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加勒滨海,大雨茫茫,无边无际,涌动的海浪起伏不平,不时撞击出洁白的浪花。海天之间交织着黑夜的漆黑和雨点的闪亮,海面上时不时地会突然闪过一丝丝微弱的亮光,那是加勒滨海特有的发光鱼的痕迹,这种鱼极少出现在海面上,但是出现的时候,往往会让人感觉到鬼怪的存在,因为那种光亮实在非常的怪异,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在黑暗之中,一艘孤独的龙牙战舰静悄悄的出现在海面上,无声无息的,飞快的从涌动的海浪上划过。龙牙战舰上面也没有丝毫的灯光,船帆也是黑漆漆的,好像是一个突然而至的幽灵,瞬间从地狱里冒出来海平面之上。
豆大的雨点密集的洒落在龙牙战舰的甲板上,发出连绵不断的响声。雨点在甲板上交汇,形成一条条的小溪,在战舰时不时的倾斜中向甲板的两边流淌,高高的掉落在海面上,溅起晶莹的浪花,或者缓缓地在甲板的中间聚集成一个小水洼,向四处快速的蔓延,直到蔓延到甲板的边沿,顺着甲板边上的船舷缓缓的流淌入大海。
海面上的风很小,但是海浪很大,龙牙战舰在海浪中颠簸的相当厉害。加勒滨海是典型的气候最恶劣的海洋,平时也无风三尺浪,有风就更加不得了,涌动的海浪和倾盆大雨让人感觉到加勒滨海地不寻常。感觉到这里的凶险和深邃。这里,永远都是航海家们的坟墓,哪怕是最有经验的船长,都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每一次都可以顺利的通过加勒滨海。
在哥欧海盗还没有肆虐的年代,唐川帝国北海舰队地战舰因为失事而造成的损失,要比战斗中的损失大得多。甚至有两任司令官都是因为风浪太大导致战舰倾覆而遇难的。和唐川帝国南部平静的珊瑚海相比,加勒滨海的脾气实在是太暴躁,太复杂多变了,令人望之生畏。
寒冷和多变的气候造就了加勒滨海的孤寂,也造就了加勒滨海的梦幻莫测,同时也激发了航海家们征服它的决心。从人类有史以来,和加勒滨海地搏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直到今天,还有无数的人类,在加勒滨海的波涛汹涌中来往纵横驰骋。包括那些凶残的哥欧海盗。
虽然没有风,但是涌动的海浪还是让龙牙战舰起伏颠簸不平,专门加固过地桅杆也在持续不断的摇晃中发出呀呀呀的低沉的摩擦的声音。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地时间,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这根桅杆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摇摆,难怪它要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这艘龙牙战舰上的所有有关蓝羽军标志地东西都已经没有暂时的除掉,包括桅杆顶端的狮鹫旗,还有船舷上的舷号。就连原本洁白的船帆,也被涂成了暗黑色,如果在上面画上一个骷髅头的话。和哥欧海盗们的船只实在没有什么区别,起码在外观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由于雨水太大,龙牙战舰的驾驶室里面,到处都流淌着雨水。由于大批量生产地需要,为了追求数量和速度,在龙牙战舰的建造过程中,许多细节被忽略了,例如防止雨水从甲板渗透这方面,的确做得很差。经常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睡觉都不得安宁,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蓝羽军的海军战士们也都习惯了,毕竟,和下雨漏水比起来,打仗取得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714号龙牙战舰的舰长靳财正在专心致志地把握着舵轮,掌握着船只前进的方向,脸色显得非常的谨慎和沉稳。由于海浪的颠簸,龙牙战舰在海浪中一会儿抛得高高的,一会儿似乎又要深深的插进去海水里,很容易偏离方向。在这艘战舰之上,除了他和大副,再也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掌握战舰。大副刚刚驾驶了二十四个小时,现在休息去了,掌舵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其实,靳财对于加勒滨海已经是非常的熟悉了,他在这片复杂多变的海域,战斗生活了差不多了十年的时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因为家庭生活的困顿而不得不加入唐川帝国海军北海舰队,成为一名最低等级的专门负责打扫甲板的水兵,变成现在胡子巴扎的舰长,中间经受了多少的风风雨雨,经受了多少来自暴躁的加勒滨海的考验,他已经数不清了。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他的命运,已经和加勒滨海无法分开。
就如同前段时间唐川帝国北海舰队全军溃灭,战舰损失殆尽,人员大部分遣散,他也在被遣散的行列,当他正要收拾行李,带着无比遗憾的心情离开海军基地的时候,一封来自特兰克斯亲笔签名的邀请信悄悄地送到了他的案前。当得知特兰克斯就是老上级特帕克海军少将的儿子之后,靳财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加入蓝羽军海军的邀请,于是,他的命运,重新又回到了加勒滨海的波涛汹涌之中。
特兰克斯出任蓝羽军海军第七舰队的司令官,他父亲特帕克海军少将原来的部下几乎都被他全部挖掘了过来,包括十多名最优秀的舰长。作为已经消亡的唐川帝国北海舰队的最优秀的舰长之一,靳财加入蓝羽军海军之后,感受到了这里从来没有过的拼搏和竞争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少年轻狂的时候,他喜欢龙牙战舰的灵活和飘摇,喜欢它的飞一般的速度,毫不犹豫地,他成为了蓝羽军北海舰队的第一个龙牙战舰舰长,舷号为714的龙牙战舰的舰长。
虽然他已经在加勒滨海地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征战了十年之久。但是,对于这次的长距离的秘密的远征,靳财还是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非常地沉重。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作战任务,而是一次高强度的非常复杂的作战行动,他必须做的事情,不仅仅是战斗那么简单。而是更加重要的随机应变和审时度势,他必须根据自己的智慧和经验,来全面负责这次行动计划。
这样的行动,即使对于靳财这样优秀的富有经验的舰长来说,也是前所未有地。事实上,不仅仅是靳财,这艘龙牙战舰上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肩头上担子的沉重,包括那两个站在高高的桅杆顶端专心负责瞭望的水手,他们也可以感受得到这次行动地气氛的不寻常,这绝对是一次从来没有过的秘密行动。
按照惯例。龙牙战舰上面一般都只有一个瞭望哨在执行任务,负责周围的海面情况预警。但是,在这次远航中,靳财从来都是安排两名瞭望哨同时值班,以免发生不测。现在的加勒滨海。完全是哥欧海盗地天下,在正式和哥欧海盗接战并且打垮他们之前,蓝羽军海军在加勒滨海还没有发言权。而且这次的行动,也必须小心翼翼的绕开哥欧海盗地骚扰。
瞭望哨专心的举着高倍的望远镜的,谨慎的观察着四周海面的情况。倾盆大雨渐渐的停止了。但是茫茫海面上还是波涛起伏,磷光点点,看不到丝毫有价值的情报。由于这次航行都是贴着海岸线静悄悄的进行地。所以他们观察的重点,也是在北方,然而,一路以来,北方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敌情。
时不时地,他们也会偶尔的低头看一看桅杆的下面,看一看那个矗立在桅杆下面的,好象标枪一样挺立的青年军官。从高高地桅杆顶端望下去,甲板上的人似乎都小了一号。但是这个青年军官的一切他们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一名蓝羽军海军陆战队的少校军官。
这位少校军官穿着暗灰色的海军陆战队的迷彩服,显得笔挺耸立,傲然屹立,但是和普通的海军陆战队的迷彩服又有一点点地不同,他所穿的迷彩服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只有两个交叉的弯刀的符号,而且,他的迷彩服上面,放装备的兜兜也要比普通的海军陆战队迷彩服多很多。居高临下的看下去,他们可以看到少校军官的迷彩服兜兜里的帕莱德**和伞兵刀,还有饼干一样的塑胶炸药。
虽然这位少校军官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望着西北方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语言,可是桅杆顶部的两个瞭望哨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所散发的杀气腾腾和巨大的压力,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甚至不需要专门的施展,就已经流露出来。
在这个海军陆队战少校军官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如同标枪一样的站立着的海军陆战队上尉军官,他的脸色显得非常的冷漠,好像看谁都没有好脸色,跟谁都有仇,他的手,交叉在背后,一动不动,无论甲板怎么样的摇晃,他都纹丝不动,好像是铸就在甲板上的铜像一般。
每次看到这两个海军陆战队军官的时候,两个瞭望哨都会露出羡慕的神色,同时也感觉到一点点地畏惧。他们羡慕他头上的暗灰色的复合头盔,还有那火力凶猛的冲锋枪,还有那结实的上面编制有交叉的两把刀图案的军靴,甚至还有他们特有的软边帽,这些都是非常的独特的。
然而,他们也知道,要得到这一身的装备,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那都是用自己的血和汗,甚至生命才可以换回来的。而且,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也不一定能够换的这一身的装备,在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里面,为了加入这支神秘的部队,许多人都把自己训练的跟变态的一样,但是在考核的时候往往还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这两名军官,虽然隶属于海军陆战队,但是却又和普通的海军陆战队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是海军陆战队的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他们是海军陆战队第四团的特种作战部队。外号叫作暴熊突击队,以动作迅猛,作战快捷,攻势凌厉而著称地暴熊突击队。
事实上,暴熊突击队并不是这支部队的真正的名称,至于它的真正名称。没有人知道。暴熊的由来,乃是因为某一天有两群海军陆战队的官兵在米伦港地酒吧里喝酒,不知道怎么起了纠纷,双方争执起来,最后大打出手,结果人数只有四个人的一方狠狠地打输了拥有三十多人的另外一方,当宪兵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的伤员全部都是被折断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有伤员在呻吟中说道:“他们就像是爆裂的黑熊……”
于是从此以后就有了暴熊的称号。
而有关暴熊突击队的消息也开始传遍整个第七舰队,在传说里。暴熊突击队的每一个队员,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是精英中地精英,高手中的高手,他们与世隔绝。残忍的对待自己,也残忍的对待敌人,他们就是死神的代名词,是地狱地使者。
这个海军陆战队少校军官,就是暴熊突击队的指挥官。林徐律。
有关林徐律的传说,在海军陆战队第四团早已传闻开来,甚至在整个第七舰队都有所耳闻。在某种程度上,有关林徐律的传说,要比第七舰队司令官特兰克斯的个人事迹更加要吸引人,尤其是那些有志于参加特种部队地士兵,简直将林徐律当成了偶像,梦想着自己也有一天能够成为林徐律的部下。
林徐律是绝对的老兵,从蓝羽军建立开始地第一天就穿上了蓝羽军的军装,此后一路征战,从美尼斯地区。再到格莱美,到塔林,到米亚雷,几乎每一个蓝羽军的战场都留下了他的身影。然而,他又是最低调的老兵,为了作战的需要,他经常需要进入敌后,默默地执行着不为人知的任务,即使到现在,有许多他参与的战役,有关他的部分,都已经在战报上删除,不会留下丝毫地痕迹。
他现在所率领的,乃是一支实际上存在,但是却从来不会出现在蓝羽军的战斗序列编制表上的部队,他们的经费,也是以特别费的名义从第七舰队直接开支的。尽管这笔费用非常大,而且去向特别,但是杨夙枫不过问,特兰克斯不过问,财政和预算委员会的主任裁冰绡也不过问,偶尔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也很快被上级领导暗示不可以追查。
但是有关林徐律的最吸引人的传说,不是他所率领的部队的神秘,也不是暴熊队员们的凶残,而是他从来不留活口的处事手法。他所率领的部队,南征北战,战果累累,但是从来没有俘虏,他们每年打死的敌人都有成百上千,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活口。有人说,林徐律最讨厌看到没有骨头的人,所以对待俘虏一律鄙夷的下令射杀,也有人说,林徐律有天生的虐待倾向,喜欢虐待自己,也喜欢虐待别人,不过更加喜欢的还是虐待俘虏,他会活活的将每一个俘虏用不同的手法虐待致死。
有人还煞有介事的说,之所以蓝羽军高层也掩盖林徐律的战斗功绩,就是因为林徐律虐待俘虏的行为实在不能见光,一旦这些事情暴露出来,将会引起美尼斯地区民众的极大的呕吐感,因为他所虐待的,已经不仅仅是敌人,而是整个人类。
林徐律当然也知道了这些谣言传说的存在,但是他一笑置之。事实上,这并不是传说,也不是谣言。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这一切的根源,不是林徐律的冷酷无情,也不是他喜欢杀人如麻,而是作战的需要。他之前所指挥的部队,基本都是所在部队的尖刀,总是率先出击,多数的时候执行的都是迂回包抄的任务。在迂回包抄的过程中,他当然不可能携带俘虏,所以必须毫不留情的杀掉。
到后来,暴熊突击队执行的任务更加的神秘,也更加的不能采取正常的手段,为了套取俘虏的口供,他们必须使用残酷的办法,甚至将俘虏活活的虐待致死,这是经常有的事情,然而,这一切,都是战争的需要,也是杨夙枫默许的。杨夙枫甚至根据现代医学地某些认识。指出了审讯俘虏时可以利用的人类几个弱点,令暴熊虐待俘虏的水平更上一层楼。
久而久之,这种作战的需要,反而成为了林徐律的个人行为,也使得有关他的传说多了几分神秘和敬畏。而他所率领地暴熊突击队,在海军陆战队第四团中也是非常神秘的。除了第七舰队的司令官特兰克斯和海军陆战队第四团的团长完颜飞鹰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详细情况。
倾盆大雨落在两名暴熊突击队的指挥官身上,但是两人都没有什么样的感觉,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大雨天气了。在米亚雷王国的丛林里进行残酷的训练地时候,他们经受了足足三个月的狂风暴雨的洗礼,当从那片丛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每个队员的皮肤都是惨白惨白地,那都是被雨水过渡浸泡的痕迹。
大雨渐渐的平息了一些,甲板上的雨水也越来越少,似乎感受到了大雨的停止。海浪也逐渐地平息下来,龙牙战舰前进的时候不再那么颠簸,显得比刚才平稳多了。操帆手适时地将船帆展开,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靳财从驾驶室走了出来,在甲板上揉了揉眼睛。适应了黑暗地变化,才看到桅杆下站着的两个海军陆战队军官,于是抬腿走了过去。大雨过后的甲板非常的湿滑,但是靳财健步如飞,很快到了两个军官的面前。
林徐律也不回头。专心的举着自己的望远镜,懒洋洋的说道:“情况有没有什么变化?”
靳财捏了捏有点发疼的手指,用力地抖了抖。平淡的说道:“没有。”
他的手指因为长期在加勒滨海的恶劣气候中经受风霜雨雪的洗礼,有一部分的痛觉神经已经失去了功能,有时候即使狠狠地敲在栏杆上,也不会觉得疼痛。他的膝盖也在剧烈的作痛,因为长期生活在海洋之上,尤其是潮湿寒冷的加勒滨海,原来的唐川帝国北海舰队的官兵,几乎每个人都会患上风湿关节炎,靳财也不例外。他的风湿关节炎折磨他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不动声色的忍受着膝盖上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靳财看了看身边的冷漠的上尉军官,关切的说道:“怎么样?你的兄弟们还能够睡得着吗?造船厂的那些王八蛋们只在乎速度,根本不在乎质量,每艘战舰的甲板都是这样漏水的……”
冷漠的上尉军官冷哼着说道:“我们就是躺在尖刀上都能够睡着。”
靳财偷偷的缩了缩舌头,不再说话。
都说暴熊突击队的队员不好相与,看起来的确是真的。传说这些海军陆战队最霸道的家伙,不但对待敌人凶残,对待自己人也相当的凶残,除了他们自己内部的人,没有人会被他们放在眼里,用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来形容这些家伙的确不过分。
从米伦港出发以来,暴熊突击队的队员一直都在战舰上处于非常独立的位置,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立的空间,靳财和属下的水手们都不敢太过于接近他们,也不愿意抬接近他们。这固然是由于命令和保密的需要,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暴熊们表现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态度。偶尔间,遇到一两个暴熊突击队的队员,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不寒而栗。
说起来,靳财也还真的有点不服气,他属下的水手们也都是骁悍的人物,有胆量在加勒滨海和哥欧海盗拼命的,都不是平凡的人物,即使你亲手剁掉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皱一下眉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遇到暴熊突击队队员的时候,还是会被对方凌厉的杀气和强大的霸气所震慑。或许,这就是有没有亲手杀过人的区别。
靳财的手下,就算再凶悍,那也只是远距离的杀伤过敌人,还没有和敌人面对面地搏杀过,但是暴熊的兄弟们就不同了,据说个个都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家伙,杀人不眨眼的。在传说里,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不是干脆利索的将敌人杀死,而是活生生的将敌人撕成两半,谁如果能够让敌人死地最残酷的话。那么这个人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显然会加重很多。
林徐律挥挥手,让那个冷漠的不友善的上尉军官离开,对着靳财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容,拍了拍靳财地肩膀,诚恳地说道:“我的兄弟们都是这样,不了解他们的人。都觉得他们脾气古怪,他们就是这样,只相信自己内部的人,除了自己人,其他的都是敌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一路上辛苦你们了,你们的航海技术的确高超,我很少看到有你这么优秀的舰长,真的。”
靳财掰开他的手,慢吞吞地说道:“这些话还是回去再说吧。最好在司令官面前说,在这里说有个屁用,还不如白纸黑字的给我写封表扬信。你欠我二十个金币还没付账呢,我总不能让你这么掉入大海里,要不然。我还怎么追你的赌债啊?你说是吧?”
林徐律哈哈的笑起来,伸手想要再次拍拍靳财的肩头,但是手停留在半空,没有拍下来,笑着说道:“妈地。我十分怀疑你是不是作弊,怎么可能连续的赢我六把,你船上的扑克牌肯定做过手脚……”
靳财顿时睁大了眼睛。厉声说道:“我日你啊!后来那两把不是你自己带的扑克牌吗?你要耍赖啊!”
林徐律不得不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大声嚷嚷的,伸手指横在在自己地嘴边,嘘了一声,低声的叫道:“靠!我什么时候耍赖过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妈地,不就是二十枚金币吗?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咱们司令官欠了别人几千金币,追债的人都堵在办公室门口不肯走了,他还不是照样办公,屁大的事情都没有。我这么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靳财脸色狰狞,恶狠狠的挥舞着拳头,就要给他一拳头,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缩了回来。这一拳头打出去,就算直接打在对方的脸上,恐怕也是自己吃亏,林徐律的脸上到处都是伤疤,早就看不出原来的脸色了,但是一定要会比石头还要坚硬,那倒是确凿无疑的。搞不好,一拳头下去,弄个骨折就惨了。
林徐律目不转睛的看着靳财地拳头,手背在后面,挺直了胸膛,哈哈笑道:“来,一拳头一个金币,你砸我二十一拳头好了,不论打哪里都行,打脸,揣裤裆,随便你招呼,要是我皱一下眉头,我加倍还给你……”
靳财恶狠狠的瞪着他,最终只好无奈的骂道:“滚!再不还钱,小心我扔你进大海喂鱼……”
正在说话间,暴熊突击队的那个冷漠的不友善的上尉军官又回来了。
林徐律回瞪了靳财一眼,才转头朝那个冷漠的上尉军官说道:“什么事?”
上尉军官斜眼看了看靳财,显然觉得他应该离开了。
靳财当即告辞。
林徐律摆摆手,漫不经意的说道:“没事,说吧,他现在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来回都得他接送。”
上尉军官沉声说道:“司令官来电,说是从情报部门得知,最近几天有哥欧海盗的重要人物到沉香城和白令会面,司令官要我们见机行事,最好将哥欧海盗的这个重要人物也干掉。”
林徐律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不需要多废什么功夫,枫领不是说了吗,死人越多越好……流石,有联系上吗?我怕这小子抢功,提早动手,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别被他搞砸了咱们的全盘计划。”
上尉军官摇摇头说道:“没有,一直没有联系上。”
靳财有点担心的说道:“他独自一个人行动,会不会出问题?”
林徐律和上尉军官的眼光都有点鄙视的看着靳财。
靳财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林徐律轻轻的拍了拍靳财的肩头,微微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淡淡的说道:“在海洋上,我不敢说什么,你们海军才是老大,但是要在陆地上,我们海军陆战队是老大。想要对付流石那混蛋,还真的花费点心思,搞不好,连小命都搭上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是我们暴熊,如果直接面对他的时候,我也不敢预测后果会怎么样。多办是两败俱伤地场面。”
靳财半信半疑的说道:“是吗?这么厉害?他不就是一个人吗?”
那个上尉军官冷冷的说道:“不是厉害,是变态!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靳财伸了伸舌头。
能令暴熊的这些家伙们都不得不佩服的人,那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林徐律举起望远镜,看着远方,但是远方也还是茫茫无际地海洋,黑漆漆的一片。
靳财说道:“还有两个小时的海程。我们就要靠岸了。”
林徐律点点头。
靳财想了想,又说道:“我们会准点到达沉香城的港口,希望你们也准点到达那里。我需要再次重复强调一下,那就是携带的人员不能超过二十名,否则我们的回程就有问题。”
林徐律点点头。
上尉军官皱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
缓缓停息了的倾盆大雨又慢慢的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雨势似乎也来越大了。
雨点洒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冰冷地感觉,但是却无法熄灭众人心头开始逐渐燃烧的烈火。
他们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庄严。
他们现在正在执行的任务。是前所未有的,是开天辟地地壮举。
他们,将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开创一个新的战争年代,开创一种新的战法。
在第七舰队表面的平静下面。在第七舰队赌风盛行地掩盖下,在第七舰队懒洋洋的在伶仃洋巡逻的表象下,蓝羽军第七舰队地司令官,特兰克斯,正在精心的编织着一个惊人的计划。这个计划得到了杨夙枫的批准。并且杨夙枫也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对这次行动予以具体的指导,最终使得在特兰克斯自己看来也有点疯狂的行动得以最后实施。
这次行动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蓝羽军派遣一直强大的部队秘密地潜入伊丽纳王国的首都沉香城。寻找机会杀死伊丽纳的军事独裁者白令将军和他的心腹,同时解救受困的伊丽纳皇后凤岚舞,解决以后蓝羽军海军大举进入加勒滨海的后顾之忧。
这项空前的任务,将由蓝羽军北海舰队最优秀最富有冒险精神的舰长,714号龙牙战舰的舰长靳财,还有暴熊突击队的队长林徐律,共同配合执行。这次的代号,就叫做“海狼”。他们将越过一千多海里的波涛汹涌的大海,然后在凤家人的接应下。悄悄地潜入伊丽纳王国的首都沉香城,引发蓝羽军在依兰大陆的第一战。
为了执行海狼任务,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天元1729年10月2日晚上十一点二十分,特别行动小组到达指定的地点。
714号龙牙战舰静悄悄的在海岸靠岸,这里是一片荒凉的海岸,海岸边上到处都是被海水冲刷得非常尖锐的岩石,在黑暗中看来,就如同是一座座的怪兽,张牙舞爪的看着每一个准备下船的蓝羽军暴熊突击队的队员。
暴熊突击队的战士们陆陆续续的下船,他们都背负着沉重的背包,全副武装的在乱石中飞快的前进,每个人都沉默寡言,只有军靴落地的声音。这是石头对于普通人来说,乃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暴熊突击队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精心的挑选出来的,不但身体强壮,体力和耐力都很好,反应速度快,机智果断,而且作战技术过硬。本来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就是从陆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有不错的本领,而暴熊突击队,则是从海军陆战队中再次挑选出来的,代表了海军陆战队最高的作战水平。
靳财伏着身子在甲板上,静静的打量着这些勇士中的勇士,心里下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地声音,他看到他们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在尖锐锋利的岩石上灵活的腾挪跳跃,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原野,他们所要前进的方向,处于敌人的重重叠叠的防守之中,但是他们却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如同回家一样的轻松。
“起航,向沉香城出发。”靳财目睹最后一个暴熊突击队队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低沉的下达了命令。他看了看夜光表,现在是子夜的十一点四十分,他将在明天早上的七点二十分准时到达沉香城的港口,迎接这些暴熊们的归航。
暴熊突击队很快翻越了海岸,进入了内陆。海岸边上乃是一片野生野长的红树林,有的地区显得非常地茂密,但是有的地区又显得非常地稀疏,错落不平,高低起伏,周围都看不到人烟,也看不到耕地的痕迹,显得非常的荒凉。
林徐律看了看手表,这里距离沉香城还有四十里的距离,而且都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他们必须在凌晨三点之前静悄悄的到达沉香城的外面潜伏地点,等待凤家人的接应。
那个冷漠的上尉军官挥挥手,队员们一次弯腰迅速前进。
林徐律边走边低声地问道:“联系上流石了吗?”
通讯军官遗憾的回答:“还是没有。他的个人便携电台始终没有开机,可能是被他藏到了某个地方了。”
冷漠的上尉军官冷冷的说道:“我看他多半是扔掉了。”
林徐律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觉得有点干涩。
杨夙枫特别喜欢发展特种作战部队,的确充分的发挥了蓝羽军装备的威力,也给了敌人想象不到的打击,但是也给了某些人过度的发扬英雄主义的机会。
流石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个海军陆战队第四团最出色的战士,在特兰克斯和完颜飞鹰的放纵下,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目无旁人,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当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次特兰克斯让他率领只有四十八人的暴熊突击队进入伊丽纳,也是一次充分展现个人英雄主义的行动。除了特兰克斯和杨夙枫,没有人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即使是非常关切自己的家人的凤采依和凤霏霏姐妹也都不是很看好这次行动,觉得太过冒险,两人都暗中的捏了一把汗。
伊丽纳有多少军队,他们是深切的知道的,虽然没有十万,但是五六万具备战斗力的部队还是有的。这些年来,白令和哥欧海盗紧密勾结,狼狈为奸,在哥欧海盗的支持下,他在伊丽纳实行军事独裁和白色恐怖统治,穷兵黩武,不断的扩编军队,大有一统伊雷纳和伊莱纳的迹象。
而蓝羽军的暴熊突击队,包括队长林徐律在内,也只有四十八人。
但是,杨夙枫和特兰克斯都坚决主张进行这次行动,尽管两人的出发点有所不同,但是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要搞掉白令将军和他的心腹,破坏伊丽纳和哥欧海盗的联盟,为蓝羽军北海舰队进入加勒滨海减少压力。
“干!”杨夙枫斩钉截铁的下达了命令。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