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门外进来一个嬷嬷,在曹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曹嬷嬷略略思量了一下,便缓着语气低声转告了太后。
太后道,“这怎么能行,桐儿是新入门的媳妇,她是嫁出门的女儿,没有一起行礼的道理!”
苏桐听了这话便知,陈靖宇和萧凌霜在今日回门,她也不欲碰见这二人。
“来人,去请了皇上和皇后过来哀家的寝宫,桐儿在这行礼,至于他们俩个让皇上喝了桐儿的媳妇茶之后再去苏妃的寝宫受礼!”太后吩咐道。
不一会儿萧天越便带着皇后过来,众人礼毕!
苏桐先是恭恭敬敬给太后、萧天越敬了茶,轮到皇后的时候,众人便捏了一把汗,一来皇后不喜苏桐大家都心知肚明,二来萧逸尘素来不肯叫皇后一声母后,果然苏桐刚要跪下蒲团,萧逸尘突然就是一扯。“父皇,我要带娘子去母后寝宫拜见母后了!”
萧天越神色暗了暗,一挥手道,“那你们去吧!”
皇后脸上闪现一丝狠色,不给她敬茶,她还懒得认这个儿媳妇呢,她自己也有嫡亲的儿媳妇,一想到羽翼渐丰的夏之荷,她又一阵阵头疼,但愿夏之荷能按照她的吩咐,扶夏之兰上位,之兰确实软弱些,但是只要她悉心教导,假以时日她必能当大任。
萧逸尘拉了苏桐出来,便道,“你倒是孝心,给一个外人下跪作甚?”
苏桐不语,半晌才道,“跪一下又有何妨,怕就怕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今早我就碰见你二哥了!”
“我就知道他们一个也不肯死心!”萧逸尘怒了。
苏桐不语,但是一个太子已经如此难以对付,再加上一个陈靖宇只怕更棘手。
“好了,万事有我呢!”萧逸尘说了一句。
却说午膳自然是表面一家和乐,实质暗流涌动的样子。
用过午膳,皇后便提议,“所有的女眷都跟着本宫去院子里逛逛吧!”
萧逸尘不好跟着,苏桐安抚道,“都是一帮子女人,只要我不落单别人害不到我的!”
到了一个园子,皇后便发了话,“今儿元宵佳节,要请众位过来作耍,大家都不必拘礼,图个热闹自在便好。”
“桐儿是新妇进门,霜儿是新嫁女回门,都起来见见各位夫人!”
苏桐听着皇后话语中带着亲切倒也不意外,这些人一向都是戴着面具做人,便笑着应下,站起来,朝台上的作为妃嫔行了礼。
萧凌霜起身行礼后,看着苏桐一声正红色的衣装,便觉得刺眼,若不是她自己也能穿正红的,就是因为她勾了自己的男人,她才不得不屈居侧位,陈靖宇至今都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这等奇耻大辱她一定要找苏桐讨回来,她抬头望了夏之荷一眼,夏之荷点点头。
“之荷,你身为太子妃,今儿这宴会便有你来主持,本宫就看着你们耍玩!”皇后说道。
夏之荷恭敬的应下,苏桐却觉得夏之荷看皇后的眼神似乎不完全是恭敬。
夏之荷向身边的宫女示意,便有宫女上了打开了一个檀木盒子,只见盒中放着一颗足有婴孩儿拳头大的明珠,主子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异常美丽。
“这是紫玉夜明珠,乃西番进贡的珍品,听说珠子不光颗粒饱满,还能辟邪驱寒,是西番圣物,珠子虽好,但放眼整个岐国却只有这么一颗,本宫思来想去,不如今儿咱们摆个擂台,以这珠子做个彩头,大家有什么好想法?”霜有夏桐。
夏之荷既这么说了,众人都纷纷响应,有的已经出起主意来,有说赋诗作画的,有说女红刺绣的,众人纷纭,皇后看了夏之荷一眼,夏之荷这才笑着挥挥手,道,“依本宫看那些吟诗作赋、刺绣女红虽是好,但宫里的各位娘娘都历年欣赏,怕是早就腻了。阳春三月之后,我岐国将士便要再赴前线抗敌,北周和南诏素来说我岐国女子娇弱,不似他们的女子能上马开弓,上阵杀敌。本宫却觉得这话有失公允,今儿不若咱们来玩个新,比比角抵之术,便是民间常玩的蚩尤戏,如何?”
众娘娘闻言一惊,一会儿反倒是称不错,这点子有新意。
苏桐愣了愣,角抵之术,蚩尤戏?她倒是闻所未闻。
不一会儿有三两宫女上来示范,苏桐才看明白,原来这角抵,基本就是现代日本人玩的相扑,小有差异。
这蚩尤戏在宫廷中少有人玩,但民间街头却是盛行,早前有些戏园子也有此项表演,皆是妇人裸戏,后有谏官上表称此项活动有伤风化,礼部考虑此种活动深受人喜爱,便出行了一套角抵规则,要穿戴一套特殊的角抵服侍。
这样一来便不再有伤风化之说,渐渐在京中兴起,宫里的年轻女子也大多会玩。
在座的有些郡主小姐便已经跃跃欲试,皇后便笑道,“既然如此,本宫今日却是有眼福了,这紫玉夜明珠落谁家,本宫就拭目以待!”
夏之荷吩咐侍女去准备,对场内的人说道,“既然要玩,便要尽兴些,本宫作为小辈本应下场与大家同乐,但是母后却让本宫担任了主持一职,待会儿便由本宫的小妹--之兰,代本宫下场,与各位切磋一番吧,若是之兰能为本宫赢回这紫玉也明知,本宫重重有赏赐!”
众人望过去,夏之荷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材窈窕、眉目娇俏的年轻女子,她笑着向众人福了身子。
苏桐望着夏之荷、夏之兰姐妹,再看看皇后,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又联想起早上萧正风对夏之荷的态度,心下便有了考虑,琪表姐还在坐小月子,莫非?
苏桐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一怔,一个夏之荷已经让琪表姐伤成这样,再加上这一位夏之兰,万一她姐妹二人联手,琪表姐怕是会更加艰难。
夏之兰行完礼,夏之荷便点点头,道,“凡是会此技艺的必要下场一试,若是有谁会却不下场,便是不给在座众位的面子,本宫回头确实要寻她麻烦的!”
她这样一说,众人纷纷失笑,已经夫人小姐随着婢女下去换衣,苏桐兀自坐着思虑着心中的担忧,却听凌霜公主说道,“若说下场比试,安宁王妃是最应该的,她是新嫁入皇家的媳妇,理应为各位长辈表演一番!”
众人也都翘首以待,这位安宁王妃出嫁前便得了郡主的封号,又深得太后喜爱,地位不同于一般的王妃。
“那是当然!”夏之荷看着苏桐道,“弟妹,您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将门虎女,这区区角抵之术应该难不倒你吧,要不下场切磋一番?”
苏桐略略思量,她不懂规则,但是却是有些胜算的,毕竟她前身是跆拳道黑带,对于格斗擒拿也懂得一二,眼下夏之荷和萧凌霜把她推到了这个地步,若是退缩,不光失了将军府的脸面,连安宁王府都会颜面受损!
苏桐望望萧凌霜,见她和正看着夏之荷,目光便闪了闪,笑着说道,“承蒙太子妃抬举,若是本妃今日不下场倒显得小家子气了,既如此,一会儿还请各位姐妹手下留情啊!”
苏桐一早知道今日入宫必不会太平,萧凌霜说话虽没有逼迫之意,但摆明了是要把众人的目光引向她,而夏之荷则直接给她戴了高帽子,让她骑虎难下,这二人一唱一和,其中的阴谋必不会简单。
在苏桐看来,萧凌霜算不上什么聪明人,任性高傲,性情冲动,一肚子花花肠子,却时常刚愎自用。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如此逆境,一般会产生两种结果,一种在逆境中瞬间成长,一种便是怨天尤人,迁怒他人。显然萧凌霜属于后者。。
而夏之荷则是一头猛虎,伺机而动,随时都会咬你一口,而且自己还有软肋在她手上,那就是蒋梦琪,于是苏桐断定,她更主要的是要防夏之荷的手段。
萧凌霜见苏桐起身随宫女去换衣裳,便笑着和夏之荷对视了一眼。夏之荷对夏之兰点头,夏之兰便也退下去准备。
皇后心下开心,夏之荷这丫头到底不敢忤逆她,之兰最擅长的便是角抵之术,今日这头筹飞她莫属,剩下的一切她都安排好了。
苏桐刚走了几步,便有太后命照看苏桐的嬷嬷跟了上去,“王妃,您的身体可能承受?”
苏桐点点头!
苏桐换好衣裳重新回了院子,却见场中央已经铺好了厚厚的锦花大毯,而不少年轻少妇,小姐都已经换好衣裳,站在一边说说笑笑,一眼望过去皆是黑衣,花团锦簇的长裤,猩红腰带,异常夺目。
见苏桐进了园子,便有一位夫人瞧了过来,笑着道,“大家快瞧,安宁王妃才更英气呢!”
众人望过去都眼前一亮,苏桐却是不认识这位夫人,见她性格爽朗,便也报之一笑。
岐国的衣裳虽不流行袒胸露乳,但是这角抵服侍却设计的大胆,上身的衫子虽不是紧身快事,但全是松紧恰好,这样的好处在于活动时不受牵绊,亦不会露出春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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