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能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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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着小雪,一点点的染白枝头,苏流觞穿着一身白底镶银边带墨竹的锦袍,坐在宅邸地势最高的一座凉亭里,早已没有了那日所见的狼狈,见我过来,将眉一挑,依旧是那一贯温润的笑,“阿汐。”

    我捧着暖炉,在他对面入座,没有一点客套的开口:“告诉我,他在哪?”

    苏流觞看着我,目中寒锋乍然一现,又很快收回,他皱了皱眉,“这是你丈夫的宅邸,你问我一个在此入住的外人,宅邸主人的行踪?”

    有些人,随便一句话都能悄悄然的撮中人的伤处。外人知道的事,宅邸主人的夫人不知道?

    我抿抿唇,“苏流觞,我不想同你绕什么圈子,你直接告诉我。”

    他眸色如墨,深不见底,看了我一瞬,缓缓开口,“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你能给我什么?”

    我一怔,只觉全身血液在瞬间转凉。

    袖子底下握着暖炉的手微微用力,“苏流觞,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但是,这些日子你助我的,我会一直记得。”

    我望定他,一番话说得认真。

    他嗤的一笑,“阿汐,什么好处也没有。你是真当我傻了,只需你一句话,就什么事情都愿意帮你做?”

    雪下得好似大了些,丝丝寒气透过衣服从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

    我深吸口气,起身,“如此,苏城主,我们无话可说。”

    转身便走。

    “慢着。”身后传来他的喟然一叹,“出了宅邸往北边走,见到的第一个矿山工地上,他这几日都在那。”

    我转身回头,挤出的笑意,“多谢。”

    “还有……”他看着我,皱了皱眉。

    我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同他一起的还有一名女子,便是前几日我同你说过的那个青楼里的姑娘。”

    “哦,知道了。”我垂了垂眸,看着手里捧着的瑞金香炉,微微恍惚。

    “阿汐。”

    “嗯?”我眄他一眼,上前几步回到原位坐下,“你还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目中神思复杂,语言又止。

    我笑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苏流觞蹙眉。

    “那日醒后,到现在,我想了三日。我南宫汐月也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若对我无情无义,我往后也不再招惹他便是。他过他的,我过我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拉低些面子回娘家认个错,受上一顿罚,与他两清算了。”满嘴窒苦难言,说出来心头泛酸,“我只想要他同我说清楚,给我个解释,别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寒风凛冽,吹了些雪花进来,飘在我的脸上,冰凉。

    他低眸看我,眸中愈发黯了。

    半晌,他才开口,不留痕迹的转了话题:“你身上的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厥?服了药一觉睡醒又立马大好,让人几乎都看不出虚弱。”

    “老毛病了,从小带到大的寒症,偶尔会发作几次。从前还好,只是近些年来,发作的次数多了些。三日一次服药,来到这个宅子,就断了药,想来那日突然晕过去就同没按时服药有关。”顿了顿,我抬眸看他,“倒是你,记性不错,过去了这么些日子,还能把我的药方记得明白。”

    他目中神色诡变,突然道:“他知道你有这个病吗?”

    我微莫名,再然后,仿佛一桶冰雪倏地从头顶浇下,刹时寒彻。

    我的寒症,必须三日服一次药,我这么多日没喝药,上官若风竟一次也没有开口提过这事。

    忍不住自嘲一笑,心底凄凉,“他哪会不知道,我什么事情他都知道……可他的事,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这就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穿透胸膛的森冷的风,饶是全身裹得紧紧的,也忍不住颤颤发抖。

    苏流觞看着我,目中晦涩深沉,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闭了闭目,忍住那股泛酸的感觉。再睁开眼睛时,面上已经带着无谓的笑,我从袖里掏出那个我这些日子一直随身带着的小铁盒子,“苏流觞,帮我打开吧。”

    这个盒子,他见我,我生辰那天,他亲手给我。

    此刻,苏流觞看了看盒子再看了看我,锁眉,“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打开?”

    “到手的东西,总是舍不得的。谁知道这里头装着什么呢?有了期待,就不想把它打破。”我将盒子推近他。

    “如今又想打开了?”

    我哼了一声,“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不就是看到上面有把锁,不知道怎么开嘛。”

    “知道还要我开?”他挑了眉,将盒子往我这边一移。

    我扬唇浅笑,“我二哥就是算准了你与上官若风见着上头落了锁便不会私自去开,这年头,装君子的哪能讨到什么好处?”

    男子清澈的眸子里隐约闪出了笑意,缓缓道“你的意思是?”

    “这锁实心的,没钥匙,只能砸开。”

    话刚说完,眼前寒光一闪,眨眼间,铁锁落开。

    苏流觞慢条斯理的收了收他的折扇。

    “我还以为你那扇子是如何宝贝,怎么到大冷天的也不离身呢,原来扇骨里藏了刃。”我拿过盒子,揭开盖看了看,目中微滞,然后,极其自然的将盒子收回袖里。

    “你那二哥不也是一柄折扇从不离身?”苏流觞斜我一眼,语声酸酸。

    “我二哥的确以扇为兵器,但有一点你可能猜错了。我二哥的扇子除了骨架结实些,扇面面料好些不易破之外,里头兵刃暗器一点都无。”我看着他眼里目光错愕,勾唇,“至于他为什么一把扇子从不离身,只是因为他觉得男子持扇在手,端得俊逸风流,能引美人入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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