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昏了过去。。。。
我只知道后来外婆用很长的指甲“掐”我的“人中”,掐出了血,我才醒过来!
有好几分钟,我应该经历了“频死经验”:“我”轻轻袅袅地飞升到空中,在天花板下,不对!那有什么天花板!?只有歪歪斜斜的木梁,“我”懵懵懂懂地从上向下看了“我”自己好一会,看见外婆在听到我倒下的声音后,慌乱地冲向我,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叫了我几声,再扇了我几耳光后,就开始“掐”我的“人中”。。。
好像是该走了,“我”“淡泊”地眨眨眼,一股力量很自然地拉着我,转身就“非常愉快地”飘出了窗外,“我”升到空中,很自然地进入一个细长而柔软的隧道,我心里格外明白:飞出去就是天国,那里霞光万道!神和死去的亲戚们早在那里等着我!
但瞬间我突然想起:应该是什么“神”在那里等我呢?神不都早已全部被砸了吗?“我”哪还认识一个?还有亲戚。。。。完了!死去的亲戚我也一个都不认识!因为我连我爷爷奶奶的照片都从未见过,更何况祖祖宗宗的任何家传图像什么的!可能因为爷爷奶奶他们都是“地主”,老爸老妈他们是革命干部,为了与他们“划清界限”“站稳阶级立场”,为了子子孙孙不受牵连。。。。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亲人都没有,就是天国又怎么过?!这一吓。。。。
我感到鼻子下面很痛,有粘糊糊的东西,一摸,手上好多血。
外婆见我醒来,急忙端过一小碗面给我吃。那味美啊,就别提了!现在想想我外婆的“厨艺”实在高超,她下的面,她蒸的莲花白心包子,她炒的牛皮菜永远是我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后来就是走遍全中国,去到美国,外国再也没吃到那样的美味了!
当然,这也许和乾隆皇帝当年吃到的“叫花鸡”有同样的感受和心情。
那一小碗面,几筷子就没有了,我回到床上去睡,见“盐酸”气汹汹地坐在那里,他一定是误会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惊醒,只见我在“吃”,以为外婆对我偏心,我也没法对他作任何解释。
第二天一早,三弟“盐酸”提出,自己已经长大了,想自己学做饭,要外婆把他那一分口粮“称”给他,他自己做。这样他自己想做馒头,包子,花卷什么的,自己做主。外婆一听,傻了眼,“一家人分锅吃饭,这岂不是弥天大笑话,羞辱了老祖宗!”但是“元首”和我也对“自己动手做”感到好奇,也想学,就同声附议,另外,其实每个人的潜意识考量还是:“这样,我可以吃够我自己的。”是啊!“民以食为天”,况且放假有的是时间,自己多花时间围着“天”转,岂不是“很刺激”!也很值。
当时,老爸老妈都不在家住,老爸是大右派在四川会理乡下“改造”,老妈是小右派,留本单位“监督劳动”,哎,说到妈妈这个小右派还真有点邪门:
58年,她在“四川XX报”工作,当编辑,有人写来稿件,说什么“大跃进战鼓中的革命人民,可以创造‘一天等于二十年’的英雄奇迹!我妈是老实人,觉得‘一天等于二十年’这太夸张,就改成了‘一天等于二十天’!完了!那时正赶上中央下达各省市的“右派”指标在57年没有达到,正好,就这种“言论”已构成“反党反人民的右派分子”资格!我妈就被“滥竽充数”成了一名“指标右派”!
我妈妈曾深有感触的告诉我们那时的她的心情: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背叛了家庭,背叛了自己的父母,走到革命队伍里来,难道我们的决心还不够大?就这样我们就成了反革命右派,XXX是在开玩笑吗?”
从此,她惨遭撤职查办,天天不再坐办公室改稿子,去楼下楼上“劳动改造”:冲厕所,扫地,倒痰盂!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啊!落到任何人身上你“想得通”吗?后来当局承认了“反右扩大化”,不该为反几个右派而错误地将“反右斗争”“扩大”到55万人,原来不光是我妈是被“扩大”的,我老爸也是被“扩大”的。其实,我们头上的“右派分子家属”帽子也是被“扩大的”。这样算,为了几个“真右派”而被“扩大”受牵连而白白受了二十年折磨的人达几百万人哪!又说远了。
可不,老爸老妈都因“冤情在身”不在家住,只有“虚君之权”的外婆一人带我们三兄弟过,见我们三兄弟“串通一气,与她作对"也无赖,只好依了我们。
这样,在外婆的“指导”下,除做暑假作业的时间外,我们三兄弟几乎全“泡在”家里学做饭,学蒸馒头,蒸包子。。。这样既满足了我们对馒头包子的好奇心,还挺“省油”,因为三个缸都没有“启动”。
但我们慢慢还是意识到,无论怎么“省油”,但东西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仍然制止不了我们那越来越紧贴,越来越萎缩的“正在发育长大”的胃。
于是,我们开始研讨我家东边的田野我们还从未去“踏”过,是“开发东部”的时候了。
一天,三个气缸同时发动,大家盘算好,这次若发现猎物,则由“盐酸”放哨,元首,元二同时下手!绝不再等到晚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