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脚步腾腾的走到帐当中一站,陡地一声大喝,左步跨出,双手握拳,呼啸一声身形跟进,一个“金鸡dú lì”,干净俐落,虎虎生风。
一个起手式站定,他便一招一式地演练开来。弓步砸肘、转身掏拳、马步右劈、左劈挂、虎抱头……每出一招,他必大喝一声,声如霹雳,拳似雷霆,看得众人满眼都是他的拳影,满耳都是他的暴喝,看得人心旌摇动,神眩目驰。
“好!陈将军当真厉害!”听说陈将军要和比武冠绝对决,几个胆大好信的士兵都偷偷的掀开帘子在门口处观察,见到陈就这等刚烈的拳法,不禁赞叹起来。
受到鼓舞的陈就更加得意几分,看向魏延的眼神全是挑衅。又开始大开大阖的施展开来。这“碎石拳”属火,xìng烈,一触即发,一点就炸。每招每式绝不拖泥带水,束身就固定,展身就发手,招式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陈就说是热身,但是这套干净利落的动作都把所有人给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魏延歪着头不惜理睬他以外,包括孙翊在内的众将都是被陈就这番眼花缭乱的“碎石拳”给深深折服。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溜须拍马有一套,看来还是真有些真功夫的!”黄祖看向陈就的眼神有些赞赏。
看到这点,黄shè心中更是高兴:“这陈就没想到也有一番功夫,终于有场好戏看了。”
只是魏延有些不耐烦的道:“真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你没完了吗?一会儿可就要天黑了!”
陈就已经完全被魏延惹怒,此时得到了众人的鼓舞,当下也不再犹豫,怒吼一声:“鼠辈找打!”
说着腾腾的一个大步就向魏延冲去。那脚力十分惊人,踩在地上甚至都发出“咚咚”的声音,更是让众人赞叹不已,喝彩不断。
只见陈就紧握着砂锅一般大小的拳头,如同虎豹之势向魏延肋下攻去。
“呔!看招!”
“啊!”
喝彩声戛然而止,瞬间帐内就变得死一般的安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吸着凉气。
一招,就他妈仅仅一招!
就在陈就挥拳就要打在魏延肋下的电光火石之间,魏延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个闪身顺势抓住了陈就的胳膊,同时伸腿猛地一踢他的膝盖,借力用力的一拉,陈就的身子就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竟是一个狗啃死的动作!
“陈将军的动作好生优美,就像树上的鸟儿!”魏延微微一笑。
“好!魏壮士当真是猛士!罕见的猛士!”吃惊过后,黄祖第一个鼓掌。
“大帅过奖了!”魏延微微躬身,刚才的那种轻蔑戏谑的表情也消失。
黄shè从来没有见过身姿像魏延这要矫健的武将,就算是江夏城中武艺最好的苏飞都不可能轻描淡写之间打倒陈就,一时爱才之心更甚,赶紧起身苦苦乞求道:“父亲,这魏壮士,便让他跟随儿子吧!”
这已经是黄shè第二次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若是以前,他都是有求必应,可是黄祖此时对黄shè已经心有芥蒂,再加上这魏延的武艺实在太过惊人,他实在是想留在自己的身边,便好言笑道:“此人为父自有他用,哪rì再寻得勇武的壮士,再交给你便好。”
“哼!”黄shè面sèyīn沉,冷冷的坐在了地上。
“陈将军,还不起来吗?”见识到这陈就原来是个花架子西贝货,黄祖也就不需给他留有情面,冷哼道。
“嗯哼!”陈就一声痛苦的呻吟,双手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终于爬了起来,转过身来朝着黄祖的方向跪倒,痛哭道:“大帅啊,末将无能,给您丢脸了……”
“给我拉出去!”黄祖顿时大怒。
不是因为被陈就的语言惹怒,而是被他那副惨不忍睹的熊sè样给气的。因为那陈就被魏延重重一摔,鼻子猛.撞到地上,鼻血竟然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此时已经流的满嘴都是,看得渗人。
“大帅……大帅,末将这次没发挥好呀大帅……”被两个士兵向拖死猪似的拖走的陈就一直在大呼小叫,过了好久,声音才渐渐的消失。
此时大帐中极其安静,甚至连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众将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大怒中的黄祖。只有魏延一人仍然是面sè不变,从容不迫的站在那。
“哈哈,魏壮士当真是好武艺!”黄祖脸上的狰狞愤慨消失,换上了一副大笑的神sè,欣然道:“我军中向来都是功有赏、过有罚。今rì被魏壮士的武艺所折服,不知可愿……在本将身边做个亲兵队长?”
对于魏延的官职封赏,黄祖有些犹豫。
以他的能耐,就算是封个将军也不为过。只是他考虑到这魏延毕竟是初如行伍,如果冒然提升太快,恐让些老将不服;再则就是这魏延的xìng子狂妄,桀骜不驯,虽然跟忠诚度没什么关系,但是终究是不怎么好控制。
如果就这样让他出任将军独自带兵,让黄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就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多加调教更加合适。
“这样的勇士不给我也行,但怎么也要封个将军吧?竟然当一个小小的亲兵队长,当真是大材小用,难道你就这么怕死吗?”黄shè对于黄祖积怨已深,此时已经是越来越深刻入骨。
魏延来到这大帐中已有多时,一直是保持着这个站立的姿势,保持着睥睨八方的姿态。听到黄祖这句话,终于膝盖一弯,单膝跪在了地上。只不过也不知道他是给黄祖下跪,还是给黄祖身后的孙翊下跪。
“魏延必定努力效命,报效今rì大帅的提携之恩!”魏延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尤其是在“效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了让黄祖大喜。只不过听在孙翊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
……
江东,吴郡,陆府书房。
书房中有两个十仈jiǔ岁的青年,陆逊和徐盛,正促膝而谈。
“江上一场大战,江夏黄祖大败,已无东进的可能,再无威胁。为兄得到最新的消息,孙策兵锋南下,直指豫章郡。并派出了顾伯父率先进城陈明利害关系,果然那华歆位当世俊杰,颇识时务,已然开城投降。”
陆逊口中的顾伯父正是顾雍。因为他的姑姑陆悠嫁给了顾雍的弟弟顾徽,这样称呼并无过错。
徐盛正坐在陆逊的对面,两人之间仅仅是一张小桌几,上面放着茶具热水,更显的气氛亲近随和。不过听到这话徐盛却有些心惊,有些激动的道:“平定了豫章郡,这么说他孙策就要带兵返回吴郡了?”
陆逊点了点头,徐徐道:“正是。孙策已经任命孙贲为豫章太守,周都督依旧留守掌控前线战事。他则率领大军正往吴郡的路上。”
徐盛长吁了口气,有些忧虑道:“孙尚香那小丫头,三夫人,四夫人如今都知晓大哥没死的消息,这如果孙策回来说走了嘴,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孙翊、陆逊、徐盛三人已经结拜,这称呼也自然就有所转变。
听了徐盛的话,陆逊摇了摇头道:“三夫人自不必说,那孙丫头也是个机灵人物,当真不会走嘴。最令我担忧的就是那个看似清雅平静,实则蛇蝎心肠的四夫人。
虽然我等手握紫金鸳鸯刀可以取其信任,但是这种女人,始终不是我等所能够掌控。而且如今袁术已亡,她更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徐盛点头称是道:“二哥所言极是。那四夫人虽是个女人,但是手段之狠毒便是我们这等男人都看不下去。大夫人吴氏已经怀胎近五个月,却被她下药脱胎,当真是可恶可恨!
不过好在她此时也正在孕中,大腹便便行动多有不便,即便是想掀起什么风浪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恩……”陆逊微微颔首,思忖了片刻后又道:“孙策既已在返回吴郡的路上,那……大哥那边的事也该有了几分眉目,是到了从江夏撤出来的时候了!”
徐盛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正是,江夏地界何等凶险,还是早些离开才是。二哥,要不我现在就快马赶去江夏,迎接大哥吧?”
陆逊挥手做了个下摆的姿势,轻轻笑道:“大哥在江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弟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我等还是把吴郡的事办好,这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大哥那里,我们就这样远远观望,实在是殚jīng竭虑,连觉都睡不安稳啊!”徐盛按着陆逊的要求又重新坐了下来,然而话语中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急切。
陆逊沉思片刻,毅然道:“这样吧,与‘庆轩布庄’的魏公子联系一下,让他们那些常年走货的帮些忙,换人不换马,骑着我的‘白鸽’,前去迎接大哥!”
“白鸽?”徐盛亲自骑过一匹千里马,这马一旦奔腾起来,便是千军万马都难以抵挡。听到这话,顿时大喜,也终于有所安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