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回去接受审判?”
“是的。”
外面枪声渐近,时而还有野兽的嘶吼与人类惊慌失措的哭叫。
邱荣眉头皱起,快步走出实验室,看向出口的方向,“不好,那些怪物怎么会苏醒?”
“玻璃仓中的那些?”姜天成问道。
“是的。一定有人修改了主驱核心。”米尔神情有些惊慌,“都是些合成体,没有人类的思想,只有野兽的本能。
这里很危险,快走。”
他刚走了一步,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摁住,“邱教授,我让你走了吗?”
姜天成冷冰冰的话语声在脑后响起,邱荣心头一凛,尴尬站定,回头就看到对方似笑非笑,“那个该怎么办,处理一下吧。”
邱荣沿着对方的手指看到玻璃仓中的克隆人。
这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才研发出来的成果,本来是用于姜天成的血清研究,只不过现在...
“教授,你研究这个干什么?”姜天成问道。
“还记得在古国监察室,从你那抽取血液的事情吗?”邱荣说道,“你应该记得。
人类异化实验研究进展很慢,我心里一直很着急。
不过,我的辛苦没有白费。上天或许被我感动,我在你的血液中发现了强大的自愈因子。
最近的实验中,我给那些进行改造的人体内注入了你的血清,十二个异能实验全部成功。
姜天成,你的血液里有科学的未来,这是个巨大的宝藏,隐藏着开启异能研究新世界的密码。
所以,我用最后一份血清克隆了你的身体。”
他兴奋的说着,然后情绪一滞,“很可惜,克隆体的血液自愈因子似乎没有那么强大,它退化了。
无法达到标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希望能够改进科研结果。
姜天成,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些血液,我一定能够完成人体异化的研究。
到那时,每个人都能拥有超能力,而因此,这个世界也会变得更加美好。”
姜天成道,“邱教授,我希望你能够了解,你的想法很危险。当人拥有难以控制的力量时,他们的习惯、思维与道德观就会发生改变。
当他有能力置身法律道德之外,不受世俗约束之时,人就会变的很危险。
而这时候,一个人的欲望或许就会占据他的思想。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现在,毁掉他!”
看到姜天成严峻的面孔,邱荣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
他走在玻璃仓旁的控制台前,恋恋不舍的望着仓内的人。
这是他的研究成果,是他不计辛苦的奋斗目标,就像自己的孩子。
要亲手毁掉自己的梦想,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猛然回头,“姜天成,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开创新的世界吗?你我联手,我们能让世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们可以组建异能者大军,让任何敌对势力都臣服于你的脚下,你将成为新王。
我呢,能够帮你完成这一切。
当你新王登基时,历史书上也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要毁掉他,我的研究很快就能够成功,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办到。”
姜天成面无表情,看着如痴如狂的邱荣,他冷声道,“邱教授,很感谢你的看重。不过,我得提前向你说声抱歉。
什么新世界、研发、新王,我都毫无兴趣。
我的爱好很简单,就是劳累一天回家后,桌子上摆着热乎乎的饭菜,而我的家人在一旁微笑的等着我。”
他耸耸肩,仿佛对自己的目光短浅表示歉意。
“不~你不能这样。”邱荣怒吼,“你的身体里蕴含巨大的力量,你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毫无理想。
上天既然赐给你力量,你就要好好利用它,而不是像一个普通人,满脑子都是普通的想法。
你可以有自己的王国,妻妾成群,都是最美的女人,你会拥有无上的权力,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制定法律。”
“很抱歉。”姜天成不以为然,“虽然你说的很有诱惑力,但是,我还是坚持己见。
现在,邱教授,毁了这一切,和我一起回去接受审判。
下半辈子,在牢里为自己的前半生忏悔吧。”
邱荣浑身发抖,死死的盯着姜天成,“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他伸手按向一旁的红色按钮,玻璃仓中的人体突然一阵剧烈的痉挛,然后没了气息。
这个非法生物的生命结束了。
虽然他长着与自己同样的面容,但姜天成心底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发现邱荣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凄惨笑着,“姜天成,你一定会后悔的。”
枪声响起,鲜红的花瓣随风飘扬。
邱荣自己了解了自己,他抛下了自己奋斗一生的研究,也亲手为自己的罪恶画上了句号。
外面的枪声逐渐零散,一只全副武装的小队冲进了姜天成所在的实验室。
姜天成举起双手,放在脑后,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几人端着枪围住了他。
一名队长模样的人走近他,“请问,是姜天成吗?”
“是我。”
“大家都放下枪。这位是自己人。”
...
当姜天成随着战斗小队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不少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也躺在血泊里,辛加集团的安保人员死的死,伤的伤。
一部分抱头蹲在墙边,一部分已经被铐上手铐,组成队列,在武装人员的押解下走出了基地。
模样古怪的合成体全部被击毙,这些生物,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亡,也算一个圆满的轮回。
在回去的途中,姜天成问起米尔的情况,随行人员告诉他,米尔被一枪打在胸口,子弹穿透了他的肺叶,现在已经在前往医院的途中。
一行人来到维也纳情报局的大楼,姜天成赫然发现,徐蔓瑶修长的身影站在寒风中,等待他的到来。
小姑娘飞扑进他的怀抱,紧紧的抱了很长时间,才吸溜着鼻子啜泣。
“丽莎和玛丽遭到了弗兰克的恶意殴打,现在已经进了医院。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姜天成很意外,“怎么回事?”
“丽莎给我打电话时,我听出了弗兰克的咆哮声。应该因为弗兰克知道了你的身份后,迁怒丽莎,而玛丽也因为求情被迁怒。
好在,我赶到的很及时,救了他们。
只不过,我实力有限,无法控制全场,失手杀掉了弗兰克。”
这时,姜天成重新审视面前的姑娘。
容貌俏丽,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形象,不过,当时的弗兰克一定很绝望。
为什么这里可爱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强大的攻击力。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徐蔓瑶问。
“都很顺利,只不过,邱荣自杀了。”姜天成回道,“不过,他害了那么多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哦,对了。泰勒好像也死了,是米尔下的手。听卡尔局长说,当情报局的战斗人员赶到时,米尔的手下正在与泰勒的手下战斗。
看到官方出手,那些杀手不计后果,拼了命的杀掉了他。”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大楼,在会议室里受到了情报局局长的热情招待。
临走时,那名老人握住姜天成的手,“姜天成,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合作。”
“希望不会了。这样的事情希望不要在发生了。”
老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大笑起来,姜天成也随之大笑。
...
第二天,重伤躺在病床上的米尔不翼而飞,消失了。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摩恩,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姜生!
他听出来了。
努力的睁开眼睛,他看到姜天成离去的身影,而一旁泪流满面的摩恩猛然间回头,盯着不能动的米尔,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
任务结束,辛加公司不出所料的收归国有。
姜天成带着徐蔓瑶在维也纳的各大名品店转了四天,小姑娘购买的世界著名的奢侈品品牌几乎能填满一间屋子。
晚上,躺在马家酒店套房中的沙发上,徐蔓瑶望着一大堆商品,眼中露出迷离的光芒。
她顾盼神飞,眼神不住在各种包包、珠宝、服装上来回打转,最后落在桌上的一摞书和一件华贵毛衣上。
“啊,太爽了,这就是傍大款的感觉吗?”
小姑娘看向姜天成,脸颊潮红,颇有些妩媚的味道。
这个年纪,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最美丽的季节。
“怎么样,满意了吧?”
姜天成手掌捂着腰部,面露痛苦,“花了老子两百多万啊!你难道不知道体恤下我的钱包吗?”
徐蔓瑶咯咯的笑了起来,“吃大户,能吃一次是一次。我知道你有钱,何必装腔作势,做出这副表情出来。”
“有钱也是我辛苦赚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过,你真的不给漫泽和圆圆买点首饰吗?这里的首饰很有名的。”
徐蔓瑶又瞥了眼桌上的书,“抠门。我哥要是你么扣,我可不会叫他哥哥。”
姜天成苦笑不得,“还好,你不是我妹妹。”
...
叛逃者的事情办完,古国已是春节前夕,整个民族都沉浸在新年来临的欢喜气氛之中。
街道两旁的路灯上,已经挂上了象征喜庆的红色大灯笼,穿着新衣的孩子依偎着父母在街头玩耍,举止亲密的恋人们则是钻进各种消费场所。
这是市场的节日,也是经济的节日,与此相对的,各路靠着年节发家致富的野路子们也蠢蠢欲动。
姜天成在异能研究大厦项云办公室里汇报了在国外执行任务的具体情况。
在听到辛加生物集团背地里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时,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上露出冰冷的神情。
讲完后,他重重的拍了拍姜天成的肩膀,凝重的嘱托道,“天成,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古国发生。”
对此姜天成举双手赞同。
辛加生物研究基地中的事情,他现在想也不愿想起,那简直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对他的心里造成严重的阴影。
过了几天,姜天成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师的治疗。
整个春节,张圆都陪着他,女人的柔情化解了他不少郁结,让姜天成得以解脱。
当姜天成终于感觉自己从阴影中走出的时候,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原始洪荒世界破碎的景象,沟壑纵横交错如同棋盘 的大地,空中漂浮着碎裂的山岳,浓稠的红云与黄色的气体在闪电穿梭的天空中缓缓流动,如同流淌在天幕之上的浑浊河流。
远处有看不清形状的动物,青色的躯体,或者白色的躯体与岩石般黑色的巨大身躯半个身子都掩埋在山岳与砂石之下。
而它们身边也躺满了黑色的如同蟑螂一般的怪异躯体。
高空中,一朵红色光团中发出震撼天地的清鸣之声,下方地面上是两头巨大的古怪邪恶身躯。
左边一头周身长满尖锐锋利的角,身躯修长,如同无数利剑组成。
右边则是一头由浑身散发恶臭,嚎叫间口中淌下绿色毒液的古怪躯体。
两只山岳般巨大的怪兽周身都笼罩在几乎实质的黑色气体之中,向着高空中张开双翅的火红色鸟类嘶吼。
猛然间,姜天成从睡梦中清醒,头发湿漉漉的,豆大的冷汗顺着脖颈直往下淌。
他闭上眼睛,回忆梦中看到的一切,那两头奇异的怪兽与在高空中睥睨世间的火鸟留下的印象特别强烈,隐隐的,似乎亲眼见过。
他走进洗澡间,脱下睡衣露出后背,照在墙壁的镜子上。
后背的那只小鸡现在色彩斑斓,赤红的火羽中五颜六色的暗淡光泽隐隐闪烁,纹路清晰的尾羽沿着肌肉表面已经长到了后背中央,周边的细纹则是与皮肤下方的血管紧密相连。
姜天成回正身体,双手撑在镜前的洗漱台上,定定的望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
再仔细看时,一种奇异的陌生感悄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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