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县有朋道:“聂士成,从牙山到平壤,皆被我军打得大败,但是,他的军队的战斗力不可小视,正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不能强渡虎山,而是从这里开始。”山县有朋把手指向了安平河口,对众人道:“九连城的上游,乃是安平河口,如果说虎山是九连城的右手,那九连城则是他的左手,拿下安平河口,我们就砍掉了九连城的左手,取九连城,易如反掌。现已经查明,驻扎在安平河口的,乃是黑龙江的镇边军,他们是八旗兵,骄横且无战斗力,如果我们拿下安平河口,从安平河口顺势而下,进攻九连城,则鸭绿江江防,就被我们抛在了脑后。谁可作为先锋,攻占安平河口?”
步兵第十八联队长佐藤正大佐站了起来道:“报告将军阁下,第十八联队的勇士,热血已经沸腾,他们迫切的要求上战场,我向天皇保证,如果不拿下安平河口,我切腹以谢天皇。”
山县有朋看到是十八联队请战,点了点头道:“好,佐滕君,你们这次在平壤战役中打得不错,战利品,你们也分得最多,其他的部队颇有意见,此次,你们拿下安平河口,也可以说质疑你们的部队,无话可说,佐滕君,记住,这是我们入清的第一场战役,我期待你将军旗插上安平河口。”
佐滕正立即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将军阁下放心,我一定会在安平河口升起我们的军旗。”
鸭绿江的江水,在秋天里,已经变得寒冷起来,河的一边,飘扬着黄龙旗,那是大清国的军队,另一头的河上,飘着太阳旗,那是日本国的军队。此际,太阳懒懒的从东边的山上升了起来,洒在鸭绿江畔那群修筑工事的士兵身上。
陈庆把辫子捆在头上,用一把锄头在虎山阵地前挖着壕沟。刘义在他的身边,抽着他的旱烟袋,笑嘻嘻的道:“陈大人,你这沟挖得不错呀,倭寇的炮弹打过来,定然伤不着你。我的就不同了,倭寇炮弹来的时候,我就念太上老君急急如敕令,保准那弹片伤不到我。”
陈庆看到刘义挖的那个壕沟,他一个人蹲下,还露出半截身子来,对着刘义道:“什么太老老君急急如敕令,你可不要使诈,到时候,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刘义道:“你挖得那么深,费那么大的力,到时候,大人们一声令下,叫我们撤,我们还不得往回撤呀,挖那么深,不仅累着,也便宜了倭寇。”
陈庆看了看江的对面,又看了自己身后的祖国,前面的朝鲜,他没有什么感情,撤退的时候,他只是想赶快的回到国内,但身后的这片河山,郁郁葱葱,山水秀美,那可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祖国。他把锄头一扔,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来,咕咕的喝起水来,一面喝一面对刘义道:“说实话,出兵朝鲜,那是帮助朝鲜人在打仗,我看大家都没什么战心,一遇到强敌,都想早一点回国,但现在不一样,江的对面就是倭寇,如果我们不把倭寇挡在外面,我们的身后,可是咱们的父老乡亲呀。放像狼一样的倭寇进来,他们会祸害我们的百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真那样,那我们这些当兵的,可对不起他们呀。”
刘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道:“陈大人,你才刚刚参军,也才经过了平壤战役,我告诉你,我十八岁参军,大小阵仗无数,在越南打过法国人,好多的兄弟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死在了异国他乡,我们打胜了,但朝廷、、、、、、,”说到这儿,刘义打住了话,又道:“我早已看惯了,当兵嘛,就是混口饭死而已。帮谁卖命不是卖。”
陈庆上前道:“你可小声一些,要不是看到你和我出生入死的份上,我把这话告诉聂大人,告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把你军法从事了。”
刘义笑道:“陈大人,你是官,有一颗忠心,我一点,我刘义十分的钦佩,我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看到你在玄武门那里视死如归,抢回了左大人,说不定,不待大军后撤,我可就先自回国了。”
陈庆道:“你好大的胆子,那不是逃兵吗?”
刘义道:“什么逃兵不逃兵的,捡回自己的小命就行,再说了,咱们大清,那一次打过胜仗,当官的,打了败仗讲和,打了胜仗也要讲和,你说,这仗还能打吗?”
陈庆道:“你说你在越南打过仗,那仗是你们打胜了的。”
刘义道:“当时我是哨长,我们哨一百号人呀,有六十多个兄弟,全倒在了法国鬼子的枪口下,可他们不是孬种,他们个个是好样的,我们在越南打了胜仗,把法国人打得屁滚尿流,可是,老佛爷却要和人家讲和,若是不讲和,我们都要把法国鬼子赶下了大海。从那以后呀,我打仗就多了个心眼,凡是为自个儿想,你想呀,谁当官都要扣咱们的饷,谁当了皇帝,我还不是一个小兵。”
陈庆上前捂住了刘义的嘴,厉声道:“你在胡说,以后这话不许再说,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刘义看了看四下,士兵们有的正在挖自己的战壕,有的却躺在地上睡大觉。那个顾及得了他俩说话:“陈大人,你看看吧,这些个兵,那个的战壕挖得像你这般认真?他们大概也抱着我这样的想法。这仗甭管和谁打,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真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