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小喜翻出来的箫,试了两个音,甜甜一笑:“夫君,人说琴箫和鸣,夫君可会抚琴?”
赫连熙一怔,笑:“巧巧要失望了,我不善抚琴。”
废话,就是知道你不会才问的。林若拙假装不快的嘟嘴:“骗人,我家不过中等门第,兄弟姐妹还都学音律呢。夫君身为皇子,岂会不通?分明是想敷衍我。”
赫连熙苦笑:“我没骗你,真的不会。先生倒是教过,我手笨,弹的甚为不好。”
林若拙眼一挑,腰身一拧,半倚着他肩膀,媚眼飞斜:“那,夫君会什么?可别骗我,我知道,你总得挑一样学的。”
赫连熙觉得有点口干舌燥。第一次发现,恒亲王其实还是做了件好事的,学过戏,腰身柔软,眼波妩媚。练过的女人和没练过的绝对不一样。
“夫君――,你还没回答我呢。”林若拙翻过手腕,轻飘飘的推他,眼波流转。
赫连熙就说了:“我手拙,不擅乐器。”
“哼――”林若拙甩了个飞眼,不高兴。忽而又神秘兮兮:“那,夫君,你可会歌一曲?”
“歌一曲?”赫连熙怔住。
“对呀。”林若拙兴奋的抱着他的胳膊,用脸蹭了蹭:“你会唱的,对不对?我给你伴奏,你唱一曲。好不好,好不好嘛――”
在梦里的时候,可是见过你在楚帝寿宴上唱歌助兴。
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少都会好说话一些,赫连熙只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不过他到底不是毛头小伙,随即添加了条件:“要我唱可以,不过巧巧。今晚……”他声音放低,浅浅暧昧:“在床上,你都得听我的。”
林若拙轻睨他一眼,红唇微启:“好――”谁怕谁,你敢提出‘吹箫’,我就要求‘69’。男人女人。谁又比谁低一等了。
赫连熙哪知她所想,心头一热。立时就开始:“巧巧想听什么?”
林若拙笑:“蒹葭,我想听蒹葭。”
赫连熙轻笑:“你先起个调。”
林若拙便吹了一个音,两人试了一下音高和配合度,不一会儿。正式开唱。
夜色寂静,箫声呜咽婉转,男子醇厚的嗓音随着旋律悠然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你别说。赫连熙真有一把好嗓子,干净通透、醇厚如酒。古老的秦风被演绎的淋漓尽致,随着歌声、箫声仿若回到了先秦时代,秋风瑟瑟、流水潺潺、芦荻丛丛。一位男子对着水面深情吟唱,伊人难寻。
院里的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由自主的屏息聆听。平妈妈和夏衣面面相觑,小喜小福伸出大拇指。
娘娘威武!娘娘厉害!
不用到明天,只怕立刻,这消息就该传到段侧妃的耳朵里了。
有了良好的前奏。当晚,红绡帐中,除开始时略微不顺。之后一路通行,畅快淋漓。
品箫什么的,某人提出了。然后某女就纯洁的眨眼睛:“这里可以亲亲吗?我也要。”
令人惊讶的是。赫连熙居然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凑到她腿间的时候甚至有几分激动。林若拙辶艘幌拢难道他以前都没看过女人的这里?
赫连熙当然看过,但是,没亲过。身份低贱得女人他不屑为之。正妃侧妃又太过羞涩,害的他也不敢太放开
这回的妻子很好。纯真无邪,仿若白纸任意书写。身轻骨软,几乎任何姿势都能做到。就是太娇气些,稍有不舒服就嚷嚷,一定要很舒坦了才同意做些难度高的动作。
往昔幻想过,没实践过的。今日居然实现了大半。
赫连熙餍足的躺下,又是畅快又是累。见枕边人青丝铺泄,肤白胜雪,忍不住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刚刚,喜欢吗?”
“喜欢。”林若拙睁大了眼睛点头。她知道的,男人都得问这么一句。以求对其工作成果的肯定。再加上某人大约是要一雪前耻,即卖力又努力,前前后后、勤勤恳恳。这种态度要给予表扬:“夫君今晚很温柔呢。和昨天都不一样。”
提到昨天,赫连熙笑容微僵。无奈道:“巧巧,女子初夜都会疼痛,不是我不怜惜。你瞧,今天就很好对不对?”声音又暗哑下来,“以后我们都这样好不好……”
林若拙却是没了说话的兴致。男欢女爱,爽完了就该睡觉。谁要和你深夜话谈,又不是知心姐姐。
赫连熙倒是还想聊一会儿,见她闭上了眼睛,问:“累了?”
“嗯。”林若拙闭着眼睛点头,“今天时间太长,好累,没力气了。”
‘时间太长’四个字瞬间取悦了某人,不再嗦,颇为自得的在她被子上拍了拍:“睡吧。”
一夜无话。
至天明,早早起身,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赫连熙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表现他‘平易近人、礼贤下士、温儒雅、细心体贴’的机会,携了林若拙一同乘坐马车,前往林府。
林家大门中开,严阵以待,迎进七姑爷。
男人们客气的寒暄,林老太爷平时样板状的脸难得有了变化,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渣爹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当赫连熙叫他‘岳父大人’,差点打翻了茶盏。
三叔倒是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礼貌相待,恰到好处。
林老太太笑的最是慈祥,童氏仔仔细细打量,暗暗和自己的几个女婿比较。结果当然是失望外加遗憾。
黄氏观察了一下两人的脸色,发现都还不错,松了口气。
林若芜上前给七姐夫行礼认亲,便垂头走至黄氏身后,乖巧有礼。
寒暄完毕。男人们在前院说话,林若拙到后院,按照老规矩,这时间该是留给母女叙话。
黄氏笑问:“过的可还好?”
林若拙叹气:“糟透了。”
黄氏大惊:“这是怎么说?”新婚之夜的传闻她也听见了,置之一笑。没当回事。这表情,难道。七皇子真有什么隐疾?
“没有,他好着呢。糟糕的是我。”林若拙仔细考虑过,决定还是将实情透露一部分。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林家,影响到二房。
“……什么?绝育药!”黄氏震惊。随口就反驳:“这不可能!”再一想,深以为然:“太医都说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许是那李妈妈没下成。又许是那药是骗人的。喝了那羹汤后,你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林若拙脸色严肃,“但我不相信侥幸。母亲,前段时候外城城西失火,烧死了一个道士。据说,他就卖过一种短期避子丸给娼女,效果十分之好。医馆大夫都查不出来。我怀疑,段娉婷的药就是从那里来的。”
黄氏凛然:“你别自己吓自己。需知那娼女。若是做久了的,本就……不健康,便是没药还怀不上呢。哪里能作准。”
林若拙摇头:“母亲。你帮我查一查。段娉婷那个生母,娘家兄弟是放出府的,惯在外面行走。你查查。说不定,他们就接触过那道士。”
黄氏自是答应。想起平妈妈给的禀报,遂教育她:“昨天,你鲁莽了。”
林若拙冷哼:“母亲,她都下绝育药了,我还能慢慢磨吗?若是真的,你想想咱们一家子的立场,全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黄氏立刻也想到这点,以她惯有的谨慎,防范于未然,从来都是用最坏结局来考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件事,不能再告诉其它人。”她严厉叮嘱,“下人那里也不能透一点儿风。不然……别忘了,八丫头还没订人家。”
林若拙立时就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如果林家其它人知道了,是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让林若芜进七皇子府。而赫连熙,也不会拒绝。说不定这位还认为是给她脸面,替她着想。
黄氏居然能提醒,可见是真心为她,心怀感动,叫了一声:“母亲。”
亲生母女,也不外乎如此了。
黄氏叹气,推心置腹:“以外嫁女攀门第,本就不是什么正道。自身硬气成才方是立家之根本。不过当日既然圣旨赐婚,咱们便也顺其自然。现今事出意外,你切不可慌乱。冷静最为要紧。便是真不能生也不怕,别找族中女子,只寻那老实好生养的买了来,生完孩子便送走。我给你安排,嫁的远远的,半点碍不着。”
林若拙苦笑,寻常情况下,这办法确可一行。但是赫连熙,人家有鸿鹄之志。目标九五至尊。能容许孩子母亲外嫁?能容许嫡妻抱养婢生子?
看梦里林若菡的下场就知道了。除了鱼死网破,没有第二条路。
“母亲,你先帮我查那道士吧。”深吸了一口气,叹:“后面的事,咱们慢慢再计划。”
最终目的,是连黄氏也不能相告的。
沉默了一会儿,黄氏强笑了笑,换个话题:“家里有桩喜事。你莫姑姑孤身一人,无有亲眷。老太爷做主,要摆酒认她做义女。祖籍那边,族谱上也要记一笔。从今后,她便是你真正的姑姑了。”
“是么!”林若拙惊喜,“这可是桩喜事。何时摆酒,我是一定要来的。”
“你出的来么。”黄氏没指望她,“新嫁娘规矩大,送份贺礼就行了。”
林若拙才不在乎。她所关心的家人都在这里。生命无常,每一个和亲人、朋友的相处时刻都弥足珍贵,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而留有遗憾:“这是莫姑姑一生中非常重要的几件事之一。规矩什么的以后再讲也不迟。我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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