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ri不见,柳毅、白面军师已憔悴了很多,便是如车公烈这等武人,也有些神情狼狈,可见那地牢生活也不怎么舒坦。
柳毅踉踉跄跄的上了城楼,望了望城里城外的战斗,心中了然,冷笑道:“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
“放肆!”阿南沙、阿克沙怒瞪双眼,手压弯刀,威压着柳毅。
王越压了压手,说道:“柳毅,多说无益;现在机会给你了,若你能化解了天目城之围,你要什么,随便开口,荣华富贵,只要我王家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办来;若你敢动歪心思,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王越突的消失在众人眼前,下一刻,已立在了城垛边上,一声轻喝,寒光闪动间,只听“咔嚓”一声,那如臂般粗壮的铁索应声而断,哗啦啦的摔下城墙,飞桥上几百胡人惨叫着掉入城下,看样子,十有**是活不成了。
“呜噢……呜噢!”
众军齐声欢呼,士气又涨上三分,英勇之下,再一次将胡人清出了城墙,将战争再一次拉回起跑线。
柳毅惊惧的望了望王越手中巨剑,咽了咽唾沫,缓声说道:“这个自然。若无把握,我柳某人岂会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只要按着我的计策行事,保准不出五ri,必解了这胡人之患!”
“哼!”王越冷哼一声,向左右打了个眼sè。阿南沙兄弟分左右驱散人群,空出一大片空地,留给王越等人。
王越说道:“好了,你说,是何计策?”
众人盯着柳毅,便是白面军师,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计策来,倒是很好奇,想要看看这公孙度的首席军师,能说出什么妙计来。
柳毅环眼四顾,踌躇满志,得意的低声说道:“反间计!”
“反间计?”众人疑惑。白面军师沉思片刻,说道:“柳别驾的意思,是离间胡人?”
“不错!”柳毅道:“公孙度、公孙权费尽心机,联合了所有胡人;但这些胡人为的什么?无非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有的人为了财,有的人为了地,有的人为了权,有的人,纯粹就是来凑个热闹,想趁乱分上一杯羹!这些胡人本就各怀鬼胎,各不同心,只要我们稍使手段,保准让他们的联盟顷刻即覆!”
众人听了柳毅的分析,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在刚刚还觉得难缠的胡人,此时看来,反倒似不堪一击一般,随自己怎么玩弄!
白面军师点头说道:“不错!柳别驾此话不假;当年中原十八路诸侯讨董,百万大军围攻虎牢关,声势何其浩大,还不是攻了近半年,功无寸近?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各路诸侯各怀异心,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兵力受到大的损伤,谁也不想自己得的利益少别人一分,才导致的盟军解散,最后讨董之事不了了之!”
“嗯!嗯!”
“有理!有理!”
王越斜眼瞧道:“那依你之计,我们当如何做?”
柳毅眼珠一转,转头对白面军师笑道:“二当家的,您说呢?”
白面军师一愣,没料到柳毅来这么一手,这小子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柳毅的反间计,自己大约能猜到怎么āo作,但若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却是福祸难料!成,则有好处大家一起赚;败,则有难大家一起当,柳毅这小子,轻轻一句话,却是把自己绑在了车上!
白面军师很不爽,不愿当这个冤大头,冷笑道:“柳别驾不是早有定计么?何来问我?”
皇甫天心在一旁听了很久,也看出了柳毅的心思,却是最讨厌这种害人害已的小人嘴脸,不由叱道:“柳毅!让你说你就说,叽叽歪歪跟个小娘们似的,再不说,我便让阿南沙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说着,阿南沙应声压了压弯刀,吓得柳毅缩着脖子不敢再啰嗦了,招呼着王越众人,聚头一处,低声的说着自己的计策。
王越听完,皱眉道:“这样可行么?若是他们不退兵怎么办?若是他们反包围了我们,怎么办?”
柳毅满怀自信的说道:“放心!他们一定会照着我们的计划走的!五天之内,他们的联盟必定破碎!”
王越仍是有些怀疑,毕竟事关重大,转头望着众将,问道:“你们看,此计可行否?”
众人小声议论着,虽无人表态,但看表情,却是大多持赞同的态度。
王越转头问道:“老师,您怎么看?”
童关沉思道:“少爷,柳毅此计虽然冒险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最重要的是,柳毅的三步计划却是可以分着进行。若第一步成功了,我们再行第二步;第二步成功了,我们再行第三步。只要避开了失败的情况,多半是没什么危险的。最多,损失的不过一些钱财而已;但我们王家,最不缺的,便是钱财!”
王越细细一想,觉得童关说得有理,便点头说道:“好!就按柳毅的意思办!只是……谁去做使者?”
众人相互看了看,却是竟相争道:“我去!”“我去!”“我去!”
大家都知道,这第一步很关键,也很危险,一个不好,便要粉身碎骨,一去再不复返!但为了王家,为了天目城,却没有哪个人愿意当孬种,争相着前去!
王越一个人一个人的看着,从童关到天心,从阿南沙到檀石托兰,虽勇气可嘉,但似乎都不是最佳的合适人选。谁去呢?王越挠着头郁闷了。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柳毅站了出来,说道:“还是我去!”
众人瞬间停了争论,一齐望着柳毅;王越疑声道:“你去?你不会先一步逃跑了?”
皇甫天心附合道:“就是!你小子不会是想叛敌?不单逃出生天,还带着王家的情报,带着王家的财宝!你小子心好毒哪!”
天心的话一板一眼,说得跟真事儿似的,使得阿南沙的刀,又下了一分,这一次,是真的切进了肉里,丝丝鲜血,随着阿南沙有意无意的抖动,顺着刀背,滴滴嗒嗒的掉在地上。
柳毅尽管心中害怕,但这一次却豁出去了,默不出声,不反抗,不躲避,只是静静的盯着王越,等着他的判决。
王越也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柳毅,试图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疑点,发现什么破绽,以免自己上了他的当!
两人就这么相互盯着,谁也不说话,大殿上一片寂静,等着王越的决定。
良久,王越咬牙沉声说道:“好!就派你去!”
“师父!”
“王大哥!”
“少爷!”
众人齐声大呼,多有反对。
王越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毅身上,见他表情,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他!”
柳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抱拳说道:“柳某必誓死达成所命!决不负王大人所托!”
“去!”
王越挥挥手,眼望着皇甫天心不情不愿的带着柳毅去准备了,高声呼道:“鸣金收兵,高挂免战牌!”
胡人们不明就里,虽没有立即收兵,倒是缓下了攻势,接着又被王家军打了个反击,全数退下了城墙;再进攻,却没什么士气,不得已,只得收了兵,派出探子四处打探,想看看王家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这一探,却把众胡人吓得心口狂跳。确切的说,是东、南面的胡人,包括沃沮、东濊、高句丽、三韩、挹娄等十余小国,无不疑心大起,纷纷到中营大帐中质问总联络人公孙权。
公孙权也是刚刚得了消息,气得火冒三丈,踢翻了桌案,怒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去,把他们的联络官找来,我倒要仔细问个清楚!”
没多久,乌桓、鲜卑、匈奴、夫余四国的联络官来了。但这四个联络官也是刚刚听说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为自家主人打着掩护,含糊其词。
不说还好,这四人一打马虎,其余十几国更是疑心了,纷纷叫嚷着要四国给个说法。
四名联络官确实不明情况,抹着大汗,左右解释着,却是越摸越黑,最后弄得众人不欢而散,联盟军果然如柳毅所说,顷刻即覆!
王越在城楼上一直观察着胡人的动向,见西、北二营全无动静,而东、南二营,竟人来人往,穿插走动不断,看似热火朝天,仔细看,竟发现各国居然开始划清界线,隐隐透一丝裂痕,不由拍掌笑道:“好!好!柳毅的计策,成也!”
白面军师望向西、北面,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说道:“柳别驾好算谋!吾佩服!”
童关抖着花白胡须,激动的说道:“少爷,那现在怎么办?执行柳毅的第二步计划么?”
王越再一次仔细看了一遍四面胡营,思考来思考去,咬牙道:“执行!今夜,便派出所有王家军,出城突袭,务必要击溃南面敌人,若有可能,再去转战东面,将东面之敌驱逐!”
“是!”
童关、阿南沙、阿克沙齐声高呼,噌噌噌下城墙,调兵遗将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