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父亲是一个开明的绅士,早年他留学欧洲,回来之后,发觉中国要富强,必须要走富国强军之路,于是他投笔从戎,到讲武党学习,后来在高州镇总兵左宝贵手下做了一名军官,并很快升为哨长。
当时清军的编制是营为单位,营一般有五百人,每一营下辖四哨,每一哨一百人,每哨下辖八队,每队十人。陈庆入伍一到一年,便升任哨长,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朝鲜战争爆发了。
左宝贵接到命令,率军进入朝鲜,准备分三路出击日军,后中国派遣军统师叶志超闻听敌人进入成川,忙命入朝各军,严密防守平壤。陈庆所在的部队被派到了玄武门。
玄武门上,飘扬着清军的龙旗。当时,驻守在平壤的清军共有三十五营,一共一万七千人。而在平壤城外的日军,也有一万六千人,双方可谓旗鼓相当。
清晨的平壤,笼罩在一片大战前的宁静中,宁静得让人感到死亡的临近。陈庆看了看自己的士兵,有的在擦着自己的枪,有的在吹着自己的大刀片,几个士兵围在一起,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
一名清兵跑到了陈庆的面前道:“报,哨长,堡垒外面的日军正在缓缓移动,看样子,敌人是要攻城了。”
陈庆趴在城头上,果然看到数千日军,打着太阳旗,缓缓的向自己坚守的堡垒处移动。
这时,就看到高州镇的传令兵在壕沟内奔走,一面大呼:“左总兵有令,全体官兵,死守壕沟,有令不尊者斩,畏敌后退者斩。”
一队头目刘义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了,他斜背着一把大刀,他在擦手中的德国造毛瑟枪,这是五连发的快枪,拉一下枪栓,就可以装填子弹。看到陈庆走过自己的身边,刘义拉住了他,问道:“哨长,这是一场大战,你没经历过吧。”话语间,竟然有几分嘲笑的意思。
陈庆是刚参加清军不到一年的哨长,自然没有经过战阵,他之所以成为哨长,是家道殷实,所以,用钱捐了个官当。而刘义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参加过的大小阵仗,不计其数。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总是以轻蔑的口气说话,所以,一直是率领十个人的队长。陈庆知道刘义这人说话虽然有些刁钻,但其实战经验特强,他蹲下身子道:“到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不过,我有一腔报国的热血。”
刘义苦笑了一下道:“报得那门子国哦,一会上,倭寇上来的时候,肯定要用大炮轰击,你给我抱着头趴下了,待炮声停止了,倭寇就上来了。”
陈庆道:“谢谢哦。”
刘义将大刀片拿将起来,用手指磨了磨刀口那,并没有回答陈庆的话,自言自语的道:“我这大刀片,很久没有尝到鲜血了。”
陈庆转身就要走,刘义道:“我看你小子不错,这才提醒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哨长。”
“轰!”一发炮弹从城外飞了进来,击中了旁边的垛口,一名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刘义将刀往身后一插,拿起枪,对站陈庆这一哨的人马大声呼道:“弟兄们,趴在墙头上,贴紧了。”他看到陈庆在招呼着其他的兄弟,连忙跑过去,将陈庆按倒在地道:“你不想活了。”
陈庆看到拉着自己的刘义,心中一阵感激,这个老兵,平时油腔滑调的,战时还是一把好手。
刘义道:“看什么看,我可不想倭寇还没上来,自己的头领便没了。要死呀,你也得杀一个够本。”
陈庆呵呵笑道:“这炮声可真响。”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炮弹呼啸着从头顶上飞过,巨大的爆炸声,从远处近处不断的传来,有的轰到了城里,有的轰到了壕沟上,到处浓烟滚滚,一片火光。
刘义道:“倭寇可真他妈下血本,一直轰过不停。”
陈庆道:“我们的炮兵也该还击了吧。”陈庆话音未落,就听到城内的炮兵,开始用炮还击。陈庆透过垛口,看到一队日军正朝着城外的另一个堡垒进攻。堡垒中的清军并没有火炮,他们用步枪进行还击,城楼上的清军火炮,侧狂轰日军的步兵。
陈庆看了一下形势,问刘义道:“老刘,你看我们那两个堡垒,能否抵挡得住敌人的进攻?”
刘义道:“如果一味的死守,则两个堡垒不保呀。他妈的,不是说倭寇只有万把人吗,怎么全都集中到玄武门来了。”
城来是密密麻麻的日本士兵,他们在军官的督战下,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冒着城上的炮火,向着城外的两个堡垒发动了冲锋。
一发炮弹打在了冲锋日军的中间,就看到一个日军军官嗥叫了一声,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陈庆在拍在身边的刘义,兴奋的叫道:“打得好,打得好!”
在城处,是两个堡垒,清军在那里筑了四个战壕,每个战壕有数十名士兵把守,看到日军行至三十米的时候,这才打排子枪,只听得一阵枪声,冲到前面的日军士兵,一下栽到了十余人,后面的日本士兵看到来得凶猛,吓得趴在了地上。气得后面的日本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哇哇在那里乱叫。那些日本兵又站起身来,向着堡垒前进,但行至几步,又被一阵排子枪射来,丢下数具尸体,他们不得不又趴在了地上。
日军分成三路,一路进攻左边的堡垒,一路进攻右边的堡垒,正中间,却派出了三四百人的兵力,三五米一个,列成纵队,向着城门冲了过来。
营官看到日本兵冲了上来,高声对着部下道:“弟兄们,听我的号令,子弹上膛。等敌人靠近了再打。”
除了枪炮声,就是陈庆这一哨人马拉枪栓的声音。
刘义将毛瑟枪的子弹上膛,狠狠的道:“狗日的,来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