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名脸庞狭长、目光yīn冷的中年人狂笑道:“灵狐郑莲小姐的追踪之术果然天下无双,我瞧这贼子今rì还能飞上天去!”
一名青衣女郎淡淡道:“袁总管夸奖了,小妹一点微薄之技如何敢在众位高人面前献丑,幸不辱命罢了!”
袁总管目光一扫那青年身后的南鹰众人,目光一寒道:“原来还邀了帮手,怪不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那青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纵声长笑。
袁总管怒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狂妄!你笑什么!”
那青年止住笑声道:“姓袁的,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本人的手段,杀你们一群杂鱼,我还用得着请帮手吗!”
袁总管身边一名黑衣老者接口道:“那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那青年洒然道:“他们不过一群路人,大爷我跑累了,正巧碰上他们讨口水喝!可笑你们一群鼠辈之前被我吓破了胆,竟然还以为他们是我的帮手!”
袁总管大怒道:“贼子还敢猖狂!”
那黑衣老者见南鹰一群人有男有女,还有一个少年,确是不象青年的同党,低声向袁总管道:“总管大人,我们的任务是斩杀这贼子,就不必多生枝节了!”
袁总管略一犹豫,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跟着扬声道:“洛阳袁家依律捉拿杀人重犯,不相干的人闪过一旁,莫受池鱼之殃!”
贾诩不由轻轻抽了一口凉气道:“他们竟是洛阳袁家的人!”
南鹰扭头小声问道:“什么洛阳袁家?”
贾诩摇头苦笑道:“主公难道没有听过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吗?”
南鹰恍然大悟,原来竟然就是袁绍家,他点头道:“哦!原来是他们,是否就是袁绍、袁术家?”
贾诩微讶道:“主公也知道袁绍、袁术?”
南鹰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只知道他们二人,其他就不知道了!”
贾诩露出无可奈何之状道:“主公我真是服了你,袁家长辈不知道,却知道几个子侄,一会儿我再详细说与你听吧!瞧,他们好象快要动手了!”
只听那黑衣老者森然道:“对面的贼人,先报上名来,再乖乖束手就缚,免受皮肉之苦!”
南鹰等人一齐大讶,原来袁家的人也并不知道那青年的真实姓名。
那青年傲然道:“大爷杀人,从不留名,你等将死之人又何必知道?”此人适才对南鹰等人尚能谦和有礼,如今面对强敌环伺,却是傲到了极点,仿如换了一个人。
敌群中一人按捺不住,怒喝道:“贼子休狂,瞧我取你首级!”
“呛”一声长剑出鞘,一道剑光直奔那青年颈间而去,端的是快如电闪,显非平庸之辈。
那青年立在原地,冷眼瞧着长剑刺来,突然迎身而上,右脚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后发先至,重重踢在那人持剑的手腕,长剑立时脱手飞出,划出一条雪亮的光影直飞半空。
那青年跟着双拳连出,在众人头皮发麻的胸骨碎裂声中,那敌人如断线的风筝,向后抛飞,人在半空口中犹自鲜血狂喷,让人感觉到他必无幸理。
待那人轰然坠地,脱手而出的长剑这才从空中落下,直插在尸体之侧,剑身仍自不住颤动,更增场中肃杀之意。
群敌见了这等威势,一齐脱口惊呼,禁不住均向后退了一步。他们已是第五拨追兵,因前几批的人均是伤而不死,又没有什么高手,这才使他们误以为敌人不过如此,谁曾想那青年竟是可怕至此,只是一瞬间,便教一名身手不差的同伴饮恨当场。
袁总管口中发苦,小腿肚子一阵阵发紧,他强装镇定,侧身向一人施礼道:“大师,敌人太过厉害,只有请大师亲自出手了!”
一名灰衣中年僧人手提一根漆黑长棍,缓缓步出,单手一揖道:“如施主所愿!”
他转向那青年道:“小施主,贫僧实是不愿动手伤人,只想请你随我回去,交由官府依律论罪!”
那青年冷笑道:“好个和尚,你们方外之人不是最讲修身养xìng,清静无为吗?为何今rì却要淌这浑水!”
那僧人哑然失笑道:“原来你亦如大多世人般,将我佛门当作了道门的分支!我佛门虽然教化世人行善修道,不杀生,专务清静,然则也讲因果报应。你前番杀人便是种下恶因,如今认罪伏法便是自食恶果,如何还想巧言令sè,逃避惩罚?”
那僧人口宣佛号道:“贫僧洛阳白马寺净空,恭请小施主回头是岸!万勿因一念之差,误人误已!”
南鹰听得心生反感,不由哈哈一笑道:“和尚此言真是荒唐!”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向他望来,袁总管正一肚子火没处发作,不由大怒道:“何方刁民,敢在此胡言乱语,给我拿下!”
手下众人轰然应诺,立即有几人奔来。
那青年抖手从背后将那长长的包袱取下,“呼”的一声展开,将三截铁杆闪电般接成一支长矛,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悦目。
他长矛一振,在身前划出一条浅沟,怒喝道:“我瞧你们谁敢动手!过此线者必死!”浑身散发出傲视天下的霸气。
那几人为他所慑,正犹豫该不该动手,只听那净空淡淡道:“众位且慢,贫僧亦想听这位施主之言,究竟贫僧之语有何荒唐之处?”
南鹰微笑道:“大师,在下虽然孤陋寡闻,也略知一些佛法,其中不乏深奥难解之处,想说来求大师指点迷津!”
净空欣然道:“想不到我佛门流入中土不过百年,民间亦有人知晓佛法,此为佛门之幸,天下万民之幸,请施主畅言!”
南鹰想了想道:“我闻佛门有云,人有许多烦恼都是因为心灵的迷惑所致,称‘烦恼’为‘惑’,其中‘贪、嗔、痴、慢、疑’五大烦恼属于‘思惑’,也叫‘修惑’,必须通过人的修行才能断除,而其中‘贪、嗔、痴’是最为根本的,称为‘三毒’,不知是否?”
其他众人如听天书之际,只听净空“唉呀”一声,惊喜道:“施主果然明悟佛法,此言正是佛法要义!”
南鹰微微躬身道:“谢大师夸奖!我还听说,佛门有五戒,为戒杀、戒盗、戒yín、戒妄语、戒酒,对吗?”
净空点头道:“正是!”
南鹰讶道:“那么敢问大师,为何不在寺中清修解惑,却手持武器搅入凡间争端?是否嗔惑作祟,意图杀生呢?”
净空微笑道:“施主言重了!我佛门虽然不应理会世间之事,但若遇恶徒为祸,仍有降魔卫道之职。须知金刚韦陀亦有护法神器,若有坏我诸佛正法、残害苍生之魔,劝令不改者,便当除之。若无大智慧、大勇气和扫荡群魔的神通,佛祖又如何能造就朗朗乾坤,极乐世界?”
南鹰一拍额头道:“你说对了!佛要除魔,你要杀人,这听起来好象都差不多!也就是说,你说他是魔,他就是坏人?妄语!妄语!”
净空皱眉道:“罪过罪过!贫僧何敢有杀人之意?只是劝这位施主自领责罚,须知有因必有果,若是人间人人为恶,却不受惩罚,天下苍生将会如何?”
南鹰拍手道:“大师果然慈悲心肠!我想再问大师,当今之世,外有诸胡袭扰,引发战祸连年,内有强权当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有多少不平之事?有多少人急需帮助?别的不说,如今各地瘟疫横行,死了这么多平民百姓,为何不见大师等佛门高僧普救世人的身影?独独洛阳袁家有人死了,你就跳出来了?”说到此处,已是语气冰冷,声sè俱厉。
身后高顺、贾诩,身前那青年,三人一齐脱口赞道:“说得好!”
袁总管喝道:“好胆!一介布衣也敢妄议国事!想死不成!”
南鹰瞧也不瞧他,森然道:“本人正在说话,你插什么嘴?嘿!本人生平最为痛恨的,就是你这类狗仗人势的小人!”
袁总管气得浑身发颤道:“你!你!”
南鹰冷笑道:“不用急!待本人说完,保证第一个先杀你!”
袁总管听他说到杀人如同闲话家常,一副从容自若,禁不住心中涌出一丝寒意,竟然不敢再出言喝斥。
南鹰紧盯着净空道:“大师尚未答我!”
净空默然片刻,嘴边露出一丝苦笑道:“贫僧自有贫僧的道理,施主何苦咄咄相逼?难道这位施主杀了人不应受到律法的制裁吗?”
南鹰仰天笑道:“理屈词穷了吗?我来帮你说吧!你佛门传入中土不过百年,可谓根基浅薄,若想在民间发扬光大谈何容易!怕是那太平道和天师道第一个就不答应!只有依附当朝权贵这一途了吧!”
净空听得心中如中重锤,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适才的雍容自若荡然无存,颤声道:“你究竟何人!”
南鹰之言恰恰说中了他的心事,数十年来,汉土大地上天灾**此起彼伏,天下百姓生存rì益艰难,甚至连求医治病也成了一件颇为奢侈的事,百姓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祈求神灵保佑。然而道教是本土宗教,数百年来已然深入人心,其势不可动摇。
佛门虽经数十年深入民间宣传教化,其效却是甚微,很多百姓甚至将释迦牟尼当成了西行的老子,认为佛门不过是道门的一个分支。佛门无奈之下,只得将有限的人力集中于大型都市,但仍然受到诸多非议。那袁家一门显贵,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可以将袁家中人发展为佛门信徒,定可震动天下,将佛门地位提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洛阳白马寺地处dì dū,可谓近水楼台,高官们虽然对佛门博大jīng深的禅理提不起兴趣,但对其高明的武功和修身益寿之法却是颇为意动,是以袁家等豪门大族与白马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此次,袁家一名子侄当街身首异处,震动一时,更使袁家家主、当今三公之一的司徒袁隗大为震怒,急调属下高手一路追杀,并广邀四方友人相助。袁家如rì中天,自是一呼百应,白马寺也在受邀之列,这样一个交好袁家的机会如何可以错过?住持立即秘遣寺中武艺位列前三的净空,力求一战功成。
此中缘故不足为外人道,更是有失佛门与世无争的一贯宗旨,寺中都无几人知道此中道理,如今却听荒野之中一个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说来,落在净空耳中却无疑是一记炸雷。
南鹰冷笑不答,那青年早已不耐,狂笑道:“痛快痛快!兄弟说得好!什么佛门高僧,也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竟然还有面目妄称行善积德,真是笑煞人了!”
他举矛遥指净空道:“闲话休说,你应该不是只来卖嘴的吧?如果你现在退走,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
那青年长矛一抖,生出利刃般的一道劲气,正当众人悚然心惊之时,他冰冷的声音响彻林间:“佛挡杀佛!”
净空见了这等声势,已知遇上生平仅见的可怕大敌,再不答话,手中长棍一摆,凝神应敌。
那青年将长矛横至身前,双手一振,矛尖顿如灵蛇吐信,吞吐不定,他冷笑道:“很好!可惜今rì白马寺将痛失一高手了!”
蓦然狂喝一声,长矛疾刺而出,如毒龙钻洞,直取净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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