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九方慕华顿时不淡定了,她儿子是青龙国储君,未来要继承皇位的,怎么能娶这样的女人为妻?这位白宗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说起来,还不是希望星云宗和青冥宗能够结盟?岂料那林妙音乃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被元无华当场拆穿,母后你没看到风擎天和林妙音的脸色有多难看?所以,我才决定自我逐出星云宗,今次去不过是大家各得所需而已。”
“也罢,这个白宗主太不着调,怎么能做这种事?若是他真的逼你娶了那女人,母后定要找他算账!”
九方慕华愤愤不平的说着,目光又落到床榻上尚在昏迷且青丝成雪的元无华,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不能负了她,至少她为你付出如此之多。”
“母后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她将是我毕生挚爱,终其一生我都不会再娶别人,更不会让她伤心。”
萧月朔坚定地说道,目光中带着决然,九方慕华动了动嘴唇,恐怕是年少时她和萧自珏之间的矛盾影响他,想来是他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你要娶老大?难道你怕断子绝孙?”
慕容永蓦地冒出一句,疑惑的看向他,又看看自家老大:“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能有孩子的吧?”
二货!青霄上人在心中恨铁不成钢,怎么着都是在自己手底下调教过的人,怎么就这么蠢?意思还不明显?偏偏要别人提醒他?
“慕容,你还看不明白吗?”凌华颇有些无奈,这人又呆又萌,关键时刻还会掉链子,他俯身到对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顷刻间,慕容永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不可思议的大喊:“老大居然是女人?!”
“什么老大是女人?你们在说什么?”
疑惑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西陵燕和慕寒一群人齐齐走进屋子,却在下一刻见到面色苍白,银发散落的元无华后,猛地变了脸色:“无华,这是怎么了?”
慕寒虽然是元无华一手送入青冥宗的,但他是不折不扣的二长老一派,因此即使回到青冥宗也无他的立身之地,风擎天和二长老之间彻底翻脸,如今除了效忠于他的人,其余反对他的长老全被关押起来,连弟子也是,他更是回不去,作为少主的最有利竞争者,他会是风擎天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救某人放了不少血,连头发都白了。”
慕容永在一边说着,眼睛狠狠瞪了萧月朔一眼,颇有几分不忿。
“萧太子……这是?”西陵燕看向萧月朔,慕容永的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肯定不会让她出任何事的,你们放心吧。”
“小徒弟只是身体支持不住,休息个几日自会恢复,可惜头发却是不会回到原来的颜色,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青霄上人叹息着说,不过能把性命保下来已经算不错,这个方法太过逆天,不付出点代价是绝不可能的。
“我和慕寒他们已经查探了青冥宗现在的情况,凌若尘已经俨然是青冥宗的掌控者,风擎天听命于他,天机门已经选择投靠青冥宗,除了星云宗还在苦苦支撑,据说并不愿意屈服。”
西陵燕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说出来,心中是满满的苦涩,对于天机门的失望,难道连哥哥都选择与青冥宗狼狈为奸?
“玄冰宫情况如何?”
阿忆有些急切的问道,毕竟按照玄冰宫的行事作风,恐怕也会做出和星云宗一样的选择。
“放心吧,玄冰宫的地势易守难攻,而且已经全部戒严,听闻宫主下令张开一直流传下来的结界,青冥宗即使想动手也是有心无力。”
闻言,她这才松了口气,青霄上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玄冰宫的存在比上三宗更久,青冥宗不敢轻易招惹的。”
“有一点倒是很奇怪。”
慕寒回忆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面带惊异之色:“青冥宗最近似乎很神秘,我也是从一名关系尚可的低位弟子那里知晓的,他们弄了不少小孩子带到宗门内,说是培养新人又不像,毕竟那些孩子年纪太小了,起码也要个几年才能看出效果吧?那么这是为什么?带这么多的孩子?”
“那些孩子……恐怕是!”
经历过朱雀国一事的慕容永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要拿那些孩子做最阴险恶毒的事,用童男童女的鲜血复活死去之人,我和无华在朱雀国就遇到了,前些日子国都有不少孩子无缘无故失踪,后来被我们在青冥宗的一处据点发现了,孩子们都被关在地牢中,神情呆滞,显然是被吓坏了。”
“难怪……除了用玉玺之外,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人血祭奠,而且还需要童男童女的鲜血来祭奠,起码需要八百个童男童女的鲜血。”
“莫怪乎,前阵子你父皇也修书一封给我,说是国都的孩子无缘无故失踪,至今没有头绪。”
九方慕华前阵子一直想不通的事情迎刃而解,原来如此。
“风若隐,风若隐不是死了吗?难道是为了他?”
西陵燕猛地想起密宝大会的事情,风若隐为了救人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下,不就是对风擎天的报应么?那么死去的人复活,除了他还会有谁?
“极有可能,不过这种方法风擎天应该不知道,是凌若尘一手控制的,难怪风擎天对他死心塌地,原来是有这一层。”
青霄上人若有所思,当然在场的人都不会想到复活风若隐实则是凌若尘的主意,当然更不会明白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深刻爱情,正是百年前的腥风血雨和如今的孩子事件的起因,估计外人知晓了全部得吐血。
“那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否则那些孩子恐怕会……”
“不错,这实在是丧心病狂。”
“那个男人,早在百年前就是疯子了。”
青霄上人当年还年纪小,却也记得很清楚,那一场场杀戮,惊起一片滔天巨浪。
“那我先上星云宗联合他们,起码比我们势单力薄要来得好。”
萧月朔还是决定去星云宗,青霄上人同样招来阿忆:“你回玄冰宫把事情全部告知宫主,让他们尽快做出决定。”
“是,阿忆知道了。”
于是,两路人马分别走向两个方向。
星云宗。
“言悠,你对近日的事情如何看?”
白宗主斜睨身边的弟子,淡淡问道,实际上他最中意的毕竟还是九方月隐,可惜那孩子甘愿为了个元无华离开星云宗,实在是气死他了!
“启禀宗主,我觉得如果和天机门一样投靠青冥宗,恐怕太侮辱星云宗的名声,何况以往星云宗都在青冥宗之上,风擎天早就看我们不顺眼,只怕会故意刁难。”
“不错,本宗主也是这么认为的,除非把青冥宗连根拔起,否则接下来等到青冥宗壮大,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
白宗主点点头,面色极为凝重,言悠也算有才华,不过私底下他的心还是偏向九方月隐,那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而言悠并非是他培养的,一直都是大长老代劳,无论如何终究少了几分亲近。
“不如与玄冰宫合作?下三宗中翎羽宗已经废了,其他两大宗门据说不敢招惹青冥宗。”
“是啊,青冥宗有那个凌若尘,简直是噩梦,本宗主听师傅说过此人的事情,百年前掀起的那场腥风血雨,终究是作孽。”
“那……宗主是否觉得和玄冰宫合作才是最好的?”
“确实,现在能够与青冥宗抗衡的也就剩下玄冰宫,还有这星云宗。”
白宗主淡淡开口,面上不起任何波澜,正当言悠想要说话时,一名弟子匆忙的冲了进来,一副极为惊愕且不可置信的表情。
“宗,宗主……外面……外面……”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还是没听清对方是什么意思,白宗主不由的沉下脸,怒喝道:“究竟是什么事?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最近青冥宗的事情令他心情极为恶劣,碰上这样的弟子,更是火冒三丈。
“是九方少主回来了!”
那名可怜的弟子在威压下终于坚持说完了,却见自家宗主像是一阵风那般大步朝外面掠去,言悠嘴角弯了弯,他是知晓九方月隐真正身份的人,看来主子还是选择与星云宗合作。
那位前来禀报的弟子,终于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位现任少主,他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语,顿时脸色苍白,他似乎在现任少主面前还说了九方少主几个字?
“你抖什么?本少主会吃了你吗?”
不会吃了我,可是会剥了我的皮啊!我居然在现任少主面前提到了九方少主,不会拿他出气吧?
“退下吧,记住千万不要多嘴,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在元无华身边学会了不少威慑他人的招数,这番话立刻让那名弟子连连点头,任谁都不会高兴的听到前任的名字吧?尤其前任少主还是更得宗主的心意。
“逆徒,你还知道回来?”
白宗主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的问道。
“白宗主,我今日来是为联合对付青冥宗而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白宗主顿时语塞,他一直以为九方月隐回来是想要重新要回少主之位。
“白宗主,我既然放弃了少主之位,又怎么还会贪恋?我今日来不过是关于青冥宗一事,想与白宗主商量一回。”
“哦?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与我商量呢?”
既然他给脸不要脸,那自己又何必想着做别人的师傅?
“白宗主真以为我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未免太自信了些。”
闻言,白宗主这才发现九方月隐的容貌依旧和以前一模一样,可一头银发却变成了墨发,少了以往的优雅从容,多了高高在上的凌人之势,与从前当真是天差地别。
“你究竟是谁?”
他面带警惕之色,自己的徒弟居然是别有用心,偏偏他还想着大力栽培对方?真是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我原来的名字九方月隐,九方乃是我母亲的姓氏,我真正的名字是萧月朔。”
萧月朔?这不是青龙国萧太子的名字么?白宗主眸色惊疑不定,这个他信任了多年,加以栽培的弟子居然是青龙国的太子?
原来一直出现在人前的萧太子只是假象而已,怪不得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而是从一开始,萧太子就是伪装的,他没有展示自己的真正容貌,却以九方月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星云宗。
“你这般欺骗我,你觉得我会与你合作么?我也不是那么会隐忍的人。”
“呵呵,合不合作并非宗主你说了算,你一人做不了什么决定,如果星云宗的上上下下都同意与我合作呢?你恐怕是无法决定的,不是么?”
萧月朔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的每一步都是计算好的,绝不会出差错。
“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决定不代表这是整个星云宗的决定。”
“宗主,萧太子。”
言悠正好走来,见到两人,朝萧月朔拱手作了个揖,又恭敬的喊了一声。
“言悠?你也知道他是青龙国太子?”
白宗主指着眼前的男子,质问道。
“这是自然,宗主您必须要和萧太子合作,而且还有玄冰宫的加入,想必青冥宗也得有所忌惮。”
“你……你是萧月朔的人?”
“不,这个您误会了,我当然不是萧太子的人,因为我是暗香楼的人,也是元世子的人。”
言悠笑眯眯的说着,言语中一派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给白宗主带来怎样的冲击。
“无论如何,还请您能够识大体,否则暗香楼不介意弄个真正的宗主代替您。”
“你!”白宗主不可置信,星云宗的前任少主和现任少主竟是这样的不简单,而他一点都没有发现!这才是最可怕的。
尤其是言悠,他进入星云宗足足有十个年头,他就比萧月朔晚了两个月,而那个时候元无华也就是个六七岁的毛孩子,却私底下有这样的盘算?
“言悠,你家主子在柳州,不会有事的。”
“主子的本事我最清楚了,所以萧太子也不用提醒我。”
萧月朔重新看向白宗主,道:“那么还请白宗主能够同意结盟,我们是无所谓,可对您来说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白宗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横行霸道了这么些年,最后被两个小辈算计了?
“星云宗之中我早就拉拢了一半的弟子,至于言悠你也拉拢不少吧?”
“呵呵,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我觉得会有很多人选择合作吧?白宗主,你要是犯了众怒,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你们!”
白宗主立刻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瞪着两人。
“那么,就请白宗主选择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白宗主面色铁青,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好,本宗主答应你们!”
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受人胁迫?打鹰多年却反被麻雀啄了眼睛,实在可恨!
“白宗主,这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的损失,难道你想看着青冥宗坐大?然后把星云宗给吞了?想来星云宗一直坐稳上三宗之首的位子,你甘愿让出来?现在青冥宗有凌若尘撑腰,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天机门是个墙头草,你觉得天机门会因为什么大义站在你这边?到时候你就是腹背受敌,前有青冥宗后有天机门,下三宗如今也龟缩不出,就算真的可以出头,可他们实力不够。”
言悠慢条斯理的说着,听得白宗主脸色越来越凝重,实际上这件事他何尝没有考虑过?而言悠只是直截了当的指出,连后路也没给他。
“不错,现在青冥宗大肆捉了不少孩子,似乎要用于某种邪恶的阵法,这事白宗主没听过?”
怎么没听过?连他星云宗里有几个年纪小的弟子也无缘无故消失了,本来他并没放在心上,但外面的城镇也出现这种事,调查之下全部指向青冥宗。
“当然听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们,自然不会反悔。”
没错,星云宗一直是上三宗之首,岂能让青冥宗踩在头上?就算风擎天有那个什么凌若尘也不行!
密室中。
“准备好了吗?”凌若尘看向身后的风擎天,冷冷的问道。
“全部准备好了,来人!”
话音刚落,几名弟子提着封闭的竹桶出现在石门外,随后一个个走入密室中,将竹桶放在地上,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们双目无神,面无表情,动作机械,显然是被人控制的傀儡。
“让他们按照我画出的阵法倒入,一点都不能漏下。”
“是!”
风擎天一声令下,竹桶被揭开盖子,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恶心作呕,这就是那些童男童女的鲜血,浓稠深厚的血液,足以说明里面有着多少无辜的年轻生命枉死其中。
血液顺着画出的阵法慢慢流淌开来,大约一个时辰后,鲜血流满了阵法的凹槽,整个密室中散发着血腥味,风擎天差点受不了吐出来,几个傀儡则是按照凌若尘的意思,同时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落在冰床周围,很快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最后一个个倒在地上,瞬间气绝。
凌若尘站在最前方,口中念念有词,瞬间红色的阵法散发出一道道红色的光芒,遮盖住了冰床上的身体,红光中若隐若现的尸体慢慢由苍白僵硬变得开始红润。
“我们先出去!这个阵法要运足两天两夜,之后他就能活过来。”
“是,属下知道了。”
风擎天一直疑惑为何凌若尘要复活他的儿子,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好消息,起码他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再次有了希望。
“这是哪里?”俊朗男子从散发着寒气的床上坐起来,疑惑的看着周围的情形,皱了皱眉,然而脑中一阵钝痛,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冰床上的寒气刺得他身体发抖,起身走下冰床,而在此时布满了鲜血的阵法一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石门被打开,首当其冲的是凌若尘,后面是满脸激动的风擎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隐真的活过来了?
“若隐,你醒了?”
风擎天率先开口,眼中满是愉悦。
“你是谁?我又是谁?若隐是谁?”
此话一出,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孩子,你怎么连爹都不认识了?”
“你是我爹?”
“对,他是你爹风擎天,你叫风若隐。”
凌若尘微笑着开口,复活过来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忘记过去的一切,可这是如他所愿,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不会再有一些无聊的人夹杂着,他的空白将由他来填写!
“那你又是谁?”
“若隐,你怎能……”
不等风擎天说完,凌若尘直接打断了他,道:“我叫凌若尘,是你的夫君,我们是相爱至深的恋人,你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我千辛万苦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这回风擎天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凌若尘,却在后者漫不经心但充斥着威压的目光下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们都是男人,你如何会是我的夫君?”
风若隐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也不是傻子,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
“当然可以,在你失忆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同样身为男子为何不能相爱?你忘了我们曾经有过的温馨?”
或许是对方的眼神太过热切,太过真诚,他怔了怔,下意识的愿意去相信,那样的真挚,那样的炙热,绝不是骗人的。
“我们真的是恋人?”
“你要我说几遍呢?我们真的是相爱的恋人,你最喜欢叫我若尘,你是若隐,我们就像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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