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想起伊兹丁的话,他曾问过伊兹丁什么是灵魂,伊兹丁说:“灵魂是人类的心灵,思想,乃至传说。”奥斯当时就觉得自己去不了天堂,因为他没有灵魂。
伊兹丁还说世间众人,男与女,贫与贵,对微尘来说,都是一种等同。奥斯想说:屁的等同,为什么有的人生来是低贱的奴隶,有的人就可以高高在上操纵别人的命运?
“我听说流星还可以许愿,因为一颗星坠落就必须带上一份逝者灵魂,灵魂升天时,可以把你的愿望带给神灵。”
男孩的声音轻柔悦耳,在静谧的夜里如琴声飘过,给人予安静祥和的感觉。
奥斯过去对这样的传说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此时此景,他却开口说:
“你们不想我当恶人,我偏许个愿,我奥斯要当这世上最伟大的恶人,举世无双、万人敬仰的大恶人。神灵们都给我听好,我再不想当他妈的奴隶,这种受难老子受够了。”
奥斯的语气越来越重,后来带着宣泄的嘶吼。
“奥斯!”男孩轻声唤出奥斯的名字。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从明天开始。”
男孩的话在奥斯听来有些孩子气,偏偏他的语气又是十分的认真,有着金石为开的真诚,奥斯的表情慢慢柔和起来,开口问:“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男孩的嘴角慢慢扩散,如一缕轻柔的微风抚过,男孩说:
“我今天看见美丽的烟火,人们载歌载舞,都非常开心,我的心里却感到有些孤单,我当时想,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后来,我见到了你,就不孤单了。”
男孩一双晶亮的眼睛隐在如水的夜色里,折射着银白色的淡淡月华,又添了几分熠熠神采。舒展的眉,秀气的鼻,清澈的眼神,温和的微笑,让奥斯的心里涌上一阵柔软,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这早已不是刻意的安抚,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触碰。
“奥斯。”男孩轻唤奥斯的名字。
“嗯?”奥斯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
“我的愿望是,今天有人能吻我。”
男孩的声音就像有根雪白的羽毛在你的心间上轻轻拨弄,动听到极致却也诱惑到极致,一句话,拨乱了奥斯的心跳。
他望向男孩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浸满干净纯洁,找不到一丝杂质,在他的眼神里世间没有罪恶,如莲的淡雅清香。迎上这双期盼的眼眸,奥斯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如温暖的潮汐,陷入软软的沙滩。
“闭上眼睛。”
奥斯慢慢的俯下身子,看见男孩眼中的自己渐渐变大。
月光如蜜,花影婆娑,一切绚烂美丽得如同梦境,奥斯如同中了魔法,缓缓的吻向男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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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那里?”
一声叫呵打破了萦绕在两人周围的祥和,奥斯睁开眼,隐隐看到远处三个高大的身影,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奥斯所在的位置本就没有什么遮挡物,避无可避,此刻起腿逃跑,也不是明智之举,奥斯在周围摸索了一下,找到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握在手心,然后低头在男孩的耳边小声的说:
“我今天要是跑不掉,你就多个伴,我们一起搞死河泽那个变态。”
“是我,是我,你们怎么在这?”
奥斯熟络的语气先稳住来人,然后迅速的走近,乘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操起手上的石块就狠狠的砸向其中一人,速度快如闪电。
“啊!”
一声惨叫响起,奥斯再次闪电般的出手,提起石块砸第二个人,不想这个高大的男人身手了得,一个腾挪,避开奥斯的攻击,下一秒就一个起脚,冲着奥斯的腰用大力一踹,奥斯瞬间就瘫倒在地上。
男人走到奥斯的跟前,又补上两脚,鄙夷的说道:“敢偷袭老子,图里达你还是第一个。”
“他妈的,见血了。主人,让我来收拾这小子。”
刚才被奥斯偷袭成功的男人满头是血,挣扎着爬起来,找到一块石头,就要向奥斯狠狠的砸去。
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高高跳起,伸出肘部,借着全身的力量,冲着这个男人的头顶正上方就狠狠一肘击。
一招制敌,对方应声倒地。
高个男人反应过来,一个立刻伸出一击重拳,但见人影稍稍一偏,凌空就飞出一膝,对方倒地一瞬,人影接着一技单腿后旋踢,第三人也应声倒地。
短短数秒,三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全部瘫倒在地。
“敢伤老子的,图里达你还是第一个。”
躺在地上的高个痛苦的发出声,待看到来人如月光般美丽的脸,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一招就把自己打倒的,竟然是一个孩子,而且清丽不可方物。
男孩似没有听到高个男人的声音一般,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来到奥斯的身旁,向他伸出了手。
刚才打斗的声响惊扰了周围的宁静,不一会,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熙熙攘攘涌进来一群人。
“怎么回事?”
一个负责守卫的头目冲到最前头,大声的询问,入眼的,是躺在地下的三个人。
“铁钉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天啊!是哪个不要命的伤了您。”
头目声音如女人般尖细,夸张的大呼小叫,两天后就是图里达最盛大库邦节,各部的勇士都会齐集莱斥鲁,眼前的这位高大的男人,就是有图里达第一勇士之称的兹落部铁钉,今晚刚到莱斥鲁,怎么就被如此“招待”?
铁钉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那个清丽的身影,身为一个男人的他,无法说出任何一句对孩子的指控。
“我讨厌被打扰。”男孩的声音饱满而潮湿,如竖琴般动听,简单一句话,却浸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河泽大人。”头目这才发现旁边的男孩,吓得立刻身体匍在地上,向男孩行礼。
“河泽大人。”其他人也“唰”的全部匍在地上,极度的恭敬。
铁钉的眼中惊讶更甚,他今晚刚到莱斥鲁,就听说首领尽整个图里达的烟火,是为名叫河泽的人庆生,整个部落的贵族们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博得河泽一笑,而那个人们口中的“河泽大人”,只是一个孩子?
“出什么事情了?”
马眼也在一群奴隶的簇拥下,排场十足的来到当场,只见奥斯倒在地上,衣冠不整,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一只手正被河泽握着,正要起来。马眼眉毛一挑,嘴角马上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透着兴奋的说道:
“嘿嘿,兄弟,我选的礼物可还喜欢,美吧?”
河泽把奥斯扶起,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而悦耳:
“是美人,很美很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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