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有些麻、膝盖有些僵、整个身子都不自在的很。
此刻的我,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右腿在后,双腿屈膝,低头垂目。一个简单的行礼姿势,生生维持了一个时辰之久。
棋盘一侧,男子眉如墨画,目若朗星,身着淡紫底暗银祥云纹锦袍,闲闲落子。他的对侧,白衣男子,手执黑子,面上闲淡,目中神思游移转瞬即逝。
白子再落,“子綦,断不可如此分神的。”
我适时的身子僵得晃了晃,眉头紧蹙着摆出一脸委屈觑看过去。
目光相撞,南宫洺雪拿起桌边一盏茶,轻抿一口,直接无视。
上官若风皱了皱眉,商量似的朝对方开了口,“时间够久了,不如……”
“再过一阵,梅花差不多就要开了,月儿素喜红梅冷艳,而我却喜欢白梅清丽,不知子綦喜欢哪种?”男子眸底清煦无比,嘴角一抹淡淡的笑。....
我怔了一下,喉间噎了噎,暗自倒吸一口凉气,费力稳了稳愈渐不稳的身形,欲哭无泪。
上官若风无奈看我一眼,继续对话,“我非喜梅之人,梅凌寒而放,纵有坚韧气质,但仍是会败、会落。用风霜雪雨换来一时的灿烂,最终得到的却不过零落成泥罢了。倒不如寻常花朵,虽然同样花开花败,经历的过程却要舒服许多。”
南宫洺雪笑笑,目光有意无意在我身上一瞥过去,“子綦可是心软了?”
上官若风沉了沉目,嘴角弧着,继续落子,“心软倒谈不上,只是看着怪不忍心的。”
“那不还是心软。”他笑着随手搁下最后一子,“这臭棋,你是故意的呢还是真分神了?”
上官若风莞尔,眸光微亮:“洺雪自然心里明白。”
在我看来,这两个男人,对答从容,谈笑若春风,眼神乱飞,神情十分诡秘。
果然,南宫洺雪会心一笑,“那么,便有劳子綦移步,让我们兄妹单独谈谈。”
我浑身凛然一震。
上官若风竟也直接从椅上起身,看也不看我,施施然然出了门,顺带“好心”地把门关上。
终于只有我们两人,房里安安静静的,南宫洺雪也不先开口说话,我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动弹,只是此时身子绷得更紧,头垂得更下。
直到感觉面前阴影一重,眼里看到身前多了一片紫。
“抬起头来。”声音清冷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我苦涩着脸抬起头去,“三哥……”
对上的是一双寒凉的眸,他自上而下看我,眼睛眯了眯,“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学会了逃?”
我抿了抿唇:“那事不是我做的。”
“即便不是,你就没有责任了?李代桃僵的戏码都整了出来,什么时候窝囊到了这种程度!”话里明显带着愠色。
我双肩颤颤,“那是二哥他——”
“他怂恿你逃你就逃了?你就这出息?”
“三哥……”
他瞥我一眼,面上冷淡,“给你七天时间,七日之内若不能把颖寒之死给我个明白交待,我定下重手。”
我神思一凛,觉着这话意思不对,凝眸看他:“……什么意思?”
他眸底明澈,“杀人偿命,我自是舍不得你死,也不愿动你,但想要替你受责的总是有那么些个不要命的。”
脑海快速闪过一个人名,心底猛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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