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嫌恶的拍着衣袖,似乎不希望李世珩的气息留了哪怕一丝一毫在她身上,一边沿着青石阶走着,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放松心情,否则,她怕她会在宴席上失控。
她一路走到一株紫荆树下,清风徐来,伴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终于让她愤怒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美眸轻闭,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静谧。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世霓裳羽衣舞的情形。来了兴致,倏地睁开双眼,虽无伴奏,那曲子便在她脑中,而她的手臂情不自禁的随着脑中的乐曲轻轻摆动,如水波在湖面漾开涟漪,半倾着身子似是要将整个身子随着波动抛出,却又摇摆着收回,淡淡的月光如华,偶尔脱离树枝的紫荆花坠落于她的身上,花香伴着她身上的微汗,竟是好闻的香味。
最后她以一个腰肢后弯之极致欲坠未坠的姿势收尾。前世,她便是以这曲霓裳羽衣舞技惊四座的。她定了半秒,正打算收回后倾的细腰,却听到几声清脆的击掌声。
“啪、啪、啪”,在这宁静的夜里,略显突兀。
沈静初微惊,她以为四下无人,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不料却还有个旁观者,腰上力道还来不及收回,陡然失去重心,彷如一只折翼的鸟儿急速坠落。
沈静初惊慌的闭上双眸,准备承受来自冰冷坚硬大理石将要带给她的疼痛,身子还不曾坠落于地,感受到一股旋风扑面而来,还不曾触碰到她,却突然消失,身子却被一双大掌救起。
那人将她扶定,关切的问:“沈姑娘,你没事吧?都怪在下唐突了。”
沈静初很快便回过神来,压下心中余惊,敛衽施礼道:“明二公子。”抬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明佑宇道:“非礼勿视,偷窥不是君子所为。”
她毫不客气的话语并没有惹恼明佑宇,明佑宇微微一笑,甚是迷人:“在下席间有些微醺,出来透透酒气,不料竟窥得如此美景,若是唐突了沈姑娘,还望沈姑娘见谅。”
见他如此温有礼,沈静初明明心中堵得慌,却生不出一丝恼意。明佑宇就是那种你打了他左脸他还生怕你弄疼了手,还毫不吝惜的献出右脸给你打的人,一如那天,她命了泼了他一身水,他反倒说是自己的不对。
沈静初此刻反而希望眼前的人是那死皮赖脸的明佑轩,这样她便可以毫不客气的痛骂他的失礼,偏偏这人却教她无法骂出口。
耐着性子保持最后一丝的端庄:“明二公子,可否不要将方才所见告知别人?”
明佑宇眼中透出一丝讶异:“为何?方才我便想问沈姑娘,如此妙曼的舞姿,为何方才不在人前一展身手?”
沈静初淡淡的说:“我不喜欢出风头,还望明二公子替静初保守这个秘密。”说罢,施礼离开。
明佑宇望着沈静初离去的背影,月光淡淡的洒在她身上,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还不下来?”听到树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明佑宇淡淡开口道。
“嘻嘻……为兄见你跟沈六娘打的火热,不好意思打扰你俩……”明佑轩跳下紫荆树,一脸笑嘻嘻道。
明佑宇皱眉:“大哥别乱说,沈姑娘的名声要紧。”抬了抬眉,又道:“方才你不是已经下来了么?怎么又躲了回去?”
明佑轩嬉皮笑脸道:“本来见到沈六娘快要摔个啃狗屎,好心想扶扶她,又见到二弟你箭一般的冲了过来,便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与你了……”
话题一转,忽然诡异一笑:“父亲前段时间不是有意与沈府结为亲家么?不过依我看来,这沈六娘的性子泼辣,二弟你这般的温吞,将来一定会被她吃的死死的……”
“大哥……”明佑宇皱眉,“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可别乱说,姑娘家的声誉很紧要的。”
“哟哟哟,瞧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就那么在意人家啦,哈哈哈……好吧,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见明佑宇瞪了他一眼,明佑轩才乖乖闭嘴。
“知道你怜香惜玉,对每个女子都呵护的很,你可知你这种性子却是最最让人讨厌的,明明不喜欢人家,还要给对方希望,就像那语薇县主,整天像只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作响,每次我都恨不得踹她出门口,偏偏你还那么有耐心,我真是服了你……人人都说明世子多情,依我之见,明二公子才是最最多情的那位呢……”
明佑宇顿了顿脚步,明佑轩却不理会他,越过他的身子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多情的人,才是最无情的……”前方飘来明佑轩的声音。
三人皆往前厅的方向走去,却没留意到,远远的,有一双眼睛将方才的事情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内,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沈静初从外头回到前厅,暖雪已经回来了,旁的桌仍在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宁氏见沈静初回来,语气略带责怪:“怎么去了这么久?”
对面的沈静莲不怀好意道:“初妹妹怎么去了那么久,今日祖母大寿,可是有许多的男宾,妹妹该不会是……”
沈静莲后面半句虽然没说,但结合前面的语境,也是让旁人浮想联翩的。沈静初冷睨了她一眼,厉声道:“静初不过去了茅房一趟而已。莲姐姐,女子的声名事关重大,还请莲姐姐切莫无中生有,伤了静初的声誉,静初可担当不起‘私会男子’这个罪名!”
戚氏赶紧捂住沈静莲的嘴道:“小孩子不懂事,总是喜欢胡说。”
沈静莲挣脱了戚氏的手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只不过初妹妹去个茅房,竟用了那么长的时间,确实有趁机私会男子的嫌疑……”
“莲姐儿!”宁氏喝道:“莫要玷污静初名声!”
“哟,原来沈府的茅房是个男子啊!明某孤陋寡闻,今日才知。”明佑轩方巧迈着步子进入前厅,方才沈静莲的话,他在外间听得一清二楚,“方才明某也从茅房过来,难道明某也私会男子了?哎呀,二弟,如何是好?明日该要传出明府两位公子皆喜男色了,哎呀,还是与沈家六娘一同私会男子,真是羞涩啊……”
沈静莲脸色一黑,看到身后的明佑宇却结巴了:“明、明二公子。”
明佑轩嬉笑着说:“方才我和二弟去了一趟茅房,正巧看见沈六娘在前面出来,敢问老夫人,这算是私会男子么?”
老夫人脸色一沉,训斥道:“莲姐儿,不得胡说!”
沈静莲委屈道:“静莲知错。”
她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料到却被心仪的明佑宇撞上了,还被祖母训斥……这个沈静初,每次遇上她,便没什么好事发生!
明佑轩明佑宇两人回了座位,明佑宇看着仍是嬉笑着的明佑轩,轻轻蠕动嘴唇。
你撒谎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高了。
你没揭穿我,还纵着我,那是共犯。
我不过是不忍心看着沈六娘被人污蔑罢了。
嘿嘿,借口!
靖王爷见两个儿子回来,可惜的叹道:“你们回来得太迟了,方才那沈家九娘的舞姿可真是惊为天人,为父活了那么多年,能比的上那丫头的舞姿的,可真不多。可惜啊可惜……”
“是么?”明佑轩似笑非笑道,“一点也不可惜。二弟,是吧?”
“嗯。”明佑宇淡淡的回答,脑中不其然的盘旋方才月下的惊鸿一瞥。
靖王爷看着从茅房回来的两个儿子嘴角含春,笑得诡异,不禁狐疑,这茅房不是臭气熏天的么?合该也没什么好玩,也没什么好笑的,怎么两兄弟回来都变了个人似的?连错过了如此精彩的表演,也丝毫不可惜?
难不成还真私会男子去了?
想到这里,一向英明神武的靖王爷不由得头顶一团黑线,心中默念,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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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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