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给账房留下了两千多贯,其他的钱全部叫仆人搬到后院的库房里了,并让账房做了一本假账,对上剩下的两千多贯,不留下转钱走的痕迹。
李浩又安排了十几个长工,将需要转移的东西全部搬到后院的库房里,包括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印机,晒相室的激光冲印设备,院子里的太阳能发电系统等等。
刚忙完这些,丁福已经带着刑名师爷来到了李府。
厅堂里,丁福介绍道,“少爷,这位就是萧中直萧师爷。”
萧中直四十来岁,外貌却让人不敢恭维,一个干干瘦瘦的人,尖嘴猴腮,夸张点说就是面无四两肉,一双小小的眼睛,还留着两撇老鼠须,给人一种贼头贼脑的感觉。
他这副“尊容”大大出乎李浩的意料,就这家伙,居然可以做大宋刑部侍郞的幕僚?宋代官场还是比较讲究仪表的,萧中直这副样子,肯定不讨官员们喜欢,想出头很难,但他还是得到了刑部中枢官员的重用,看来确有几分真才实学。
李浩双手抱拳道:“萧先生,总算将你盼来了。听到先生回泉州后,我一直渴望能与先生一聚。只可惜今rì时机不好,不能与先生畅饮一番了。”
“李公子太客气,公子是自幼游学海外的奇才,在公子面前,先生这种称呼,实在愧不敢当。”
“萧先生过谦了,请坐。”
仆人立即上了茶,李浩笑道:“萧先生,这茶叶是经过特殊加工的,与市面上的有所不同,先生请试试。”
萧中直捧起茶杯,刚揭开盖,一股茶香飘了出来。他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这茶香沁人心脾!轻轻呷了一口,顿时满口茶香。
萧中直长长吐了一口气:“好茶,好茶,我平生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公子,我听说公子和本城莫家合作,一起加工茶叶。我不明白,这制茶的秘方如此珍贵,公子为何要与他人分享?”
李浩笑道:“制茶的方法算不上什么,合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坐地分钱,对我来说省钱、省人、省jīng力。”我会对你说,我还有大量秘方吗?炒茶、蒸酒、制白糖,制味jīng,制水泥,炼钢铁,互联网上有无数资源。烧玻璃就不必了,自己奇珍异宝阁有很多玻璃制品。
一向镇定如恒的萧中直也不能保持淡定了,他一双小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这种制茶秘方竟然算不上什么?那什么才算得上什么?如果运作得好,单单是这一个秘方,就足以令人挤身大宋顶尖富豪的行列。
但眼前这年轻公子居然说算不上什么,便拿出来和别人合作。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是个傻子,二是这人手上还有大量类似的秘方,每一个都不比制茶的秘方差,甚至更好。
萧中直知道只能是后者,而李浩并没有一下子就推出大量的秘方,目前只是推出一个制茶的,还有一个酿酒的放出了一些风声。显然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已有了全盘的计划,该放哪些秘方出来,不该放哪些出来,放多少个出来,恐怕都已经深思熟虑了。
萧中直叹道:“公子真是一代奇人。看来公子想富甲天下并不难,只是我们大宋虽不限制商业,但商人的地位和士子还是差很远的。”
李浩摇头道:“我看来没什么差别,大宋还能歌舞升平多久?三年还是四年?乱世人命不如狗,商人士子又有多少分别?”
萧中直听到这话,嚯的一下身体前倾,眼中寒芒一闪,一瞬间眼神锐利异常。一刹那,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从汴梁回来泉州,什么心系故土,叶落归根都是场面话,真正的原因只有两个字——避祸。
以他的分析,辽国如果被灭之后,金兵必定南下。而大宋中枢官员没几个人有这种忧患意识,再加上军队毫无战斗力,到时肯定难以抵挡,汴梁京城是危险之地,所以他回了泉州。此刻一个年轻公子,轻飘飘地问大宋还能歌舞升平多久,这话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他心头上。
萧中直满面震惊,想问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谈起。
李浩也是暗暗惊讶,他只是随口试探一下,萧中直居然如此震惊,看来这人已预计到金兵南下了。这是个聪明人呐!李浩一笑道:“扯远了,这些以后再谈。我今天请萧先生过来,主要是想请教一下如何应付明天的危机。先生,不知市舶司可有抓人的权力?”
“没有,如果在海上,他们可以连船带人一起扣押。但在泉州城中,抓人是知州的权限。”李府的危机,萧中直已经听丁福说过,而李浩所问,也正切中要害,只要市舶司没有抓人的权限,就很难奈何李浩。
李浩道:“府中的财产我可以转移走,留下一丁点做样子。但奇珍异宝阁还有大量货物,按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说,店铺已经被监视,不适宜转移,先生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我有三策:上策是贿赂福建路转运司,转运司掌地方官吏监察权,公子可请转运司介入。中策驱赶监视店铺的人,立即秘密转移货物,妥善匿藏起来,市舶司没有抓捕权力,转走财产就不怕他们了,只是以后开业就成问题了。下策是找郑忠勇谈判。”
李浩摇头道:“不,我不贿赂官员,也不谈判。我想暂时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将市舶司主官郑忠勇弄跨。都欺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萧中直和丁福都呆住了,这个时代的常理是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像李浩这样一介商人,竟然轻松地说出要弄跨官员,这实在令人愕然。
萧中直接受能力比丁福强多了,马上就恢复正常,他大拇指左右抹一下两撇老鼠须,道:“弄跨郑忠勇可不容易啊,不过想拖延时间好办,只需将郑忠勇要查封奇珍异宝阁的消息公开,直接透露给泉州的知州和判官,夸大一下店里货物的价值,他们定要来分一杯羹,几方共同参与之下,就轮不到郑忠勇独自作主张了。”
丁福轻声对萧中直说道:“其实不需夸大店里货物的价值,现在店是货物市值超过十万贯,恐怕还要缩小一下价值,免得过于惊骇世人。”
“咝——”萧中直倒抽一口凉气,“这……如果知州知道店里的东西这么值钱,他一定早就下手了,轮不到郑忠勇。唔,不行,十多万贯太吓人了,报四万贯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忽然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长工匆忙走来:“丁管家,丁管家……”他走到门口,发看到李浩也在里面,他恭敬地一揖,“少爷,小的不知您也在这里,正想请丁管家找您。”
“有什么事?”
“少爷,奇珍异宝阁的一架望远镜卖出去了,店里一下子收到一万多贯银票。店长请求增加护卫力里,多派几个护院过去保护银票回来。”
厅堂里诸人登时个个呆若木鸡,连李浩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花一万贯买个望远镜。他当初将望远镜标价八千贯,并不认为会有人买,他目的只是让人试用,每次收100钱罢了。后来他将店里所有东西提价三成,这望远镜就过万贯了,居然有人买去了?!
这个世界真神奇,天哪,一万贯,不知到底是哪条水鱼被自己狠狠宰了一刀。这一刀真是宰得真是太爽,太过瘾了!
李浩当即派了五个护院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长工去,让他们押这笔款项回来。
这个插曲过去之后,李浩问道:“让知州介入,那不是驱走了狼,又引来了虎?”
“明天市舶司一封店,知州岂会不知道?他迟早必定介入,还不如主动请向他求援。”萧中直大拇指摸着老鼠须,小眼珠转了转,道,“还有一点要考虑,如果明天市舶司不来,我们却已将货物价值四万贯告诉知州,那就自找苦吃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未确认,万一是假的呢?”
李浩想了想道:“等市舶司开始行动了,再派人向知州求援,所谓求援,实质是要知州知道店铺货物的价值。”
萧中直皱眉道:“这来不及啊。”
“这个我有办法。”
三人又商议了一下细节,李浩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他站起来道:“我还要安排一下府中的财产转移,你们聊,我要晚上我再回来。老丁,通知厨房好好款待萧先生。萧先生,我真的很需要你帮忙。我听老丁说,你以前在刑部侍郎处每年300贯酬金,我每年给你1000贯另加年终奖,恳请先生留在府中帮我。”
“公子如此厚恩,萧某敢不从命?”萧中直自有他的想法,薪金的吸引只是其中一方面,他更看重李浩海外商人,万一将来金兵杀到泉州,也可以举家跟随李浩避祸海外。
李浩回到后院,支开梅兰竹菊四婢,在库房里启动超级虫洞,连通主世界租用的仓库,他逐一将东西搬过虫洞,然后自己留在主世界里,关闭了虫洞。
回到主世界后,李浩马上拨了个电话:“韩少吗,是我,李浩。帮我弄一批东西,我急用的。短波手台十部,中继台一个,窃听器二十个,针孔摄像机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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