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镜里映出一个明眉皓龄的妙龄少女影子,白齿红唇,眉目如笼着烟雾般,像是跟自己以前有了天大的区别,像是刚刚进了空间没一会儿,她又变了些,气质好像隐隐也有了些变化,看起来比之前的自己好像更出众了些,容貌还是那副容貌,可不知为什么,眉眼就是要更精致了些,那微微带着红云的脸颊,洋溢着健康与娇媚,这是人参的功劳!苏丽言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人参的功劳,不由又惊又喜,不过照顾徐氏一整晚,自己却不能是这副模样,不然必定会让人觉得自己偷懒不尽心,苏丽言咬了咬嘴唇,看了徐氏妆枢一眼,连忙站起来去院子里走了一圈,回来时果然脸色白了起,她又找了些青色泥灰,在眼睛下头细细抹了一圈,这样看起来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确认再也不见之前的风情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到了辰时中了,是给太夫请安的时间,徐氏这会儿还没醒来,苏丽言目光往床上溜了一圈儿,眼里露出讥讽之色来,反正她也歇不了一会儿,这口气出得太快了,她心里还不平衡,让她睡一会儿,正香时被人叫起来,估计还得更痛苦一些。苏丽言顿了顿,又看了看镜子,确认镜子中自己一副憔悴不堪苍白惹人怜的表情,才满意的松了口气,带着连瑶以及另两个新挑上来不久侍候在身边的小丫头往太夫人的梅院走去。
太夫人余氏刚起没多久,还在厮条慢理的吃着早膳,照例是苏丽言头一个过来了。余氏眼神往她身上瞄了一眼,也没打招呼,自个儿就又低头由着人喂饭。
苏丽言也不以为意,只是余氏可以摆谱。[.YZUU点om]她却不行,规规矩矩的先给余氏行了礼,才站到一旁布菜。余氏也没搭理她。在她看来,苏丽言早些过来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她就是想求着自己,讨好自己喜欢她而已。吃完了东西,苏丽言刚拿了帕子给余氏抹嘴,王氏等人就过来了,看到苏丽言的动作。王氏嘴角撇了撇,却是没有出声讥讽,这情况不正常得连她两个儿媳妇都诧异的看了她好几眼。
“二婶来了。妾身给二婶问安。”苏丽言笑咪咪的给太夫人细致的擦了嘴,才给王氏福了一礼。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她自己做得一丝不苟。丝毫不给人留挑剔她的地方,给余氏擦嘴这样的动作就算不是出自她的真心,可也做得尽善尽美,让人找不出一丝不美来,反正都不是真正的孝敬,王氏瞧见了,她也没丝毫羞怯的,反倒大大方方。
“凤卿媳妇儿来得可真是早!”王氏皮笑肉不笑的,说的话却令苏丽言觉得耳熟。想了许久,才想起这是郭氏平日最爱的酸溜溜话,没想到王氏不仅说了,连语气也与郭氏差不多,不由就想笑:“二婶来得也不晚,只是妾身刚从大夫人房里过来。可能顺路了些,就早了。”大夫人徐氏的兰院离太夫人余氏的梅院虽然不远,可也没近到哪儿去,至少和王氏的竹院比起来,距离就算要近一些,可也近不到足以使苏丽言这么快来侍候太夫人吃晚了饭!
王氏不住冷笑,但却没说什么,苏丽言这丫头看着温顺,可嘴皮子却是个不饶人的,她就是傻了,也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事儿去惹她,毕竟她身份在那儿,又嫁了太夫人余氏喜欢的孙子,不管她怎么讨好,余氏又不会多喜欢她一分,争这些义气只是给这丫头递柄子收拾自己,王氏这会儿想得开了,也不跟苏丽言计较,当下闭嘴不说了。[.YZUU点om]只是她想通了,却叫别人吓了一跳,尤其是熟知她性子的两个儿媳妇,相互望了一眼,眼睛里都带了些不敢置信之色。
徐氏昨日生了病,这会儿正卧床不起,大房郭氏也爬不起床,老二身边又离不了人,因此整个大房只得苏丽言一个人过来请安,余氏脸上有些不好看,但想到儿媳妇病了,就算是生气,也没来由因此发作,免得落下刻薄名声,只是到底脸色不好看,吐了漱口的水,才脸色不虞冷笑:“就她们两婆媳是个身子娇弱的,一天到晚可跟那兰花般,一丁点儿事也受不得!”她其实知道徐氏二人生病与王氏有关,不过作为母亲心里都要厚此薄彼,更别提对儿媳妇,人家的孩子践踏起来不心疼,再加上余氏眼见着就快过生辰了,偏偏徐氏生了病,难免就觉得晦气。
苏丽言听余氏发作,低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心里却是一片冷静,对于太夫人说徐氏和郭氏坏话,丝毫反应也没有,余氏转头看她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平日也就老实,那郭氏起不来床,不还不有赵氏吗,头一回吃亏,这回也学不乖,一天到晚的去守着,她也没见得对你多几分好脸色!”语气有些不好听,纯粹是迁怒了,苏丽言心里冷笑,平日余氏也没见得对她有多好,这会儿却像是恨她不争气般,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好心!而且余氏这话绝对不是为了她好,以她平日的为人来说,苏丽言绝对有理由相信,余氏这话是在为接下来她要说的事儿铺路呢!
果然,太夫人余氏说完这话之后,看苏丽言没什么表示的样子,眉头就皱了皱,心里有些烦闷,觉得这苏氏平日看起来不声不响,可心里却不像是个好拿捏的,偏偏这会儿又来装什么贤惠,她也懒得跟苏丽言多说,直接就开口朝自己身边的荷嬷嬷道:
“月荷,将我昨儿跟大老爷商量后的单子拿过来,给三少夫人瞧瞧。”
荷嬷嬷答应了一声,看了苏丽言一眼,转身朝屋内屏风后走了进去,苏丽言灵敏的听到有打开木箱盖儿的声音,没过多久,这何嬷嬷又回来了,手里捏了一张宣纸,恭敬的要递给苏丽言:
“三少夫人,您看看。”
这位月荷已经是跟苏丽言祖母一个辈份的了,苏丽言也并没有托大,站起身来接了单子,拿在手里瞅了瞅,是太夫人余氏列了生辰要办的东西以及一些注意的讲究,虽然是要她出钱,不过想来余氏也怕她搞砸了或者有些事情不懂,因此样样事儿都列得细致,苏丽言大致看了一下,对于宴会余氏心里是个什么安排,已经有了个大概了解,余氏看她接了单子,满意的笑了笑,接过旁边丫头递来的茶杯,抿了口,也许是心情好了些,脸上难得就带了柔和:
“丽言哪,你瞧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到时就多来问问就是。”
苏丽言连忙就拧着裙摆,有些惶恐的跪了下来,一边举着单子恭敬道:“太夫人,孙媳恐怕要辜负太夫人您的期望了。”她这话一说出口,余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下来,眼里冷色弥漫,‘嘭’!的一声,茶杯狠狠就叩在了桌子上头,让王氏眼皮儿了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余氏冷盯着苏丽言没有开口说话,现场一片安静,苏丽言对于她的怒火却并不在意,只是仍旧举着单子,恭敬温顺的柔声道:
“太夫人,不是孙媳不肯做事,愿意偷懒,只是如今大夫人卧病在床,连用膳都不能自已了,如今大嫂又身子有恙,二嫂得照顾二叔,大夫人跟前儿离不得人,孙媳也是没法子了,就怕孙媳到时分身乏术,马虎之下出了什么意外,孙媳自个儿累些倒是不打紧,但太夫人您的生辰,孙媳就怕给耽搁了。”苏丽言说完,余氏已经脸色铁青,不过苏丽言也不在意,只是往一旁王氏脸上看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王氏心里一凛,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苏丽言轻言细语道:
“昨儿大夫人在雪地里呆得久了,发着高热,昨夜一整晚都神智不清的。”王氏眼皮儿跳了跳,看到一旁余氏忍着怒气的脸,显然已经怒形于色了,心里一个咯噔,深怕苏丽言再说什么,让余氏将苏氏不能主持宴席的气撒到自己头上来,心里就不由暗暗叫苦,早知道这苏氏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没想到昨儿不声不响的,到现在才开始告自己的黑状,王氏这会儿是真心后悔了,不过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又哀求又警告似的瞪了苏丽言一眼,却见那丫头冲她微微羞怯的一笑,咬了咬嘴唇,险些眼睛里喷出火来。
“再者孙媳年轻识浅,还当不得如此重责,大夫人虽然卧病在床,操劳不得,但二婶怎么都是长辈,出生又高贵,懂的事儿也比孙媳多得多,孙媳资质鲁钝,不敢与二婶比肩,主持大局这种事,孙媳想,二婶倒是适合得多。”
王氏听到苏丽言没告自己黑状,反倒是说自己好话,尤其是那句出身高贵,不经意间的夸奖,简直是令她飘飘然了起来,也忘了平日苏丽言的狡猾,只是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未完待续)^-^無彈窗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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