天楚一一核对,数目丝毫不差,刘天楚凝视他好半天才问道:“沈大哥,你以前做啥子的?”
刘天楚好像问到他伤心事,眼圈发红,没回答,甩手而去。
“这人好奇怪。”刘天楚对蒋慧安等人问道:“那个认识他?”
康黑子笑着回答:“dú lì旅军需上尉,听说从军前是上海一家很知名商行的老板,生意做的很大。rì军攻打上海时,飞机在上海轰炸,一颗炸弹落在他家院子里,一家六口全被炸死了,只有他一人幸存。他一气之下变卖所有家产捐献给囯府,自己也当了兵,发誓要亲手为家人报仇。可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扛枪的料,88师念他为抗战捐献家资,肚子又有墨水,让他做了上尉军需官,淞沪会战后,他随部队来到南京,我们在南京招募溃兵时他加入了川军,一夜之间失去亲人可能受刺激太大,jīng神有了问题。”
“这是个人才,派人送给细崽,告诉他一定给我看好了,我有大用处。”刘天楚吩咐完后直挠脑袋:“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被他打扰我忘了。”
“对了,康志强。”刘天楚大声喝叫。
康黑子忙向前一步。刘天楚走到他面前:“你和荣华带两门火箭炮与jǐng卫营伪装成rì军渡过黄河,奔袭邯郸rì军机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把机场炸了。”
“这……”康黑子有些犹豫,荣华一听就急了,杏眼圆睁:“报告长官,我的职责是保护长官您,不会执行任何其它任务。”
“瓜娃子,这种长途奔袭任务,除了你谁能完成?那个会rì语,万一路上有紧急情况,只有你能应付。”刘天楚苦口婆心劝道。
“报告长官,无论你任何理由,荣华都无法遵从,荣华脑壳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长官的安全。”
“你……”刘天楚勃然大怒:“你死脑壳吗?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刘天楚实在不想废话了,荣华一根筋让他头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刘天楚真生气了,荣华小声道:“执行也可以,换牛大海,不然我不去。”
刘天楚一脸茫然地瞪着他,楚天棒和刘凌在旁边窃笑,康黑子马上明白了。“营长,我这伤还未痊愈,一只胳膊只能给部队增加累赘,再说渡黄河我怕伤口……”
刘天楚瞪了他好一会,黑子一直尴尬地抽动嘴角,不敢抬头。刘天楚近前检查下他的伤势,黑子没撒谎,伤口还未完全痊愈,继续坚持让他执行任务情理不通,于是只好点点头。黑子和荣华都明白刘天楚的用意,连天棒都明白的事还能逃过别人眼睛,蒋慧安和刘凌不解地看着刘天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