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来月过得出乎意料的平静,直到任时敏要去云阳城前几日任家三房开始忙碌起来。
任时敏与李氏说了,会让她跟着去打理内院以及照顾孩子,李氏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带着周嬷嬷整理要带过去云阳城的东西。好在因为云阳城离着白鹤镇很近,他们逢年过节还得回来,所以大部分的东西都要留在老宅,云阳城的各类物什任三老爷都是直接交代了管事去买了新的,所以李氏也只需要收拾他们夫妻以及孩子的随身用品。
任三老爷也很明确地表示了不会带着方姨娘,但是会带任益鸿和任瑶英李氏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任老忒太原本是希望任三老爷带方姨娘一起去的,不过任时敏不愿意,任老太太想着方姨娘想在的样子带出去确实是不太体面,便也没有说什么了。不过她还是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去芳菲院,安抚方姨娘。好在方姨娘很平静的接受了,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到了临行之前,任老太太却是又突然改了主意,她不想让任瑶华去云阳城了。任老太太的想法很简单,任瑶华已经十六了,现在外头关于她的那些不好的谣言早已经散去,反而是传出了些她为人严谨守礼的传言,最近已经有两户人家到任家来打听任瑶华。
那两户人家其中一家的家世与任家差不多齐平,是顺州的一户商户人家,姓范。他们家二太太的娘家在白鹤镇,年前带儿女回来参加母亲的寿宴时见到过随着任老太太一起出席寿宴的任瑶华,觉得她大气持重所以上了心。
另外一户人家就是白鹤镇上的,姓唐,家里是做木材生意起家的,与任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轮家底而言还不如任家,算是很普通的商户人家。
这两家,任老太太都不是很满意。对于范家任老太太嫌弃那位范公子不是长房长子,不能继承家业,提亲的范家二房到时候是要分出去的。
唐家那位虽然是长房长子,不过任老太太觉得女儿要高嫁才对,唐家的家底太单薄了一些,而且她见过那位唐家大少爷,个子不高人才也不怎么样,还及不上唐家另外两位少爷灵活。
虽然这两家都不尽如人意,但是任老太太觉得这也算是一个信号,她再带着任瑶华多走动走动,肯定能挑到合适的。任瑶华的年纪也耽误不得了。
任瑶华知道祖母不想让她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她和任瑶期不一样,任老太太对她一直很好,她虽然很多时候也不满意任老太太对方姨娘的态度,不过总的来说老太太疼她她还是心里清楚的。
任瑶期知道之后却是有些烦忧了,她压根儿就不想让任老太太给任瑶华定人家,她信不过任家的长辈。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连任时敏和李氏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任瑶华现在确实是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且任家姑娘们的亲事向来都是任老爷子和任老太太做主。任瑶期暂时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能让任瑶华跟她们一起走。
可是让任瑶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要启程去云阳城的前两日,又有一户人家来向任瑶华提亲的,来人竟然是苏家的大管事陪同的。
任瑶期当时正在书房里亲自带着丫鬟们整理自己的书房,书房里的书她大部分都要带过去的,又不放心让丫鬟婆子们来整理。
听到苏家大管事带了两个人来任家的时候一开始任瑶期还没有怎么在意,直到任老太太让人过来将任瑶华叫了过去。
因为这一阵子任老太太一直都在操心任瑶华的婚事,所以任瑶期心里便有了些警觉,心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等周嬷嬷打听到消息回来后任瑶期心中的惊怒简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嬷嬷你说什么?是哪个曾家来提亲?”
周嬷嬷有些惊讶任瑶期的失态,不过她还是很快回道:“是新任宁夏总兵曾大人,他派人来给他独子提亲。”
任瑶期有些站不稳,被周嬷嬷一把扶住了:“五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周嬷嬷焦急地将任瑶期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任瑶期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她实在想不通这一世为何曾家还会来向任瑶华提亲,曾家才宁夏才多少日子?脚都还没有站稳,知不知道有个任家都难说。任家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不成?
上一世给曾家来说项的是二房的二太太,而这一次二太太虽然没有出面,但是苏家却是来人了,应该是因为苏家大少奶奶曾氏的那一层关系。
“老太爷和老太太那边是怎么个意思?”任瑶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皱眉问道。
周嬷嬷道:“老太爷让人在外院接待了苏家大管事,老太太见了曾家派来的人。不过奴婢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并没有立即就应下来。”
任瑶期讽笑:“这次当然不能应得快,毕竟曾家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只是碍于苏家的情面,任家也不好一口回绝。”
周嬷嬷有些不明白任瑶期为何会说到“这次”,难道还有“上次”?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只以为是任瑶期口误。
“五小姐,奴婢也听说了那位曾公子容貌上有些缺陷,不过居家过日子也不能只瞧容貌,您为何会这么反感曾家?”
周嬷嬷虽然也不赞成让任瑶华嫁到曾家,不过任瑶期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之前还以为是因为任瑶期和燕北王府的郡主交好,而曾家又是朝廷的人,所以才会对曾家不喜,不过看任瑶期的样子又不像是这么简单。
任瑶期掩饰不住眼中的厌恶道:“我上次听到过一些关于曾家的传言,这位曾公子不仅容貌上有缺陷,xìng子也很古怪。”
这些其实是任瑶期上一世的时候在任瑶华出嫁之后知道的。
曾奎喜欢别人怕他,越怕他越高兴。可是任瑶华xìng子倔,她哪里是肯低头的人?所以为了让任瑶华惧怕他,曾奎上一世不知道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折磨的任瑶华,jī得她最后忍无可忍不惜弑夫。
别人都喜欢xìng子柔顺体贴的女子,偏偏曾奎是个例外,他就喜欢别人反抗他。别看曾奎年纪比她们大不了几岁,自他知人事以来折在他手里的丫鬟和小厮不少。甚至有一次他父亲曾潽的一个新纳进府的美妾因为不认得曾奎,见到他之后趾高气扬地让他滚远一些别污了她的眼睛,曾奎当场就将她拖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管她是自己父亲的新宠。
只是曾潽只有曾奎一个儿子,溺爱得很。所以这些事情被曾家隐瞒得很好,再加上现在他们离开了京都来了燕北,就没有人知道这些曾家内院里的这些龌龊事了。任瑶期知道这些还是在去了京都之后裴先生告诉她的。
所以在别人眼中,曾奎或许只是一个容貌上有缺陷的少年,而在任瑶期眼中,苍蝇蛆虫都比他干净。
周嬷嬷看任瑶期的神sè也知道她听到的那些传闻肯定是不怎么好,不由得也有些担忧起来。
任瑶华回来之后,任瑶期过去找她,当从香芹口中得知任瑶华上次曾经在云阳城里曾经与曾奎有过一面之缘的时候,任瑶期半响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就是孽缘么?绕了一大圈子以为躲过了,却还是遭遇了。
上一世曾潽初来燕北的时候曾奎并没有同行,他是之后自己过来的。那个时候任瑶华已经被禁足,根本就没有可能见过曾奎。这一世任瑶期设计让曾潽这个宁夏总兵名不副实,可是还是没有让任瑶华逃脱这一段孽缘。
可是,就算是孽缘,任瑶期也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任瑶华入火坑。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曾家派来的人走后不久,任家就同时接到了京都二房老太爷和方雅存的来信。
二房的老太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曾家想要求娶任家姑娘的消息,他没有打听到曾奎在内院里的那些龌龊事也或许是并没有将之当一回事,反而是打听到了曾潽最近半年来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算得上是一位朝中新贵。他还让任老太爷不要眼界太低,只看到曾家目前在燕北的劣势,提醒任老太爷曾潽是一位能臣,只要给他半分机会,他就能翻身扬名,出人头地,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如果说任家二房的来信任老太爷不过是看看就作罢了的话,那么方雅存的来信就让任老太爷有些犹豫了。
方雅存在信中随口提及道,那位帮了他大忙的卢公公竟然也与曾潽有些交情,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还笑言会来讨一杯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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