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疼痛可以,纵然他能够忍受残忍的虐待与无情的工具,当再一次的噩梦来临时,人心中的恐惧是无法磨灭的。
双臂废掉的第一个黑袍祭祀现在就是这种处境。
远处的大理石地板上横躺着一条裹着黑布的胳膊,血液从断裂的肌肉组织间流出,而飞溅的血液在地上画了一张长方形的血色梅花。
他有心说两句漂亮话,只是一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上冰冷无情的眼睛时,所有的言语都生生咽回了肚子。
这般残暴的对待这些祭祀,姜天成是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的。
想起那些惨死的人质,就算将他们四肢都拆掉,铁卫的小伙子都觉得有些太过便宜。
“第二位~”
同第一位一样,他没有问问题,只是抬起脚跟在对方的脸上重重来了一下。
那张脸自鼻子立刻凹了进去。
热乎乎的血液滴落在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另一名祭祀扭过身体只看了一眼同伴的那张脸,立刻就闭上了眼睛,热泪滚滚而出。
“第三位,请问,丁汇在那?”
一阵沉默。
姜天成决定不再留情,“你真的想死?”
那人也是硬挺,“想我们出卖大祭司,简直做梦。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嘭~”
一拳之后,那人的脸绕着脖子转了一圈,脖颈间诡异的扭成了麻花。
“就剩你了~”
姜天成的皮鞋鞋跟踩上了最下面一人颤抖的手指,轻轻一踩,那两根手里立刻变成红白相间的两滩肉泥。
然后,他的鞋跟又踩上了另外三根手指。
十指连心。
手指在巨力的碾压下变成肉泥,那种残忍的剧痛几乎令他发疯。
他嚎叫着挣扎,想要从同伴的尸体下逃脱,但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如同一座大山。
想逃,是不可能的。
“大祭司在后面古神殿准备祭祀古神。”
心里防御完全粉碎,同伴的惨死与痛入骨髓的手指在不断警告他要如实回答。
当放下那无畏的自尊心,老老实实说出第一个问题之后,他不再为自己的软弱而感到羞愧,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
“我们把抓来的人全都关在那里,大祭司的使者柳夜用她的兵团控制着人质,只等大祭司将那些人全部献给古神。”
“然后呢?”
古神这个名词今天在他耳边响起了好几次,“古神到底是什么?那些人质现在还活着吗?你们几个又是谁?”
“我们是一个队伍,总共六个人,负责保护大祭司,同时也遵照大祭司的命令进行暗杀。
我们个体没有名字,大祭司称呼我们毒刺。”
“嗯~”姜天成点了点头。
“古神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但大祭司说过,古神住在遥远的空间,通过自己强大恐怖的能量送给自己的信奉者力量。
我记得宏佰使者就得到了古神的注意,所以他能够召唤控制魔物。
不过,他在这里虽然最强,但还是被铁卫的一名叫姜天成的年轻人干掉了。”
姜天成面色微微古怪,继续问道,“你知道祭祀大殿的具体位置吗?”
这名祭祀听到了这句话,眼神立刻活泛起来,“我知道,我带你过去,你能放过我吗?”
“很好~”
姜天成站了起来,顺势一脚踢飞了最上面的祭祀。
那人黑色的身影狠狠的撞上墙壁,将坚硬的石块堆砌的彩墙撞出了一块凹陷,眼看着没了气息。
仅存的祭祀感觉喉咙有点发干发痒,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的偷偷望了这个恶魔般的男人一眼后,就被对方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你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回头是岸,这是你做的最正确的选择。相信我,在法庭上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你的自首情节的。
当然,帮我找到丁汇,也是大功一件。”
姜天成露出亲切的微笑,那黑色的眸子里有亮光欢快的跳跃着,他伸手拍了拍祭祀瘦弱的肩膀,抱歉道,“小老弟,不好意思啊,刚才下手重了些。”
“没有没有。是我不识时务,自讨苦吃。和你没关系~”
五十多岁的祭祀脸上的皱纹凝成一团秋日盛放的菊花,点头哈腰的奉承着,“请问,你是铁卫的人吗?”
“是的。”
这次,姜天实话实说。
“说实话,年轻时我也和你们铁卫的人交过手,没感觉他们多厉害。怎么会突然冒出你这么个人物?”
祭祀盯着姜天成,双手在胸前合在一处,像是央求什么,“你究竟是谁?”
“嗯~我叫姜天成。”
祭祀呆住。
在铁卫中传的纷纷扬扬,搞得人仰马翻的杀神原来是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
一对精明的眼睛盯着姜天成看了半晌,“在帝都打断大祭司和柴若计划的也是你咯?”
“是的。”
这名可怜人沉默了,心里面确实翻江倒海。
八名祭祀使者,一半都死在面前这位手里,大祭司和柴使者那么厉害的人物,合起来也没斗的过人家。
自己这点功夫,去找他,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输的不冤啊。
想到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畅快了些。
我和大祭司,败给了同一个人。
怎么想,都有点受宠若惊啊!
...
哈伯德躺在一张躺椅上,旁边的沙堆里插着一只打开的遮阳伞,伞下是一张小桌。
他从方桌上拿过一杯橙汁通过习惯撮了口,砸吧着嘴巴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
白色的细长沙滩沿着漫长的海岸线将大地与海洋分割开来。
沙滩上空阳光灿烂温暖,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笼罩在黑色云团下波澜壮阔,海浪翻滚,汹涌澎湃的阴沉大海。
大风卷起几十米的滔天巨浪,就像巨人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劈向地面。
上空云层中雷光闪耀,闪电不断出现,在云缝里炸开色彩绚烂的电光。
只是任凭海面如何咆哮,沙滩上好似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海浪、暴风、闪电无论如何,也无法突进沙滩一步。
“无聊~”
哈伯德似乎玩得不尽兴,打个响指,强大的精神力立刻改变了这个世界。
时空开始粘稠流动,画面一转,他依然站在那张油画前抿着嘴笑着。
然后,那油画里的人像突然动了起来,双手挠着头,显出十分痛苦的样子。
然后整幅画“轰然”一声,燃起了火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