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为什么陷害我。”张守义一把抓住鹿之介的领子。
鹿之介在胡青手中如同一个婴儿,不过这绝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一下子挣脱了张守义的手,鹿之介整了整衣服,他不知道张守义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给查了出来,不过张守义是高级供奉,从刚才来看九江王对其相当的回护,要不然也不会叫大家都把钱包扔在地上,如果真的闹翻了自己肯定要吃亏。
整好了衣服鹿之介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本来我做好事是不欲留名的,不过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守义君就会误会于我,所以我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其实我是一个阴阳师,最擅长看人气运。”
张守义上下打量了鹿之介几眼,“那又怎么样?”
“既然有这样的异能当然应当多为普通大众做一些事情,所以如果我发现有人运程不好都会想办法替他们改一改。”鹿之介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仿佛他看到千千万万受苦的人正在等待他的帮助。
“这和你偷东西有什么关系,”张守义觉得莫名其妙。
“十分惭愧,我所会的改运方法实在有限,其中具有操作性的也就是破财消灾而已。”
“破财消灾?”张守义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你当我是傻子吧?就算你打算帮别人破财消灾,那又为什么让猴子把荷包藏在我身上?”
“这是我一时不察,海得有喜也会望气,所以很多时候帮人破财免灾的工作就会交给它,既然他留在公子的身边,那它当然会把拿来的荷包放在公子身上。当时公子要留他在身边玩,我并未想到这件事,所以就没有提醒您,也忘了告诉海得有喜留在公子身边的时候就暂时不要助人为乐了。”
张守义很是恼火,虽然他觉得这个家伙在满嘴的胡说八道,可是一时却找不出什么破绽,“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公子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牵累了公子,既然不能见谅在下只能剖腹谢罪了,”说完他就把身上带的短刀抽了出来,“不过在我死之前还想请公子想一想,我让海得有喜偷别人的钱包嫁祸公子与在下究竟有什么好处。”
张守义当然不能让他自尽,虽说回想起刚才在大殿中自己的那股难受劲他也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可是万一他真的是在助人为乐呢,就算不象鹿之介说的那样自己终究没有什么损失,让他以死谢罪实在是太过了一点。
“算了,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也不是普通人,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鹿之介点头哈腰地不停道歉,张守义虽说不再追究,不过毕竟对这个让他出了大丑的人还是没有完全消除恨意,也就不再搭理他,看到大殿内仍然灯火通明张守义又想到为什么九江王会发出那样一道奇怪的旨意,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有回护自己的意思。
就在这时张守义看到林灵从殿内走了出来,她一看到张守义急忙跑了过来,“你发什么疯,干什么偷别人东西?你根本就不缺钱。”
“我没有偷,”张守义急忙替自己辩解,实际上他已经猜到很有可能是林灵帮他解的围,“是他们搞错了。”
“你敢说他们要搜你的时候那些荷包不在你身上?”林灵瞪起了眼睛,她对张守义有好感,所以才拉下脸来在九江王面前帮张守义求情,这样如果还得不到一句实话自然会引得她不高兴。
张守义一把拉过正准备开溜的鹿之介,“你问他好了,都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林灵上下地打量了这个异邦人一番,“你是谁?”
鹿之介能用一番鬼话骗过张守义本来正在暗自欢喜,不过现在张守义要他在向林灵说一遍他的谎言这让鹿之介觉得不太妙,一个谎话最忌反过来复过去的说,尤其是一个匆忙编出来的东西,可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再推脱,只好寄希望于林灵年纪轻、见识少。
结果鹿之介的慷慨陈词还没有说完林灵打断了他的陈述,“还真有这么回事,去年陆候爷不就是吗,本来丢了一大笔钱,没想到后来还找回来了,可是找回来的第二天他儿子就被一匹惊了的马踩了,结果一个大帅哥到现在还瘸着。”林灵说到这位陆小候爷的悲惨遭遇时所表现出的完全是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张守义不禁怀疑她和这位小侯爷有什么过结。“后来大家都说如果那笔钱不找回来肯定就破财免灾了,”说然林灵又上下打量了鹿之介几眼,“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个本事,回头我跟王爷说一说,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差事,你现在干的这个有些屈才。”
如果这番话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说的张守义就会怀疑她是鹿之介的托,“你真的确定有着一说吗?”
“当然有,不过为了替人改运完全不顾惜自己的名声和安全的我还没听说过,川口先生还真是高风亮节,这望气的本事好象没什么大用,不过要是用好了听说也是妙用无穷,回头一定要请先生在王爷面前表演一番。”
鹿之介这个时候已经打起了随时开溜的主意,他哪里会给人望气,如果真的要试验的话肯定立刻就会穿帮。不过林灵的这个计划同时却也是一个机会,九江王的宝库对鹿之介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要是他真的能够过了这一关,那后面的行动就会方便许多,如果现在逃走只怕明天就会全城通缉,到时候想再进王府只怕事比登天了。
“只是你把荷包都收到自己身上固然是舍己为人,可是这样会不会带坏他的运程?”林灵用手一指张守义。
“禹之时,十年九潦,而水弗为加益;汤之时,八年七旱,而崖不为加损。张公子的运程就如同那大海一般,就算减少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林灵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个倭人居然还知道庄子,再看了看张守义,说起来这个傻小子的运气的确不错。
张守义有些奇怪林灵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鹿之介的话,在他的印象里林灵对道术并不怎么看重,虽然她也曾缠着洪堂要学一些东西,可是那怎么看都像是闹着玩,很难想象别人拿术法来做挡箭牌她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不过稍加试探张守义就发现林灵对算命、运程一类的命题倒是很感兴趣,谈起这个话题也不像平时那样满不在乎,看来林灵终究是女孩心性,那些打打杀杀的功夫她的确不怎么在乎,不过牵涉的飘渺神秘的命运林灵还是很感兴趣的。
鹿之介从张守义这里脱了身之后就怒气冲冲地去找胡青,虽然他十分清楚自己不是那个怪力女的对手,可是鹿之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个女人如此不讲道义拿了脏物的大头居然还要出卖自己。
在去寻找胡青的路上鹿之介已经想好了计划,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只好智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暗算,鹿之介对于自己的这一手还是颇为自信的,他回到大殿之后先装做若无其事以麻痹胡青,毕竟刚刚张守义把自己揪出去胡青必然是看到了,她做贼心虚肯定会对自己有所提防,所以鹿之介还特意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被张守义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已经完全失掉了气势。
鹿之介一直等到寅时,这时这一场彻夜的饮宴已经接近了尾声,他们也已经陪着这些宾客折腾了一个晚上,鹿之介相信这个时候胡青的防备肯定降到了最低,那些醉眼朦胧的宾客也很少再会注意他们这些演艺人员。
虽然经过了一再的计算,鹿之介的暗算还是落了空,一般说来狐妖不是一个擅长格斗的种族,不过胡青肯定是个例外,鹿之介的手刀可以让一个壮汉瞬间昏倒,不过劈砍在胡青脖子上的那一击除了激起了她的愤怒没有任何其他的效果。
这一次鹿之介被挂在墙上之后受到了一连串的重击,如果不是因为嘴巴被一只有力的小手捏得紧紧的鹿之介只怕已经叫得象杀猪一样了。胡青拳头的硬度让鹿之介相信这个女人一定练过金钟罩之类的硬功夫,而且级别绝对比班主要高上许多。
“你这个女人不讲信义,”如果是平时鹿之介恐怕早就连声告饶了,可是今天自以为是的正义让他的骨头硬了一些,“收了我的钱还出卖我。”
胡青稍稍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鹿之介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子知道一切都是你稿的鬼了?”
“废话,不都是你告诉他的吗?”
“你个蠢货,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从头到尾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说的难道还会是我?”鹿之介仍然义正言辞。
“不要那么自以为是,那个小子是个术士,谁知道他都有些什么本事,反正我是没说,我又不认识那小子,就算想出卖你也不是随口一两句话的事情。”
鹿之介现在的性命就悬在胡青的手中,这使得胡青的话变得更有说服力,冷静地思索了一番之后鹿之介挣扎着问道:“真的不是你说的?”
“当然不是,我哪有时间去找他。”
“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我错怪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哪有那么便宜,敢对我动手的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当遍体鳞伤的鹿之介又一次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干完这一票之后就一定要回国,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想当年他川口鹿之介也是颇有勇名的,可是没想到到了这个女人手上居然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要再打了,这次是我对不起大姐,不知道大姐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决掉面前这个麻烦。我胡吹自己会望气,还用破财免灾的方法替人改运,没想到这一篇鬼话他们不但相信了还要向九江王推荐我,要是九江王要试我一下那还不立刻就穿帮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咱们可是一个班子的,大姐不看僧面也要看一看佛面吧?”
“你拿手刀砍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起什么佛面?”
“这是我不对,我那个时候被气昏了头,不过大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是不解气还可以再打再骂,还请打过之后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胡青想了一下,“以你的本事如果现在就走应该能够逃脱追捕,你既然绝不肯走一定有还有所图谋吧?这事关系重大,若是你不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我又怎么可能帮你?”其实就算鹿之介毫无保留地把他的秘密全部倒出来胡清也未必会帮他,她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倭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鹿之介有些犹豫,胡青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同时他在这个时候也实在找不到别人来帮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很怪,可是一身的本事却让人吃惊,所以反复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打算偷九江王府中的一样宝物。”
“什么东西,”实际上胡青已经猜到一二了,不过让她疑惑的是这个人既然是来盗宝的为什么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偷一些其他东西。
“应该是一套编钟。”
“编钟?还应该是?”
“我并没有看到,实际上是海得有喜进过宝库,他把一个最小的给拿回来了,可是其他的太重了它带不走。”
“这些编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不过有一些历史价值,也说的上价值连城,那是当年吴皇册封我们天皇时候赏赐的东西。”
“赏给你们的又怎么会跑到九江王府上?”
“实际上不是同一套,我们的那些在五十年前已经毁掉了,所以我想把这一套偷回去。”
“你就凭着这只猴子拿到的那一件你就断定完全一样吗?”胡青觉得这是还有蹊跷。
“肯定是一样的,我拿到那个小钟之后去查过,九江王府的这一套和我国的那一套应该是同一批生产的。”
“这么说你能进九江王府的宝库,”胡青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他早就听说历代的九江王都喜欢收藏宝物,不过这个宝库究竟在哪里她却不知道。
鹿之介面露难色,“上次也只是海得有喜混进去了,后来九江王发现少了一个编钟还全城搜查过,现在宝库的防卫要比以前严密多了,只怕不那么容易潜进去,所以我想在王府中多留一段时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我相信只要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王府的那些高手胡青今天都仔细地观察过了,一旦对上胡青觉得自己全身而退应该不难,所以让这个小子去探探路也不错,想到这一点胡青的脸上露出困难的表情,“这算命在江湖上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一般说来无非是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而已。不过你说自己善于望气,尤其是能断人运气的好坏,这个试起来实在是容易,只要把你拉到一张麻将桌前你立刻就会露出马脚。”
“是啊,这确实不好办,我当时要是能想出别的借口就好了。”
“不过呢,如果不是这种立竿见影的试验方法我觉得倒还有一些办法。”
鹿之介一听说还有转机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大姐,若是这次能渡过这个难关,我一定有重谢。”他还想拉住胡青的双手恳求,结果被一巴掌扇出老远。
“这个方法就是到时候你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是气运平平,再找一个不那么重要的角色说他有血光之灾什么的,时间最好在两三天之内,这样我们也好替你圆谎。”
鹿之介觉得这个法子算不上万无一失,不过一来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二来用这个法子应该能够更容易请动胡青帮忙,能得到这个女人的支持过关的机会起码会提高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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