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时不我待,再不突围恐怕将葬身阵中,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齐挥兵器,紧守心神,向外冲去。
不过,李笑天五人刚刚运足功力向外冲去三尺,就听见“九刃士”又是一声更加沉闷让人失魂的闷喝之后,每人手中的三把“月影小刃”齐齐旋转,飞快地向六人盖去。
这次的速度、角度与手法都与方才明显不同,阵中的空中与地面瞬间遍布二十七把闪着幽森寒光的“月影小刃”。
刃气飕飕,割破空气,比刚才的速度快逾一倍。每一把“月影小刃”已经变成一个飞转的光圈,每人的“月影小刃”出手后,竟然成上、中、下三路向前袭进。二十七把“月影小刃”的刃劲几乎将阵中的空间填满。
再次陷入“九刃士”的“噬音”之中的李笑天六人,又开始心浮气躁起来,他们感觉到压力空前强大,四周的空气迅速向他们压来,随后的是锐利的刃锋闪电般飞绞跟随,是那么无情,看威势,若他们不加丝毫抵抗,准会片刻间被这些“月影小刃”肢解,甚或成为一摊肉泥。
在他们的眼前已是一片森冷光芒组成的“刃林”,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他们没有一丝把握能够同时抵住上、中、下六处(每人面对两位以上的“九刃士”)袭来的“月影小刃”。
伊刚离“九刃士”最近,最先碰上“月影小刃”,其余人眼里都有一丝惊骇,只有他浑然不知危险。
就在这形势堪危之际,突听他大喝一声:“妈的,竟玩这种没品位的鬼把戏,看老子的逍遥棒!”
伊刚霍然加快挥动手中硕重的寒铁棒,眨眼间连挥加捣八下,不仅将身前六把“月影小刃”悉数砸飞出去,而且去势不减,直向一丈外的“九刃士”攻去。
快速挥动的棒头竟然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伊刚的高大身躯与寒铁棒一起挟着一股刚猛的劲气,瞬间到了对面的大汉身前。
而于此,李笑天五人却遭受到猛烈的袭击,在“九刃士”再次发出一道犹如钻进每个人心底的“噬音”之后,他们心神动荡之际,每人面前已经多了六把急速飞动的“月影小刃”。
他们都看到伊刚刚才的举动,按理他们应该随其制造的突破口突围,但他们没有伊刚手中那样的重兵器。他们手中兵器的长度与重量都比寒铁棒差上很多。
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南宫明安、南宫品兄妹、南宫智身上都挂了彩。各人的下肢、胸前、背后都有多处露着血迹的刃伤。当然,被人保护着的李笑天也未能幸免,只不过他的伤势最轻,只有两条手臂上各有两道很轻的血痕。
“啊!”阵外的柳怜卿突然惊叫一声,正在观战的问嘉志疑惑地扫了她一眼后,又把目光放到战场上。
见问嘉志向她看了,柳怜卿俏丽惊人的玉面霎时一片绯红。不过,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之际,立刻垂下芳螓。因而问嘉志一扫之下也没有发现她的异状。
而柳怜卿垂下头后,芳心继续怦怦直跳,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暗自啐了两口,心道,羞不羞,今天自己怎会对阵中的李笑天开始关心起来呢?刚才看到他受伤之后,竟然莫名地失声起来。当然,柳怜卿的心里话,阵中正在全力突围的李笑天是不会知道。
此刻,李笑天等人没有想到,这一阵反击之后,己方之人几乎全部挂彩。虽然他们的功力修为都非一般,且都是皮肉之伤,但这已经足够影响他们的功力。
“竟敢伤人,给老子杀!”
几乎在李笑天五人受伤的同时,伊刚一棒将一个“九刃士”挑飞出去。谁也没想到伊刚能有此威力,就是李笑天等人也感到意外。伊刚能在半刻工夫完成击刃、前进、伤人,实出所有人的意料。这可是在堂堂魔教四大杀阵之一的“魔音刃杀”阵之中啊。
“咳!咳!这是昔年‘逍遥神君’的‘逍遥棒法’,咱们早该让伊刚开路突围了。快!趁伊刚杀出一道血口之际,咱们冲出去!方向是东边拴马的地方。”
可是已经晚了,那处缺口刚被打开,徐佩江就已落在伊刚的前面。其速惊世骇俗,连南宫明安都没有看清徐佩江是如何移到伊刚前面的,他只觉得阵外的徐佩江好像未作任何动作,就凭空挡在了伊刚的身前。
只见徐佩江背上的“月影刃”不知何时已然在手,倏然一动,众人只看到一道光芒闪过,“月影刃”竟然丝毫不差地架住了伊刚集全身力气挥出的寒铁棒。
“滚回去!”
一脸铁青的徐佩江将“月影刃”向前一推,高大的伊刚如获命令般握棒向后连退数步。站定的伊刚瞪大一双眼睛,死盯着眼前右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徐佩江。他不相信此人能将他挥出的千钧之力挡住且将他连推五步。
手心的酸麻疼痛,让他不敢置信,那五十多斤的寒铁棒竟被二尺来长的轻小兵器击败,他如何能够相信。他记得临行前南宫靖夸赞他,说他已经继承了三百年前“逍遥神君”的“逍遥棒法”,虽然目前威力不到昔年“逍遥神君”的二成,但以此重兵器的先天优势,已经可以与一流高手过招。若今后勤加练习,定会有大成的一天。
可是现在,甫显身手,即被面前的中年男子无情地击败,而且败地让他难以接受。一招之下即败,他如何能够服下这口气,寒铁棒再挥,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就欲施展他还未学会的“逍遥棒法”第四式“逍遥纵横”。
“伊刚,回来,你不是徐宗主的对手!”南宫明安对伊刚的修为了如指掌,他知道即使伊刚已经学会熟稔了“逍遥棒法”的全部五式,此时他也不可能战胜徐佩江,因为徐佩江的内力修为明显比他高出很多。
任由伊刚不情愿地回到阵中心,徐佩江没有追击,而是仍然站在那阵势缺口处,这样阵势又完整起来。
冷眼扫了阵中六人一眼后,忽然阴笑道:“你们几人的实力实出本座所料,武功修为确实不俗。不过,你们虽然侥幸破了本座的‘圣音刃杀’,但在本座的‘月影刃’下依然亡魂!‘逍遥神君’的‘逍遥棒法’不过如此!嘿嘿,少教主已经下令让你们尽快赴死,本座这就成全你们!”
话还有这样说的,死还要别人来成全,不知世上是否真有这样感激别人赐死之人!
脸上的青红疤痕一动,徐佩江目光转向那个衣袖上绣着“壹”字的大汉,沉声道:“徐一,你带着徐二他们退后一丈,封住退路。虽然你们心有不服,但本座不会为了这几个无足轻重之人,而让你们把‘月影刃阵’的极至发挥出来。他们还不够资格,你们且在一旁看本座如何诛杀他们!”
徐佩江缓缓将“月影刃”向斜上方伸去,阵外的“狂拳”季达脸色一变,一副骇然之色。用眼睛扫向魔教圣女柳怜卿,而柳怜卿也不知何故,早已心躁不安,一转眼,正好与“狂拳”季达对上目光。
“季叔叔,有什么不对吗?你好象在害怕什么?”
“狂拳”季达靠近柳怜卿,离问嘉志足有两丈距离,低声道:“公主,徐宗主要施展他的‘月影八刃’了。这是咱们圣教‘九大镇教秘技’之一。有一次,属下与他讨教武功,发现他已经突破了前任宗主的境界。虽然那次他没有完全发挥,但属下知道,在‘月影八刃’上,徐宗主的造诣必然高的惊人!属下担心……担心……南宫世家之人会被徐宗主残杀!”
柳怜卿一听,粉脸不禁大边,惊啊一声,紧张地向阵中的李笑天六人看了一眼后,声音略颤地问道:“那……季叔叔……,李公子和南宫品兄妹可是连‘秀士’文叔叔都欣赏之人呀。怜卿看他们对咱们的态度也不错,如果徐叔叔伤了他们,甚至杀了他们,这……这怎生是好……”她的心中很乱,也未发觉自己已经对李笑天等人尤其是李笑天的关心有些超常。
“哈哈!柳怜卿,季达,你们竟然替敌手担心。哼!若是本座问罪下去,你们不怕连累柳宗主?”问嘉志竟然听清了柳怜卿与季达的低声谈话,脸色更加阴郁,“徐叔叔,快将六人处理掉,本座还等着回教呢!”
徐佩江闻言,脸色一凝,杀机更浓,暗哼一声,然后,右臂一曲一伸,将手中的“月影刃”向前抛去。去势如电,眨眼间即到李笑天六人身前。
二尺长的“月影刃”带着森冷的杀气向阵中李笑天等人袭来,刃虽仅长二尺许,但挟带的劲气却非常惊人至极。那是一道长逾五尺宽约二尺半的弧状气墙。
伊刚手握“逍遥棒”(世人将“逍遥神君”的兵器“寒铁棒”惯称为“逍遥棒”),挡在最前面。他还是不服刚才被徐佩江击退之事,就在徐佩江袭来“月影刃”时,他已拉开架势,准备当先接下一击。因而,每当身后之人挥动兵器阻挡,他就挥棒而上与“月影刃”击在一起。
一阵激剧的碰撞之后,“月影刃”被弹开,不过,并未见它落到地上,反而又飞回徐佩江手上。伊刚手中的逍遥棒虽然没有被撞回,但伊刚赤红的脸色与嘴角的鲜血以及凌乱的衣衫与头发,却表明这一击之下他已受了内伤。
“快回来,伊兄!”李笑天见伊刚竟然受伤,吃惊之际叫道。
“伊刚回来!这是‘月影八刃’第二式‘月影弓’,不是你能阻挡的!”南宫明安一脸凝重之色,沉声道。
“嘿嘿!南宫老三倒是识货,下面还有六式,除去这个浑大个,你们还有五人,敢不敢每人接本座一式?当然,若你们能够接下‘月影八刃’的第三式到第七式,第八式就留给你们一个一起上机会!”
徐佩江说完,嘴角随之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很明显,阵中之人根本不配他的第八式。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讥讽李笑天六人而已。
李笑天等人自然能听出徐佩江的弦外之音,不过,南宫明安却没有丝毫感到他的话有何夸大之处。“月影八刃”是魔教月宗最厉害的武功。
据江湖传闻,魔教创始人日月星君圣龙创教之前只有一套武功心法,在其有了三子一女后,根据各人体质与心性,圣龙分别为其子女创出轮功、刃术、剑术、与舞技,而后,魔教产生日、月、星、圣四宗。不知何种原因,第二代教主的人选未从圣龙的子女中挑选,而是由圣龙的长孙来担任。这样,魔教就形成了教主与四大宗主并存的格局。
至于魔教中的长老、尊者等都是后来增加的,而天魔吟、“魔音刃杀”阵等武学都是历代魔教弟子所创。
南宫明安看了看周围的“九刃士”,再看了看徐佩江与问嘉志,心头一沉,陷入魔教高手的围攻之中,想脱身已是不易。不要说徐佩江、问嘉志二人,就是“九刃士”,每个人的武功修为也都不凡。看来,只有答应徐佩江的提议才有一丝活命的可能。然而,那“一丝”的机会当真存在吗?
见已方之人在徐佩江的威势之下,大都一副惶然之色,连功力深厚的南宫明安也不例外,李笑天暗觉不妙。他知道陷入敌阵之中,最忌情绪消沉,战意衰减,更忌面对敌人的强势之时,而气势低靡,举手无措。
收回长剑,淡然一笑,高声道:“徐宗主也太轻视我方了,只要我方拼尽全力,你的‘月影八刃’或许还不能抵抗住我们的反击!我看徐宗主也不要再做作了,都由我们六人接着就是!”
不仅南宫明安五人,就是魔教一方人也都未料到李笑天会如此说话。双方的优劣之势已很明显,徐佩江之言,看似有些夸大其词,但人家的江湖地位与实力在那儿,相信不会空放大话。
双方之人都对李笑天方才之言感到疑惑,他们不知李笑天的自信来自哪里,他们怀疑是不是李笑天的脑子被吓坏了,看到无法脱危,而寻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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