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桐正在屋里绣花,宋嬷嬷进来回到,“小姐,你说着李姨娘真下得去手,好好的一张脸就给划成了那样!”
“哦?她划破了谁的脸!”
“老奴听说,就老爷回来的那一日,李姨娘不知怎的就动了怒,直接用簪子把莺儿划成了大花脸,要说那丫头本来也是个标志的姑娘,唉,作孽呀!”宋嬷嬷感叹道。
苏桐略略想了下,问道,“上次出疹子过敏时我调制的去疤痕的药可还有?”
“就知道小姐心善,还有半瓶子呢!”宋嬷嬷知道大小姐又要当善人了。
“你便拿去交给她,嘱咐她该怎么用,也不见得就会留下疤痕!”苏桐交代着,宋嬷嬷忙从抽屉里找出那药,苏桐又道,“不可让李姨娘知道!”
“老奴明白!”宋嬷嬷取了药就去了,蒲柳在一边道,“小姐,何苦还救她身边的人,让那李姨娘把她身边的人得罪完不好吗?”
苏桐笑道,“傻妮子,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更何况她是李姨娘身边的人,今日我们给她恩惠,没准儿来日李姨娘出狠招的时候,这人派的上大用场。”。
果然宋嬷嬷回来的时候告诉苏桐道,“小姐,那莺儿说李姨娘最近服的药好生奇怪,老奴便找她要了处方,抄了一份给小姐看!”看这着人。
苏桐打开瞧了几眼,果然是这样,“这处方里,有几味药极凶猛,很让人心神不宁,脉象紊乱!”
“难道李姨娘也着了别人的道了?”宋嬷嬷问道。
“非也,这是她刻意为之,若不是如此她上次怎么瞒过沈氏请来的林大夫!”苏桐嘴唇勾出一抹笑,“她这回还真是煞费苦心,这药下去对她和孩子损伤都不小!”
宋嬷嬷点点头,这样胡来,估计用不着她出手,她肚子里的那块肉都会被自己折腾没了。
大家正聊着,有丫头来报说,“白府有人来拜谒,老爷说请几位小姐都过去!”
苏桐想了想问道,“嬷嬷,这白府和将军府有交情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小姐有所不知,白家是江南第一富贵之家,经营丝绸,茶叶,盐铁各项生意,听说他们家今年还出了个状元郎,怕是钱多了还想着权力,想让自己的儿子在官场谋个一官半职!”宋嬷嬷答道,“老奴记得这白夫人早年跟李姨娘也有些交情呢?”
苏桐一听,心里有几分思量,还是过去瞧瞧,看清其中的猫腻再做打算。
苏桐一进大厅,李姨娘就道,“桐儿,快过来,见见白夫人!”
那盛装打扮的白夫人便问道,“这位是?”
“这就是我们府里的大小姐,就是我常跟你提的那一位!”李姨娘笑着介绍道。
白夫人上下打量了苏桐一番,又道,“可是苏老将军那位嫡亲的孙女?”
一旁的苏雪馨听了这话就不爽,敢情都是冲着大姐来的,她也是这府里正经的小姐呢,不过是没生在正室夫人的肚子里。
李姨娘哪知道苏雪馨的想法,笑着答道,“正是呢,我那姐姐去世的早,便留着她姐弟二人,好在丞相府与她姐弟俩素来走得亲近,她那边的舅舅、舅母对她也照拂的紧呢!”
白夫人一听满意的点点头,苏桐心里一丝不屑,这李姨娘费尽心思在白夫人面前推销她,先是表明她是嫡女,而后讲出她和丞相府亲厚,摆明是要白夫人相信若能娶了她做儿媳妇,儿子的前途不就一片光明!
“桐儿拜见白夫人!”苏桐面不改色的行礼,那白夫人握住苏桐的手道,“真是个标致的孩子,今儿来的匆忙,准备不足,这荷包就当给你的见面礼吧!”
苏桐接在手里直觉里面珠圆玉润,这种手感告诉她应该是珍珠之类的东西,苏雪馨一见这白夫人对苏桐亲热的样子便有些不岔,起身道,“馨儿拜见白夫人!”
李姨娘愣了愣,白夫人淡淡一笑,从手上卸下一只贵妃镯子道,“这位便是二小姐吧,过来!”苏雪馨乖巧得走近些,那白夫人就顺手把镯子套在了苏雪馨的手腕上,道,“这个就当送给馨儿的见面礼!”
苏雪馨拜谢不跌,苏桐眼里一丝轻笑,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既然你要争,本姑娘就推你一把,苏桐落座的时候故意不经意扯开了那荷包的丝带,一时间地上叮叮乓乓的小珠滚落开去。
“啊--”众人皆惊,竟然是产自极北之地举世稀有的东珠,并不是江南盛产的珍珠,丫头婆子们忙上前帮忙捡了起来,一共是十二颗。
苏桐冷笑,这白夫人也是下了血本了,苏雪馨面色变了,脸上满是妒忌,这十二颗成色一致的东珠那是一只镯子能比得上的。
李姨娘眼角的笑容却更深,白夫人对苏桐这么大手笔,就说明她是中意这儿媳妇了。
众人正惊叹着,孙云锦洪亮的声音传来,“贤侄,此次进京快要好好在我府上住几日,我们要好好切磋切磋!”
“谢孙伯伯好意,家里在京中的宅子已经收拾妥当,母亲和小侄都住在那里,距将军府也很近,若孙伯伯不嫌烦的话,小侄定常来叨扰!”一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走在孙云锦身旁说道。
“好,好!”孙云锦一听这话,便更加相信白府的财力,心里想着桐儿出身高贵必要嫁入王公世家,好为他在官场上铺路;他还有两名女儿,馨儿和宝瑶,若能嫁给商业巨贾之家也是不错,更何况这白玉堂年纪轻轻就是金科状元,比其他当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这位就是令郎吧!”李姨娘一瞧这二人进来谄媚的跟白夫人,白夫人骄傲的点点头,她的儿子高中状元,做媒的都踏破了门坎,她都回绝了,白家不缺钱,需要的是一位根红苗正的世家闺秀,为他的儿子在官场上形成助力,这位将军府的大小姐就是上佳人选!
“玉堂,还不见过苏家大小姐!”白夫人说道,苏桐心里一丝轻蔑,孙云锦那老狐狸怎么会允许她嫁给根基尚浅的白家,怕是李姨娘和白夫人剃头担子一头热吧。
“玉堂见过苏家大小姐!”白玉堂看着苏桐眼里一丝惊艳,苏桐不言,只微微福了身子算是回礼。
那苏雪馨本是庶女,很少能见到京中的世家子弟,这会子见到白玉堂这样的风流公子,心里激动的很,但见白玉堂一声雪白衫,星眸流转,眉目含情,举止优雅,神采奕奕,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数不尽的玉树临风,苏雪馨竟一时看痴了!
“京中盛传,金科状元做得一幅好画!不知我们在座的各位可有眼福,能当场观摩公子作画!”李姨娘心急得为白玉堂制造在苏桐面前表现的机会。
“姨娘这么一说,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玉堂自然想在苏桐面前表现一下,若能博得芳心就更好了。
孙云锦命人摆上笔墨书案,白玉堂便挥毫画了起来,落拓第一笔前白玉堂美目在苏桐身上扫了几眼,随后开始!
苏桐暗叫不妙,他不会是画她吧!
李姨娘笑意盈盈,反观苏雪馨确实气得咬牙,她一定要让白玉堂注意到她。
孙云锦瞧着他从进门就完全忽视了苏雪馨,便知她没戏,又想着没准儿孙宝瑶有机会,便说道,“难得有这好机会,看贤侄临场发挥,把宝瑶也叫过来吧!”
苏桐一见有机会脱身,便说道,“爹爹,桐儿去叫妹妹!”
孙云锦点点头,苏雪馨见白玉堂转眼已画出一截女人衣装上的丝带,便知他要画的是女子,苏桐不在,就只有她去当模特了,便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书案前,进入白玉堂的视线里。
白玉堂一抬头,不见苏桐,眼前却是另一位神色激动的女子,略略皱眉,但也有风度的问道,“这位……”
“小女是府里的二小姐苏雪馨!”不等李姨娘介绍,苏雪馨便自己说道,语调轻颤,小脸一丝红晕,李姨娘只顾跟白夫人推销苏桐也没注意到苏雪馨的举动,孙云锦却是对苏雪馨满意得紧,能嫁入白府,往后至少财富是源源不断了。
苏桐一路来到沈佩心住的院子,孙宝瑶正在习字,“大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宝瑶,可有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苏桐问道,就算她离开大厅,白玉堂估计也没有容易死心,怕是还是要接着画她,眼下只能借孙宝瑶混淆视听了。
“大姐要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作何用?”孙宝瑶有些不解。
苏桐道,“两套相似的也行,你先别问这么多,回头再给你解释!”
沈佩心这时刚从沈氏那回来,见苏桐急着要找衣服,便道,“可是李姨娘要给你做亲?”
苏桐点点头,沈佩心自大上次和苏桐连成一线后,当即也不问那么多,“都跟我来!”
苏桐和孙宝瑶跟着去了内室,沈佩心翻出两套衣服,颜色款式都很像,“赶紧都换上!”
穿在身上,苏桐的那一件罩衫后摆有些长,沈佩心手脚麻利的用剪刀剪下一截,苏桐一边照着孙宝瑶的样子重新挽了发髻,沈佩心一边用针简单得将后摆的边锁上。
最后苏桐和孙宝瑶站在镜子,模样几乎相同,沈佩心又用眉粉将孙宝瑶原本的柳叶眉描粗了些,跟苏桐看起来一致。
“娘,这些做是为何?”孙宝瑶看两人打扮得一样好奇的问道,沈佩心回到,“待会儿你看着你大姐的眼色行事儿就行,回来再跟你说!”
孙宝瑶点点头,跟了苏桐往前厅去。
这边白玉堂正看着苏雪馨回忆着苏桐的样子一笔笔勾勒,苏雪馨看着白玉堂落笔前常常看她一眼,以为画里的女子就是她,心花怒放!
苏桐一进门,白玉堂便一眼望过来,作画的速度顿时快了很多。
孙宝瑶给众人见了礼,李姨娘瞧着这两人穿的一模一样,她忙着跟白夫人显摆苏桐,也没想那么多。孙宝瑶便和苏桐坐在了一起,只有苏雪馨站在白玉堂的书案前不走。
终于白玉堂最后一笔收尾,一副美人图做成,孙云锦连连称好,说后生可畏。
这白玉堂的画确实不错,苏桐也看了一眼,果然是她的样子,还好事先有防备,苏雪馨一瞧那画,并不像自己,但是似乎又有几分像,毕竟白玉堂是照着她的样子联想苏桐的模样,跟她有三分像也不足为奇。
李姨娘看了一眼道,“我们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个,桐儿自幼念书,你且给我们解解这画做的是好还是不好。”
苏桐微笑道,“画里的美人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当真是极好的!”
李姨娘一丝得意,以为苏桐真的被白玉堂的才华折服了,便道,“俗话说画由心生,白公子心里念着谁,这画画得便是谁,玉堂你且说说这画是谁?”
白玉塔以指节触了触鼻翼,眼睛看着苏桐,苏雪馨一瞧这画里的人果然像苏桐更多,她正仰慕白玉堂呢,哪能放任比人把他和苏桐配成一对去,抢着答道,“白公子刚刚是照着馨儿的样子画的,这画里的人自然是-自然是-”说着故作害羞的以手帕遮住脸。
孙宝瑶一瞧二姐丝毫没有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差点要笑出声来,李姨娘和白夫人一时都皱眉,孙云锦却是很开心,让馨儿嫁入富贵的白家再好不过!
李姨娘却不会就此干休,忙道,“我怎么看这画也没有馨儿的样子,倒是有桐儿的几分神韵!”
她这一说,白玉堂英俊的脸微微一笑,苏雪馨看着更是被迷得找不着北,当即不顾羞耻得驳道,“怎么会呢,哪有大姐的样子!”
“馨儿过来!”李姨娘已有几分不悦,一把拉过了苏雪馨,白夫人柔声道,“我瞧着也像是大小姐呢!”
苏桐冷笑,就知道你们赖也要往本姑娘身上赖去,当即拉着宝瑶的手道,“不是呢,我和宝瑶都是爹爹的女儿,你们瞧,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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