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皱皱眉,眯着眼让了一步:“两千五百部,从这里到库尔干的一千公里交通线你自己全包。”
一听要“自己全包”并魂非但不买账,反过来又狮子大开口:“做不到,这样搞的话得四千部。”
王直眼一瞪,拍桌发狠道:“我去哪给你凑四千部?方面军总共就六七千部,你的一装集就占了三千部,剩下的有三分之一在修,刮得干干净净也就两千五。许魂,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干不了就换人!”
许魂一下子没了脾气,慌忙点头答应道:“我干,两年五就两千五。什么时候出发?”
“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3月5号起向鄂木斯克进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3月力号前给我拿下库尔干,做不到的话 提头来见!”
王直就差咬牙切齿了。
许魂不出所料地直起脖子,豪言以应:“明白了,不是库尔干,就是我许魂的脑袋,下官遵令 ”
“过…卡车都给了一装集。那我们 …”
一向争功在前的第4集团军司令官楚卿上将有点不满意了。
“你们都跟在后面修路,4月旧号之前给我把铁路通到库尔干,5月 号前总攻叶卡捷琳堡!谁要敢不出力。误了军时,管他什么上将中将,通通滚回家吃老米饭去!”
楚卿楞了一下,满额头问号地追问道:“四个集团军,二十个师,全都去修路?”
王直扫了一眼许魂之外的另外四位集团军司令官,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回俄国人下了狠心,坚壁清野,焦土抗战,眼下又是冰封雪盖的。半路上去哪里给几十万头骡马找吃的?难道还要动用宝贵的卡车帮你们运饲料?再说了,眼下各师各军的骡马也都不满编,瘦弱病残一大堆,真要动起来,大炮插重先得留下大半,这还怎么打仗?这修铁路用不上多少骡马,可以把当中很大一部分先运回国内幕膘,这部分饲料的运力就省出来了,改为运汽油、粮食、铁轨、卡车什么的,集中力量先修路,等修好了铁路,又开了春,骡马养了膘又满了编,你们才走得动,打得赢嘛。”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很难找到有力的论据加以反驳,沉寂了半根烟的功夫,一贯谨慎低调的第3集团军司令官赵民河上将出人意料地率先开口道:“无论如何,单凭一装集的力量,突破俄军鄂木斯克防线并非易事,就算不顾损失强行达成目的,也难免会对之后的进军造成不利影咖,”
“不如先筛选我们四个集团军中状态较好的一部分骡马,集中供给其中一个集团军,配合一装集拿下鄂木斯克,之后就算追不上一装集,也可以遥为后援,同时兼负保护交通线之责。这样做也许会损失不少骡马,却可以大大减轻一装集的负担,让许司令官可以心无旁鹜,一鼓作气挺进库尔干。”
王直搓着下巴上短硬扎手的胡渣想了想,有所动心地恩了一声,冷不防抬眼直视赵民河,半是欣赏半是考验地发话道:“这个主意不错,就照你说的办,你的第3集团军不用修路了,给你3天时间准备,3月5号跟一装集同时行动 记住,一装集的卡车没你的份,我这里一个汽车轮胎都不会给你,只有那些牲口,我绝不食言,不过饲料什么的也别来找我,都明白了?”
赵民河淡定点头道:“下官正是此意。
王直微微向后一仰,硬邦邦地添了一句:“你要能让一装集轻松就走了,要是我听到许魂给我打小报告,说你反倒成了他的累赘,你就好自为之吧。”
法国北部。索姆河前线。
绵延数十公里、以每分钟一百公尺的稳定速率向德军防区纵深徐徐推进的缜密弹幕之后,上百万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肩扛人拽各种突击装备一譬如轻机枪、歹毫米狙击步兵炮、轻型堑壕迫击炮、喷火器等等一 的协约军士兵,在此起彼伏的尖利哨子声中,整齐有序地顺着数千架木梯爬出一人多高的战壕。成千上万嘴含哨子高举手枪的军官引领者他们,以一排排疏开而呈明显波次的散兵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过两军阵地之间的无人区一一片狭长的、除了积水的弹坑与如胶似漆的烂泥外几乎别无他物的死亡地域。
在其中几段三到五公里不等的战线上,数万人肉士兵前方还展开了成百部的钢铁战车,大功率的内燃机引擎轰隆作响,无限循环延伸的履带咔咔转动,数吨到数十吨不等的装甲车体在深浅不一的弹坑中起伏推进,宛如大海上轻波逐浪的舟艇。
每三部战车组成一个倒锲形小队,每三个小队又组成一个倒锲形连队。连队直属的两部战车居中指挥。三个中队一线展开,两部营部直属战车居中指挥 总共三十五部战车组成一个营进攻阵列。
法军主要使用短卜低矮的轻型战车。单炮塔上装有一门歹毫米步兵炮或一概毫米哈乞开斯机枪,由于履带过短,越壕能力不足,需要改装的专用架桥车在前开路。
英军主要使用庞大的过顶履带重型战车,其中一部分万吨重的“巡洋战车”在车顶装有一座配备毫米海军速射炮的扁圆柱形炮塔 车体前方和两侧各安装,挺77毫米维克斯机枪。少数重达四、五十吨的“战列战车”在巨大的车体上装有一座配备殆毫米海军炮的半圆形龟壳状炮塔。四角众星拱月地安装了四座配备77毫米维克斯机枪的小炮塔。
在其中一群紧随弹片纷飞的弹幕碾向德军阵地的重型战车阵列之上。一场狗咬狗的狂乱空战才刚刚开始,喷涂铁十字与彩色同心圆标志的双翼机互相追逐,爬升、俯冲、盘旋、滚转,每分每秒都在变换姿态与位置,这一瞬间的猎人,下一瞬间的猎物,以一切皆有可能为前提。纷飞的曳光弹痕交错混织,光痕的尽头不时冒出黑烟、碎片、鲜血与流逝的生余 …
当聂文青发现自己的座机正拖着一股黑烟坠向地面的时候,热情的戈林中尉只是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便头一歪。我,昏过去了?
飞机在天空与地面间划 过一条肮脏的、抖动的黑线,机头所指,正是那群滚滚而来的、瞬间挤满了全部视野的钢铁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