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钥匙孔内转动了几下,“吱呀”一声,明明已经锁好的大门被推开,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从玄关渐渐移动到客厅。
樱大气不敢喘,拼命搂紧雨作,几乎把这只肥胖的猫勒死。
本来以为这脚步声会逐渐逼近,可来到客厅后,它却没了动静。
这是?樱壮起胆子,用被子蒙住头爬到卧室门口,一手搂着雨作,一手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
客厅黑黢黢的,但是,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躺在沙发上。
她忽然发现自己全身都迅速渗出冷汗,后背几乎湿透。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举动,抬起身子。
糟了!樱一边想,一边下意识抓起门后面的旧羽毛球拍。
忽然,沙发旁边茶几上的台灯被打开,瞬间客厅光明一片。
“樱。”流川枫清澈的嗓音有点尴尬。
“喵~~~~~~~~~”雨作欣喜地挣脱樱的怀抱,向他奔去。
“呼~”樱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来。
她本想走到客厅里去,谁知俩腿一软,直接坐在卧室的门口。
流川慌忙走上前去扶住,同时将她搂在怀里。
“唔~”当他触到她那浸透冷汗的睡衣,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汗?
“怎么了?”他担心地看着樱苍白的脸蛋。
“没什么,”樱苦笑着摇摇头:“就是你差点没把我吓死。”
流川不好意思地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樱。
“噢!”樱睁睁眼:“对啊,那天粉刷房子,哥哥把他的钥匙给你了,我都忘了呢!”说着,抬起头对他一笑:“要是想起来,也就不会害怕了。”一边说,一边将钥匙重新塞进流川手中:“喏,你拿着翰。”
“唔,”流川点点头,将钥匙放好。
“君,这么晚来这里,伯父伯母知道吗?”樱问。
“爸妈都出差了。”流川说,一边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是担心我吗?”樱搂着他脖子的手腕没有放开,她难为情地轻声问。
“白,白痴!”流川的回答多少有些心慌意乱:“不是的。”
“噢!”樱斜眼看看他:“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还钥匙的。”
“那也不是。”流川的面包脸又红又肿,他的手伸进衣兜去。
“喵~”雨作好奇地伸过脖子,一边用黑的脚爪挠挠流川的大腿。
他拿出一部白的夏普翻盖手机,递到樱的面前。
“呃?”樱疑惑地看看他。
流川枫没说话,又把手机向前伸了伸。
“呃?”樱依旧望着他。
“给你。”他终于开了口,同时又掏出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我们用一样的吗?”樱结结巴柏嘀咕,眼睛向墙角望去。
流川默默点点头。
“以后,就用它联系。”他说。
“谢谢~”樱小声答应着。
两个人无声地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晚凉风习习,虽然门窗都妥帖地关好,但仍要比白天稍显寒冷。
樱忽然打了个小喷嚏,流川如同惊醒一般望着她。
刚刚出了那么多汗,现在当然觉典了!
“樱。”他冷不丁叫道。
“呃~”樱只觉得鼻子仍然发酸,还有打喷嚏的感觉。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换身衣服。”她摸摸额头,“为了保险,最好再洗个热水澡。”
流川点点头。
“君~”樱站起身,却又难以启齿地望着他。
“?”他仰起脸来。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在客厅这里呆一会?”她垂着脑袋,“当然,也要开着灯~”
流川点点头抱起雨作。
“谢谢~”樱顿时松了口气,从卧室里拿出套新的睡衣,走进了室,不一会里面便响起明快的哗哗水声。
客厅里的流川扯扯雨作的耳朵。
“她还是害怕啊。”他语气很淡,嘴角却微微向上一翘。
当樱收拾停当走进客厅时,看到的是抱在一起熟睡的流川与雨作。
他睡得很,连雨作的黑爪子按在脸蛋上也没发觉。
“嘻嘻~”她笑着蹲下身,抱住膝盖端详了他好半天,末了,又轻手轻脚为他盖上一薄被。
这一晚,樱睡得很安稳,再没任何害怕的感觉。
就在樱木陪同晴子到达静冈的第二天,赤木奶奶的病情突然恶化,老人家身体原本就不怎么结实,加上又身患癌症,一天后便与世长辞了。
由于担心悲痛绝的晴子,樱木留在了静冈,一边安慰她一边也为葬礼打打下手,赤木刚宪这才发现,平时顽皮猴一样的红头发樱木原来还有这么体贴细致的一面。
把交给这样的他,可没什么要担心的!他暗地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由于这不幸的事件,樱木必须在静冈呆好几天才行,于是他不在的空当日子里,流川枫便顺理成章地霸占了他的卧室。
虽然对于他的到来,樱很羞涩,但想想哥哥去给丧事帮忙,而自己又要在这空屋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暗,如果粹方面考虑,流川的到来还是令自己安心不少,于是也就红着脸默认了他的存在。
于是,两个人相安无事,又颇为默契地在樱木家的老屋里生活着。
日子很规律,每天早晨先起的是流川枫,收拾好樱木卧室的铺、洗漱完毕,便带上篮球出门晨练,待到
汗淋淋地归来时,樱已将早餐做好,等他一起常
随后,两个人读一读英语会话,听一听唱片,上午的时光便飞快地过去,该是准备午饭的时候了。
虽然动作笨拙,但流川利用这段日子,在厨房里勉强学会了拌凉菜和烧开水。
午饭后有时二人要午睡,而如果没有困意便坐在客厅里逗弄雨作,流川枫喜欢猫,而碰巧雨作也相当喜欢他,结果常常是樱带着一脸宽慰的笑容看着她的君和她的宠物猫玩得不亦乐乎。
下午继续读英语会话,听唱片。而后樱准备晚饭,流川出去练球。
晚上趁着暮,他们经常会出去散散步顺便买回明天的食材。
老屋周围的住家并不很多,而且都是上班族早出晚归,所以每天他们都几乎炕到其他邻居,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问题。
流川枫从小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厌烦纷乱的人际关系,而樱则生淡漠,那些引不起她兴趣的东西见与不见实在没什么区别,与其盼望见到些旁人热闹热闹,她还是更关心远在静冈的哥哥与哀伤的晴子。
这样就够了。他俩心里都这样想。
日子看上去那样平淡,但在这镜面般安静的表象下却又蕴藏着内心的细微变化。
每当并排前行或者一同坐在沙发上时,二人心中都会不约而同升腾起扰得人心神不安的感情。
这天清晨,流川仍旧如常早早起身,收拾一下准备晨练,走出卧室,却一眼瞥见了樱虚掩的房门。
“白痴。”他小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把门关好,这样多冷啊!
一边想,他一边向樱的卧室门口走去。
当流川枫握住房门把手时,他突然有些发楞。
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从来都一根筋的头脑里此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没关系,反正她肯定在睡,不会发觉我的。流川抓抓头,下定决心将房门慢慢推开一条小缝。
果然,她仍然沉浸在睡梦中。
只见樱安静地仰卧在榻榻米上。
栗的长发柔顺地披散着,像是给她纤细的身体打开了一座屏障。
她睡得很熟,那两只原本很大的眼睛现在紧闭着,只剩浓密的栗睫毛覆盖着眼帘,还不时如露珠般颤动,秀挺的鼻子,鼻翼微微一张一翕,像在渴望什么。
由于天气转暖,她将棉被稍稍向下褪去一些,只盖到胸部以下,所以,随着洁白睡衣的褶皱,都能够描摹出她那极其端庄的胸部轮廓,虽然完全算不上丰满,却也不像未发育的小孩。
流川的目光开始有些游弋,他急急关上房门,向附近的简易篮球场跑去。
半个小时后,樱缓缓睁开眼睛,收拾好屋子、洗过澡后,如常开始准备早餐。
“今天就做奶影饼好了!”她自言自语道,一边切着胡萝卜。
由于做蛋饼程序比较复杂,所以流川训练归来时樱仍然在厨房里忙碌。
“回来了?”樱听见门响,高声问候道。
流川一言不发走进厨房,站在她背后。
“好。”他望着平底锅中吱吱冒着热气的味蛋饼轻声说。
“这边是做好的,先吃一个吧。”樱看看他,忽然瞪大眼睛:“今天好像尤其卖命啊!这么多汗!”
“我先去冲澡。”流川有些尴尬地挪出厨房。
樱感触颇深地望着他的背影:真是一个一丝不苟又毫不懈怠的人!即使夺得全国最优秀高中篮球运动员的荣誉,他仍旧那样拚命地练习。
但她却欣赏他这种脾气。樱一边想,一边翻动着锅里的饼。
早餐主食是蛋饼,另外还有用胡萝卜和椰菜拌成的沙拉,樱一样样摆在饭桌上,又回厨房去泡茶。
天,原本应该喝绿茶,但是流川的体质偏寒,所以便特意为他泡红茶喝比较好,水温也要够热,才能发挥出红茶暖身的效力,樱小心地用茶盘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谁知脚下冷不丁一滑,手中的茶杯难免秘一晃。
“啊!”她尖利地惊叫出声。
室门瞬间打开,流川枫如同一道白光般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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