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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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票一个小时后就私流川的手中:这是今天晚上8点起飞的飞机。

    这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哟办事,简单收拾了行李,又趁着时间早人少,去银行兑换了瑞士法郎,之后便去注册结婚。

    负责注册工作的人员被面前的二人弄得云里雾里却又无比激动。

    “我,我是樱木的支持者!我,我也是流川先生的球迷!!”他一个劲在那表白,“樱木!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二位要注册结婚?哇!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给我快点。”流川不耐烦地说,用修长的手指敲敲文件,一边搂着子的肩膀。

    樱苍白的面孔笼上一层红晕。

    注册起儡顺利,流川又嘱咐了一些关于“在我们没有透露之前不许和外界说一个字”之类的话。

    樱却觉得,他这种嘱咐不比威胁客气多少。

    接着,下午的时间去买了些零碎东西,趁早吃了晚饭,坐到航班一等舱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这一天过得像打仗一样,所以连自责伤心的时间都没了。樱这样想。

    不过,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小心翼翼伸进手去,摸摸那一纸婚书。

    很薄,却又很厚。

    一等舱没几个人,简直就像专门为他俩设计的特别座位一样。

    她靠在窗户上,垂下眼帘,只顾着冥思苦想。

    流川也无声地望着她。

    “君。”过了好久,樱伸出手,盖在流川的手臂上。

    “我这种人,值得你娶吗?”她轻声问。

    “白痴。”流川鼓起面包脸:值得不值得,这个问题有什么营养?不管怎么的反正我已经娶了。

    “当初我弃你而去,不,是抛弃了所有人。而且,”樱说着,双肩又颤抖起来:“而且,我犯下了重罪。只要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你的确很白痴。”流川气息悠长地说,一边抓住她的手腕,“白痴才会天天唠叨陈芝麻烂谷子。”

    “君~”樱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新近正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有错,”流川的面包脸丝毫没改变地瞅着她,“那就用实际行动好褐补,不要总在这哭个不停。”

    “君。”樱看了他几秒钟,重新低下头来:“是这样么?”

    “哼。”流川不再答话,只是抓着她的手。

    不过,飞机起飞后,两个人都没空考虑这些问题了。

    一等舱的服务非常周到,飞机的行驶也很稳,但是樱却吐得昏天黑地。

    流川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她,他觉得樱恐怕再这样下去,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

    吐得如此厉害,就算吃药也会被吐出来,经验丰富的空们想出各种办法:她们要樱平躺下来,然后用吸管吸一点点柠檬汁,希望清微酸的柠檬能缓解这种症状。

    果然奏效,樱停止了呕吐,不过恐怕也没什么东西可吐才是真的。

    流川担心地坐在旁边,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她晕机么?他拼命回忆。

    两个人以前也坐过几次飞机,似乎每一次她都活蹦乱跳的,肯定没有这样严重的反应!

    难道是病了?还是身体的虚弱造成的?

    不过流川枫不是医生,他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

    肯定是回去北海道的时候受到那么大打击,精神和身体当然吃不消了!他头脑忽然灵光一现。

    想到这里,流川托着下般点头,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樱的妈妈,也就是自己的岳母,实在有够狠,自己的妈妈就要想得开很多,自从樱回来,她都那么高兴。

    好不容易捱到瑞士,樱已经伏在流川背上沉沉熟睡。

    对于他来说,她的体重很轻,轻得像朵柳絮,不过,分量溶重,令他不由得小心翼翼。

    两个人没于日内瓦逗留,而是径直来到瑞士铁力士山脚下的卢塞恩城。

    这是一个可爱到宁静的小城镇,虽然没有雪季的冰清玉洁,但却处处弥漫着清新的天气息。

    他们很快租到一所乳白、带着园的小房子,这房子位置很好,从卧室窗户就能看到几乎透明的卢塞恩湖。

    如此安逸绝的景,像清泉从樱的眼中渗透至内心,她紧锁的眉头也随着这感觉渐渐舒展了些。

    季后赛4月底才开始,所以在这里住上半个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两个人英语都流利,樱还会讲少许德语,所以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从第二天清晨开始,流川仍然要进行雷打不动的基础训练:虽然度假不用打篮球,但也不能完全懈怠。

    樱便去附近的面包店买早餐,然后从旁边的小店里顺便买些当地出产的明信片。

    训练完毕,在室冲去汗水后,流川坐到木质的餐桌牛

    “嗯?”他瞥见旁边那一沓绿绿的明信片,有些奇怪。

    “我们走得那么匆忙,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去了哪,而且,”樱的脸微微一红,“已经注册这件事情,出于礼貌应该告诉大家一声。”

    流川一面吃着酥脆的面包,一边抓抓头。

    他本来是打算回去再说的,省得麻烦,不过经她这么提醒,却也有道理。

    吃完早餐,樱便开始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了起来。

    流川盯着她栗的小脑袋。

    头发又长了些,软软地垂在耳垂旁边的这种长度,有点像小孩的童头。

    不过,丰茂的栗发丝却由于短而更加蓬松,凌乱的感觉也别有姿态。

    “君,你也来写~~~~”樱不好意思地说。

    流川凑近了看,原来已经写到落款处。

    “这个,”樱的脸愈发红,“这个地方,你来写~”

    “这有什么难写。”流川挑挑剑眉,倨傲地用指尖碰碰明信片一本正经地指点到:“上面写流川枫,下面写流川樱。”

    “说了你写,你写就是了。说那么大声音做什么~”樱的脸红得简直像要滴下血来,她慌乱地起身躲到一边去。

    “我负责写别的,你,你负责写落款~~~~~~”樱脸对着墙,小声嘟囔。

    害羞么?流川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正所谓眼高手低,当他在这些寄到不同城市,甚至不同国家的明信片上,写下那两个名字时,却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她,从今以后,完全是他的了。

    樱木樱这个名字,将成为一个历史,取而代之的将是一个陪伴她更长久的名字。

    而且,他一直觉得流川樱这个名字会得多。

    卢塞恩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与日本清秀的树木不同,这里的森林更加高壮粗犷,却又质感十足。

    两个人分别喜欢森林里的一样东西,流川喜欢那些粗壮的树墩,樱则喜欢时隐时现的土拨鼠。

    “君,你看,多可爱啊!”幸运的时候能碰上土拨鼠搬家,鼠妈妈在前,一群小鼠挨次咬着尾巴乖乖地排队,鼠爸爸殿后。樱兴奋地蹲下来抱着膝盖赞叹,在这个和谐的国度,动物是不怕人类的。

    流川坐在树墩上伸长两条形状优的腿,望着她和那些土拨鼠。

    两个人,有一天找了一个其大无比的树墩,在上面从傍晚坐到深。

    流川在兜里掏了几次之后,拿出一个黑丝绒的小盒子。

    “给。”他将盒子递到樱的面前。

    “嗯?”樱不解地看着他的侧脸。

    “打开看看。”

    “什么啊?”

    “白痴,打开不就知道了。”

    樱轻轻将小盒子打开一条小缝,伸长脖子对着月光向里面望去。

    这个举动就算别人看到,也会觉得好笑。

    “白痴,”流川鼓起面包脸,“你在干什么?”

    “呃。”

    流川无奈地叹口气,拿过盒子,迅速地打开,迅速地取出里面的东西,然后迅速地套在樱左手无名指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实在比他在球场上投篮还要快。

    樱望着左手上那颗在月光下焕发出绚烂光辉的硕大钻石。

    “狐,君~~~~~”

    “唔。”

    “这是,结婚戒指么?”

    “白痴。”

    “~~~~~~~”

    “~~~~~~~~”

    小城镇不适合开车,他们入乡随俗租了两辆山地车来骑,流川从小就喜欢骑车,这种生活令他很受用。

    “其实土拨鼠也好幸福呢~”骑车穿梭在森林中的小路上,樱仍然对土拨鼠念念不忘。

    那诚然是一种天伦之乐,或许世间万物的归宿,也都在这种最淳朴不过的乐趣上。

    虽然悠闲又静谧,情绪也好得多,但樱的脸却始终苍白,吃东西也少。

    这对于平时饭量不算小的她来说,绝对不是正常的事情。

    难道还在自责?流川难免担心。

    “不是很饿。”樱笑笑,“或许水土不服吧,其实,在印度的时候也吃得很少。”

    那又怎么一样呢?流川对她这种解释很不满意。

    瑞士是一个盛产奶酪的国度,而铁力士山附近的奶酪尤其好吃,这简直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今天午饭我打算做烤奶酪三明治。”这天,流川基础训练完毕汗淋淋地回来,樱笑着将刚买回来的新鲜奶酪拿给他看。

    加热的奶酪,那种醇的味道愈发浓郁,再加上新鲜番茄、生菜和一片薄薄的培根,堪称人间味。

    即便流川,也被这味吸引进了厨房。

    不过,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樱的脸上。

    她的脸愈发难看,简直有些发青。

    “樱。”他担心地靠近。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恶心。”樱勉强笑着说,“你说,是不是刚来的时候晕机,还有点后遗症?”

    这个设想实在大胆,原来晕机还有后遗症!流川叹口气。

    “我来。”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平底锅的锅柄。

    “开什么玩笑!君你连水都烧不开!”

    “白痴。”当他懒得解释时就拿这个屡试不爽的词敷衍。

    午饭终于做好,说实话,质量相当不坏,就连从小挑食的流川枫也胃口大开。

    樱吃了两口三明治就放下了,转而开始吃桌子上的白面包。

    她的脸仍旧青白。

    傍晚,流川不由分说,将她从山脚拉到了山顶。

    “这是干什么啊?”樱强打精神问,一面不得不靠在流川枫的手臂上。

    “吃饭。”流川说,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别的事情。”

    既然出来度假,天天还要自己做饭这未免有些不象话,况且她身体才刚恢复了些。

    铁力士山山顶的旋转餐厅就如同水晶般透明,这餐厅本身就是一处景,里面的饭菜也是别具一格。而今天在小宴会厅还有欧洲著名摇滚乐队的演出,流川枫是喜欢摇滚的,樱也对英伦摇滚情有独钟,所以这一切的安排都很不错。

    天的铁力士山郁郁葱葱,虽然是世界驰名的旅游胜地,却完整地保持着好的自然风光,坐在餐桌上,就可以透过窗子偶尔还能看到黑白的羊群远远地走过。

    菜是流川点的,樱趴在桌子上,拼命想打起精神,却始终不能成功,只是微微地点头或者摇头,不过这里的采每一道听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

    松露菌菇汤味道清醇可口,小牛肉也烤得恰到好处,配上脆脆的芦笋尖与酸味红卷心菜,从口感到回味都令人称赞,这些味的饭菜面前,樱也恢复了些气力,笑眯眯地左右开弓,饶有兴致地吃着。

    “这个真好吃!我啊现在还真有些饿~”她自言自语地说。

    流川望着她兴致勃勃地样子,暗地里稍微松了口气。

    看上去,她并没什么大碍,中午的不舒服肯定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先生,太太,打扰了。”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微笑地上前:“这是主菜——芝士火锅,请慢用!请问栗子冰激淋现在需要吗?”

    流川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抬起眼睛,望着对面盯着火锅的樱。

    说是火锅,其实和东方的火锅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金黄的芝士浓稠人,看得出这是经过精心熬制而成的特佳肴,如此新鲜纯正的瑞士菜可是在日本想吃都吃不到的。

    当地人传统的吃法是用酥脆的面包厚厚裹上一层芝士,然后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浓滑酥脆两种口感融合在一起,令人回味无穷。

    流川也就照例裹好一个递给樱:虽然没什么经验,芝士不太均匀,但这已经是他所能办到的极限。

    “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樱摇晃着上半身高兴地接过来说道,可是脸却又突然变得煞白。

    她急匆匆地放下面包,用餐巾捂住嘴扭过脸去。

    刚还松了一口气的流川忙不迭地站起身来。

    “没事,”樱笑笑,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几口:“真是的,可能还是水土不服。”

    就这样,晚饭吃得还算顺利,栗子冰激淋里没有多少奶的成分,口感清淡悠长,作为一道甜点还是相当成功的。

    “演出就要开始了,先生,太太,这边请。”服务员用标准的英语邀请道。

    樱的脸微微一红:突然被人叫做太太,还真是不能适应呢!

    流川却始终脸不改心不跳,也难怪,打比赛的时候,不管那些令人兴奋的尖叫还是倒胃口的挑衅,他都置之不理,彩子常常说他脸皮厚,不过他自己却觉得这和脸皮其实没太大关系。

    不过听说这次的演出有两支不错的英国乐队,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摇滚乐演出当然不同于正襟危坐的严肃音乐,大家在场下或站或走,还可以随便地点些饮料一边喝一边听,这种气氛随意率,很合流川的胃口。

    虽然是比较清秀风格的英伦摇滚,但毕竟也动感十足,加上乐队成员四射的表演,甚至把架子鼓都要敲飞。

    平心而论,演出相当成功,曲目也不俗,但樱却总感觉有些头晕脑涨。

    难道在印度的一年使自己审退化?!她有些苦恼,但更多的是身体不适。

    流川担心地微微躬下身子。

    “君,”樱喘了口气:“咱们能不能回去呢?”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旁边服务员的托盘上,但是,随着杯底触到托盘的那一瞬,她自己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愧是全世界生活水平最高的国家之一,在瑞士,即便是最小的医院,也拥有最先进的设备与最专业的医生,铁力士山旋转餐厅里专门为游客服务的急救小诊所也不例外。

    这天晚上值班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中年医生,当她看到一个更加高大的帅气东方男人抱着一个挺纤细的子气急败坏地出现在接待室里,也未免一惊。

    “是这样~”服务员连忙上前简单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樱已经醒了过来,但从那苍白的脸庞上可以看出,她还是很不舒服。

    流川小心翼翼将她放在雪白的诊上,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担忧。

    她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真不象话,不问青红皂白拉着她到处乱跑,怎么也没考虑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医生倒气定神闲地给樱量了量体温,用英语问了些最近的细节,然后伸手在她小腹处轻轻按了按。

    流川一直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面部表情虽然僵硬但心中却非常忐忑不安。

    樱老老实实地配合着,眼睛也随着医生的手转来转去。

    做完这些简单的检查,医生理理金发,想了片刻。

    怎么还不开口?!流川枫皱着眉头有些沉不住气。

    “流~川先生,”日本人的姓氏对于瑞士医生来说有些古怪,所以只好结结巴柏称呼:“流川太太身体并没有大病,而是~”

    “而是什么??”流川枫现在只觉得眼前这大娘怎么这么麻烦??

    “流川太太很有可能是怀孕了,以我看来,很可能已经怀孕40至50天。”医生没介意流川枫的急躁,而是笑眯眯地说。

    “什么?!”樱秘从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位面善的医生。

    “什么?!”流川鹦鹉一般学着她,用同样的表情向医生望去。

    “什么什么啊?”医生哭笑不得:“虽然我不是产科专业,但这么明显的症状肯定是错不了的,你们就没有一点察觉么?对了,如果有什么专业的问题,我推荐你们明天一早去山脚下的卢塞恩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这样总可以了吧?毕竟流川太太身体恐怕不是很健壮,可能会有一些注意事项要考虑。”

    “怀孕了??!”樱一头雾水地喃喃自语。

    自己的身体,看上去一点不像个健康人,经历了外婆的去世后,愈发连心智都不健康了,这样的身体,竟然也有资格孕育一个新生命么?

    流川枫也同样一头雾水,但感情却与樱截然不同。

    想想两个月前,自己还处于极可怕状态下,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只能在篮球上得到一点点生存的理由,可是现在~~~~~~~~~~~

    她的身体里,正酣睡着一个幼小的嫩芽,正如同他们的生活,刚刚步入正轨,幸福的一切却就接踵而至了。

    如果说结婚令他们从地狱重返人间,那么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无疑将二人从人间拉上了天堂。

    流川向医生微微一躬,不苟言笑的表情却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喜。

    他小心地将樱抱起来,走出诊所。

    两人很快回到了住处,站在门口,流川却始终不肯把樱放下。

    他用一只手承担着她的重量,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出钥匙,开了门。

    樱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肩膀上。

    “君~”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轻声说,“这,这都怪你~~~~~~~~~”

    虽然是埋怨的语词,却远非埋怨的语气。

    流川的面包脸忽然鼓了起来。

    “唔~”他闷声闷气地应着,不知道说什。

    樱照旧伏在他的肩膀上,那里已经湿了一片。

    “如果,如果真的是怀孕了~”她小声道,一边用袖子擦擦眼睛。

    “嗯。”流川将她轻轻放在沙发里,自己坐在一边答应着。

    两个人毫无生息地凝视着彼此,目光几乎穿透瞳孔。

    “那,那该多好啊~”过了大概两分钟,樱终于深深嘘了口气,感慨万千地说。

    “白痴。”流川抓抓头:以为她会说什么,到头来竟然发出这么一句白痴十足的感叹!

    他突然觉得,自从出院,发现她似乎笨了不少,难道怀孕能使人变笨不成!?

    这种谬论如果给彩子她们听见,肯定会把流川枫好一顿修理。

    正在日本的樱木道与其他人,都陆续收到了来自瑞士的明信片。

    手绘的少峰果然晶莹剔透,散发着神一般的光辉,不过更引人注意的,当然是“流川枫,流川樱”这两个落款。

    “真是个混蛋!”樱木道嘴上说着,却仔细地将明信片递到晴子手里。

    “小博,这次可真的要叫姑父了知道吗?”晴子温柔地对正在爸爸怀中吃奶嘴的儿子说。

    “嘟父~~~”似乎只要和流川钩的字眼,小博就学得特别快。

    “晴子,这几天,我们会北海道一躺好不好?”樱木征求太太的意见。

    “嗯。”晴子温柔地答应着。

    几天后,北海道樱木外公家宽敞的客厅里。

    樱木妈妈疼爱地从儿媳怀里抱过孙子,疼爱地瞅着小博的大眼睛。

    “这孩子可是越长越像小樱了,只不过他姑姑小时候可不及他好看。”外公坐在旁边,放下陶制的茶杯说。

    “妈妈,你也收到明信片了吧?”樱木道问。

    樱木妈妈默默点点头,搂紧怀中的小博。

    “小樱小时候,真得很梗”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不喜欢说话,却从不给别人添任何麻烦,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但是无论多么难受都不哭,打针什么的从来都不闹~~~~~~~~~~真的是个好孩子,想想,我这个母亲当时差劲透了~”

    “我看你现在才差劲透了!阿路!”外公直起身子道,“看看上次小樱回来,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是啊妈妈!虽然小樱做的不对,但是你说得也狠了点!”有了外公撑腰,樱木也开了口,“小樱够内疚了,而且在印度她也受了很多苦,现在能回来,不是很好吗?虽然最后还是嫁给了那只臭~~~~”说到最后一句,他语气难免有些夸张。

    “可是,可是~”樱木妈妈深深地低下头,眼圈已经红了起来。

    “说到这个!阿路!你当初和孩子们的爸爸私奔跑去神奈川!就不伤我们这做父母的心?”外公突然振振有词:“我们也很难过啊!但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原谅了你!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呢?!再说,也不能把你妈妈的事情都归罪在小樱头上!她还那么年轻,你这么说,让她以后就背着这么个包袱么?!”

    “爸爸~”樱木妈妈望着自己的父亲。

    “呃~”樱木夫看看妈妈,再看看外公,已经语塞。

    “嘟嘟~嘟嘟~嘟父~”突然,奶奶怀中的小博嘟囔起来,一边扬起栗的小脑袋揪住奶奶胸前的衣服,不知怎的,他幼小的心灵中,对这两个词十分的偏好。

    “我也不想那么说的!当时,当时~~~~可是看到妈妈的遗像~~~~~”樱木妈妈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她不知自己现在是悲痛,还是内疚,抑或其他复杂的情感。

    瑞士的早晨阳光明媚而温和,牛铃的丁丁当当由远及近,在干净的小城街道上迂回流荡。

    流川出去晨跑时,樱刚刚睁开眼,由于听了医生的建议,早晨起来先吃一片烤好的干面包,所以呕吐的症注不太厉害。

    她一边吃,一边将其他面包片放进面包机,顺便轧好橙汁,又将胡萝卜切成薄片:估计再有10分钟他就会回来了,需要准备好早餐才行。

    这样的早餐费不了很多时间,一切停当后,樱转动了下脑袋,蹑手蹑脚返回卧室,取出一张透视的片子来。

    这是昨天去医院检查时拍下来的。

    “已经可以明显看出胚胎了哦!这段时间一是要注意营养,二是注意休息,这里是钙剂和铁剂,还有叶酸,请按时服用。”这是卢塞恩医院医师的叮嘱。

    她摸摸冲着阳光明朗的窗户,将手中的片子翻来覆去地端详,原本冷静清秀的脸上满是傻乎乎的微笑。

    樱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这样天真又傻气的表情更是少见,她有些沉醉,以至于忘记了身边其他事物。

    “看什么呢?”突然,流川枫清澈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樱肩膀秘一哆嗦,忙不迭将片子藏了起来。

    流川枫一言不发,上前拿出她要藏的片子。

    “唔。”他看看她绯红的脸颊,也学她刚才的样子,冲着阳光照来照去。

    “君~其实,其实~”樱红着脸低声说。

    流川扭过头望着她。

    “其实,就是那个~那个小东西,那个~很像~像生啦~~~~~~~”樱结结巴柏解释,一边羞得要死地指指透视片。

    流川枫俊的瓜子脸顿时肿迪圆。

    他不再说话,仔仔细细地就着太阳光观察起来。

    过了大约1分钟。

    流川仍然一副研究的表情,睁着双丹凤眼翻来覆去地看。

    樱却沉不住气了。

    “君,君,是不是很像生?”她轻声问。

    “白痴,”流川瞥她一眼:“根本不像。”

    “什么啊!分明很像!”樱不高兴地分辩。

    “怎么也更像腰果吧?!”流川据理力争地说。

    樱叹了口气,滴下一滴汗。

    “本来就更像腰果~~”流川鼓着面包脸自言自语。

    不过,生命的开始,就是这样一个小家伙吗?

    他仔细将片子放好,来到餐厅。

    樱正在将橙汁注满杯子。

    怀孕还未满两个月,身材当然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纤细的腰肢,即便裹着粗布围裙,也仍旧纤细。

    流川一声不响地走上去揽住她的腰,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这里面,正有一个腰果那么大的小生命在酣睡中不断地生长,它在给妈妈添够麻烦后,就会瓜熟蒂落地加入他们的生活,不过想到这小家伙说不定以后会和小博一样可爱,流川倒也十分乐意。

    樱不好意思地扭过脸来,她短短的发稍蹭过他的脖子。

    流川枫仍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对乌黑的丹凤眼,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君,”虽然脸红,但樱还是轻轻开了口,“我希望宝宝以后能长你这样的眼睛,鼻子,嘴唇,恩,脸型也是~~~~~~~~”

    “白痴,”流川习惯地用下爸住她的脑袋:“那什么地方像你?!”

    “呃,”樱结巴了片刻,挠了挠脸蛋回答道:“那就,那就耳朵像我吧。”

    “一会上躺着去。”他轻声命令道。

    “不好,我想出去走走!”樱不打算执行这个命令。

    “你是想看那些老鼠吧?”流川有些不满。

    “不是老鼠,是土拨鼠~”樱一本正经地解释。

    “小心看多了,生出来会像土拨鼠。”流川也一本正经地抚住她的肚子说。

    “哪有爸爸这样说孩子的?”樱简直哭笑不得,“再说,土拨鼠很可爱啊!”

    这次流川最终落败,两个人趁着午后的暖阳,徜徉在散发着芬的森林里。

    今天运气果然够好,他俩又一次遇上一家正在搬迁的土拨鼠。

    樱笑眯眯地目送那一排或大或小的圆球离去,突然拉拉流川的衣服。

    流川弯下腰来,搂住她的手并没放松。

    “君,以后,你就是爸爸,我呢,就是妈妈,然后,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宝宝~”

    “白,白痴~”流川的脸突然又红又肿,他用力将她搂紧,鄙视的语气里却充斥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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