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上坐起,他扶着我的肩,将枕头垫在我的腰下。我侧首看着他,他凝立不语,站于床畔静静看我。
我叹了口气,“我二哥伤你,你没有躲?”
“你寒症复发,说来我也有几分责任,你二哥自是气的。”他淡淡开口,伸手过来将我身上被子掖紧些。
我看了看他脸上和手臂上的伤,抿了抿唇,“与你无关。我不喜欢的是她,她拿你来刺激我,我虽然气,但也从未因此把你想的如何。”
“我有愧于你。”他蓦然道。
他语声沉缓,却令我心中一窒,我抬眸看他,深黑的眸内没有往日凌厉之色,柔柔的似盖了一层雾。
成亲六年,我受过他那么多委屈,也从未听到过他这一句话。如今,不过一个苏琦馨……
我离他四年,等他四年,避他四年,终究抵不过一个在我面前肆意招摇的苏琦馨。
我垂了眼睫,“我不想听这些。”
“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他眼里神色黯了黯,却又很快复了清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有些事情多说也枉然,但属于你的东西便注定是你的,谁也替代不了。”
我微微恍惚的接过他手里的白玉簪,心中堵得厉害。
我怔怔望着他,只觉他的眼睛越看越是深邃,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我闭了闭眼,再睁开,将手里的簪子再给他递过去。
他目中错愕。
“上官若风,我也是一个寻常女子,想要被关心,想要被爱护,想要被自己的丈夫真心相待,却……不想要人施舍。”我努力使自己说得平静。
他皱眉,目色一变,“施舍?”
“不是施舍是什么?我有这个寒症拖着,身子每况愈下,若不是二哥一直寻药给我养着,我估计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上官若风,你在怜悯我。”
他望着我,目光凝在我的脸上,面上日渐阴沉,然后双目一敛,突地冷笑出声,“怜悯?你就这么想我?”
“难道不是?”我挺直了背直视着他,不让气势落于人下。
一句话,掀起千重浪。
他手里玉簪紧握,指节隐隐透出白。
我咬着唇与他僵持着。
半晌,他无奈一叹,伸手抚上我的唇,“再咬就破了。”
我低了低头,避开他些。
他的手僵在中途,片刻,收回了手。笑了笑,“有些事情我原想你会明白,现下看来,你并不明白。”
我疑惑看他。
“我并非四处留情的人,没有什么怜悯不怜悯,更没有什么施舍不施舍。旁的苏琦馨之类的我不想理会,我只想要我在意的人能有最好的。”他声音沉稳温柔,如流水一般,慢慢滑过。
我怔忡惊愕,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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