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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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儿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是一片忙碌不已的场面,来来往往的宫嬷嬷还有绣娘将原本宽敞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而在那层层人群包围的中心,正是自己的那如木偶般任人摆弄的可怜主子。

  她无声地笑了笑,费力挤入房内,再看看那如城墙般牢固的包围层,只得叹气,寻个角落站定,单等着一切都忙完之后再上前。

  “乐儿——”一个高昂带着愉悦声调的声从那城墙的最中心穿透层层包围传了出来。

  原本有些黯然的乐儿听得那熟悉的声音,蓦的抬起低着的头,向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却见刚刚还如毫无知觉木偶的,此刻正兴奋地冲着她挥手,示意她的上前来到自己身旁。

  而围着的人群,此时已经在的示意之下让出一个通路,离最近最忙碌的裁缝绣娘嬷嬷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甚理解地直直看向她。

  没想到透过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群,居然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到埋没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她!

  乐儿心中莫名地竟然涌出少有的感动。

  已经记不起上次感动是多少年前的了……

  不是主仆之间恩惠的感激,而是发自真心的……感动!

  眨了眨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睛,乐儿微笑着,踏出有力的步伐,迎向——自己的新主子!

  ……

  “乐儿,我好累啊……真没想到一件嫁衣居然有这么多的规矩和讲究,真到大婚那一天穿那么多的衣服,还不把我压死啊——”

  量尺寸的“浩大工程”已经告一段落,我得以得片刻的休闲。刚一步入空无一人的内室,我便埋怨地嘟哝着。环儿被那群裁缝绣娘拉住,商讨具体细节去了,现在只有静静的乐儿陪在我的身边。

  如愿地看到乐儿勾起她那好看的嘴角,轻轻笑着,算是应答。

  虽然明知道乐儿不能言语,但不知为何我还是愿意与她进行这种特殊的聊天——我说,她听。或许,我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默默地听我倾诉吧……

  “还不如一件婚纱来的轻松漂亮……”话刚出口,我便如被骨刺梗住般生生将话语咽下。

  婚纱?!

  那是什么?

  为何我能够如此自然地说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事物?

  上次也是如此,那个什么电……视。这些根本就不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为何我会知晓,还是在无意之中顺口说出,仿佛那些都应是理所当然存在般的!

  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难道……我在失忆之前,有过什么异于常人的经历,或者说是——遇到了仙人?!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神情有些慌乱地默默转头看向身旁的乐儿,原本以为会看到怪异惊恐的目光,却没想到的是——乐儿满脸的激动和惊喜。

  面对乐儿异样的表情,我犹豫了……

  “乐儿……你——”

  我渴望从乐儿口中听到解释,可是她……却是个不能言语的哑巴!

  失望地扭过头,小心地隐藏着心中的伤感与无助。

  无助?很惊讶自己居然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感觉!

  是的,是无助!

  丢失了部分的记忆,使我对自己的过往有着深深的疑惑,没有安全感,甚至对自己的存在都产生了浓重的怀疑!可是这些,本应与我最为亲近最值得信任和贴心的溟却不理解,总是反对我对过往记忆的寻求。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愿看到我因此而受到头疼的困扰,可是……

  突然,衣袖被轻轻地扯动,打断了我的沉思。

  转过头去,原来是乐儿。刚想开口询问,却见乐儿神秘地将食指竖在嘴唇之上,做出噤声的动作。

  乐儿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小心地做出这番举动?

  疑惑地看向她,却见乐儿以目光示意我跟随她来到案桌之前。

  只见她伸出食指,蘸了点茶盏里的茶水,在案桌面上写着什么。

  我细细看去,只看到两个以水迹写成的字——

  “小雅”!

  小——雅——

  雅——

  两个名字在我脑海之中快速地交替闪过,心底的某处蓦然如水晶被人失手打碎般的,开始一片片地龟裂……

  “小——雅——”脑海中的呼唤之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直至犹如有人在我的耳边尖声喊叫般,刺穿我的耳鼓膜……

  头,好痛!

  头疼裂,仿佛一个已经充满饱满的气球仍然被不断地灌入空气般,只要再有一点点的动作,便会立刻爆炸;又犹如大脑中存在着一个活物,在不断地奋力挣扎,意冲破我的头骨而去……

  “啊——”一个高昂刺耳的生从室内传出。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谁能告诉我,我是谁!

  头好痛……

  这是在哪儿?

  谁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乐儿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名字竟然对产生如此之大的刺激。看到她神智不清,疼痛难耐的样子,自己的心中也是万分疼痛,后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心急,那么急切地想让回忆起什么,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扰乱了她的神智!

  乐儿慌乱地上前紧紧抓住不住挥向自己头部的双手,以防她伤害到自己,以自己的身体尽力压制住她不断扭动的躯体,同时扭头竭力的向室外呼喊。

  所幸外室的宫嬷嬷数量不在少数,方才听得那声异样的喊叫,全都冲了进来。眼见到如此骇人的场面,年龄小的宫都吓得慌了手脚,好在其中一个年龄较长的嬷嬷经历过风浪,比较有主见。她指挥手下一边将紫夕云抬到榻上,同时将她的手脚全都压制住,以防误伤到自己;另一边派人分别去禀告皇上和传唤御医。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北海溟就带着御医急匆匆地驾临。闻得皇上驾到,除去照料紫夕云的那几个嬷嬷,其余人等立刻闪开一个通道,全部恭敬地跪下迎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室内混乱的景象和躺在榻之上痛苦不已的人儿,北海溟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室内一片寂静无声,无人胆敢应声,只有她痛苦的呻吟声时时钻入北海溟的耳中,一阵阵地刺激着他原本就已经紧绷的神经。

  御医已经在诊断了,可是还没有结论……

  “是谁最后陪在夕云身边的?”北海溟犀利的目光扫过脚下将头几乎埋进地板的人群,试图发现些什么。

  又是没人应声……

  这时,一个人影从榻之前缓缓走了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