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省报记者丁豆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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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泥猪”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公安。他在桃花渡一带混得风声水起的,当地人不是怕他,就是服他,还有一些不搭界的也不敢招惹他。只有那些不知“白泥猪”底细的外地人会去招惹他。于是在桃花渡的码头和车站,总会有不识底细的人跳出来,与“白泥猪”他们发生争执,最后领教了一番“白泥猪”的强横霸道,吃亏收场。尽管“白泥猪”因为打架斗殴聚众闹事多次地被派出所请了去“喝茶”,他已经是当地的派出所里的常客了,派出所的公安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他甚至可以与派出所所长“哥们哥们”地称呼着相互开玩笑,但他还是惧怕公安,因为公安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们想整死“白泥猪”那样的小流氓,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轻松。

    两个公安来者不善啊。“白泥猪”作为沈家门码头斗殴事件的一方,尽管这次出手纯粹是出于自卫防守,但要是进了舟山的公安*局,保不准舟山人包庇舟山人,舟山公安随便取个证,将他的老底翻出来晒一晒,就能给他来个罪上加罪十恶不赦。以“白泥猪”以往劣迹斑斑的表现,随便抖出来的一件事,就足够让“白泥猪”喝一壶的,不死,也得掉层皮。“白泥猪”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周小通知道他怕公安,站在他身前,回头宽慰他道:“没事的。舅公他老人家会有办法的。小小公安而已,舅公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他随便说句话,还不摆平了这些公安?”

    “真的?”

    “你说我会骗你吗?”

    “会!”

    “操*你妈的,‘白泥猪’,老子是在帮你,好不好?告诉你,你只要趁舅公不备,抢了他随身带着的那根钓鱼竿,就说他不帮你,你就将鱼竿扔海里,看他帮不帮你。”

    “这不太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这叫事急从权。”

    “真的?”

    “我会骗你吗?”

    “会!”

    说完,“白泥猪”就动手了,不过他不是对着舅公老爷子动手的,而是对周小通动手了。他一把抓住了周小通的手臂,另一只手在周小通的手腕处顺手一捋,把周小通手上戴着的金手镯给抢了过去。

    “你抢我的手镯干嘛?还我——。”

    “不还。这手镯还真是特别啊。很贵的吧?哈哈,‘桃花公子’你不妨借我用一用,让我戴几天试试。”

    “伟海,你好好的,怎么抢了小通的手镯?这手镯是他的命根子,还给他吧。啊,你别戴上去啊!这手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的。伟海,你别胡闹了。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周小通母亲焦急地说。

    “喔?命根子,还这么贵重?嗨嗨,我以前还真不知道‘桃花公子’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这金手镯不会是假的吧,掂掂分量倒也挺重的,我戴着试试看。啊哟,我戴着有点紧了,不过,可以调节的。这样调节就可以了。喔,你们看看,漂亮不漂亮?我都舍不得摘下来了。想来舅公也应该认识这只手镯吧,对不对?舅公,要不我们商量商量,帮个忙怎么样?”

    “帮什么忙?”舅公看了看“白泥猪”手上戴着的金手镯,一脸的凝重。

    公安的小艇急忙中已经靠上了码头。不等船完全停稳,那两个公安就正准备跳下船来。这时“白泥猪”却显得不慌不忙,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他玩味地瞥了那两公安一眼,朝着舅公眨眨眼,唔了唔嘴,示意了一下。

    舅公立刻领悟过来。但他却严词拒绝:“不行。人家是执行公务。”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手镯这么金贵,扔到海里是不是还会浮起来?”“白泥猪”吊儿郎当地扬了扬手。手上那手镯的金灿灿光芒,耀得人眼花。

    “你敢。”舅公大喊一声,但很明显,他是怕“白泥猪”真的扔下去,虽然心中有点恼火,但他还是竭力地克制着他自己,“你别扔,我答应你了。哼,不就是两个公安吗?”

    他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对着那两个刚爬上码头的公安,劈头盖脸地就将火气全发泄在那两个无辜的小公安身上:“哪里来的两个混蛋?知不知道这岛上不许闲杂人等上来?还是公安人员,难道你们就能随随便便地破坏了这规定?你们上岛来,是不是想扰乱这岛上的宗教秩序?怎么了?我说的话不中听是吧?那好,你们先给我回去,换那些愿意听我说话的人来。你们回去,让你们的局长来,最好是让市长来找我。怎么了,还不相信?哼——,你们就这么不要面子是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局长来了、市长来了,他们也不敢驳我的面子。识相点,你们还是乖乖地回去吧,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你们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接着,他又牛逼哄哄地说:“回去跟你们的局长说清楚,就说这话是我黄吉说的。你们要找的那个‘白泥猪’已经死了,从今往后,你们不用白费力气地去找他了。你们不但这次不能抓他,以后你们也不要再抓他了,这小子以后就归我管了。以前的‘白泥猪’死了。”

    周小通没想到舅公如此强大,不仅唬住了两公安,还直接一句话就判了“白泥猪”的“死刑”。他看到“白泥猪”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赶紧趁着“白泥猪”不防备,一把就抢回了金手镯,然后就转身拉了母亲上了船。

    “白泥猪”惊觉过来,但他不是抢那手镯,而是抢着去上船。他“噌噌”几步,早窜在周小通的前面了,比周小通他们还要快,一下子就窜上船去了。周小通傻眼了,看着“白泥猪”。他说道:“‘白泥猪’你还坐我们的船干什么啊?公安的那条船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不去乘,你还抢我们的船坐,真是岂有此理?”

    “我才不坐那公安的船。要坐,你去坐。”

    “是你招惹那些公安的,好不好?你这个惹祸胚去了他们那条船,我们这船就能太平点。这船,我们一家子要坐的。你还是去那边吧。”

    “‘桃花公子’,你不会这么无情吧。你就看着我自投罗网,见死不救?”

    “这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

    “‘桃花公子’,你别君子不君子了,你的桃花运已经够变态了,还当得了‘君子’吗?君子有你这样的风流快活吗?随便到舟山来一趟,就与日本小姑娘搭上关系了?”

    “‘白泥猪’,我要杀了你。”周小通一听“白泥猪”揭了他的“烂伤疤”,气得窜了起来,朝“白泥猪”扑去。“白泥猪”早料到周小通会有狗急跳墙的这一招,他敏捷地转身,逃向船尾。周小通追着“白泥猪”围在农辅船的驾驶台团团转着。

    两个公安面面相觑地看着周小通和“白泥猪”胡闹着。最后他们又有点敬畏地看了看还站在码头上的黄吉,摇了摇头,转身上了他们自己的船,发动了船机,倒退着离开了码头。

    周小通的父母和黄吉也上了农辅船,他们挥手告别了玄妙岛上的缘心师太和了烟。小尼姑了烟还哭着喊着,追着他们的船跑了不少路。

    两个公安离开码头后,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们驾船跟在了周小通他们的后面。公安船上看样子配备有无线通讯设备,他们似乎在船上已经与上面的领导联系过了。这是因为起先他们看到农辅船加大马力开起来,还挺紧张的,也加大马力紧紧地缀在农辅船的后面,像是生怕周小通他们逃跑一样。后来,他们突然改变了态度,变得不紧不慢,只是远远地跟着周小通他们的船。

    经过二、三个小时的航行,船进了莲花洋。前面,沈家门已遥遥在望了。公安的船突然加速,他们叫喊着让周小通他们的船跟在他们的后面,想把他们周小通他们领到上面领导指定的码头去。

    黄吉照样不理他们,让船家仍然按照黄吉的航线走。公安的船在前面领头了一阵,发现农辅船没有跟上来,又是一阵忙乱。他们在无线通讯设备里请示了半天,最后只好调转船头,再去跟着农辅船。

    黄吉领着船去的是一个小码头。临近码头时,农辅船减了油门,开始减速。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码头,渔货和杂货兼营。渔汛期,这码头上到处都挤满了渔船,平时就兼营些散杂货装卸作业。

    周小通他们到的时候,这码头边上空荡荡的,没有一艘船停靠。码头周围充斥着一股股呛鼻的臭味,这是渔船卸货时散落的鱼货发出的鱼腥味。然而,这呛鼻的臭气却没能阻止住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只见狭窄的码头平台上,停满了各种小汽车,有吉普车、面包车,也有几辆警用摩托车。码头的前沿正拥着一群人,等着周小通他们的到来。这些人不少是公安打扮的,也有几个衣着整齐、庄重威严的领导模样的人。

    船刚到码头,黄吉就先拉着浑身颤抖着的“白泥猪”先上去了。码头上的人一下子就围住了他们。周小通迟疑了一下,他仔细观察码头上的情况,发觉舅公还挺高兴地笑着跟上面的人打着招呼,于是他就放心了。敢情舅公在玄妙岛上的狠话不是吹出来的,他还真有三斤四两的份量。这些人都认识舅公,敬重舅公,他们不会把舅公和“白泥猪”怎么样的。(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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