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启动,赫连国公在城门外与将士们送别。烈酒敬过天地后,南征的一万士兵摇旗呐喊,李谁知盯着李烈所带的百十来家兵与三辆辎軿,嗤道:“我调教出的最得意的是栋梁,最象我的却是你。”
“爷…”李烈知道对方接下来的话肯定十分难听。
“别的你学不成,竟先学会带领亲兵团了,现下是去打仗,你这帮人可千万别是些废物点心!”说完,他提马转身呐喊,“为了周国不受赵蛮侵略,为了诸国的和平,为了赫连的荣誉,兄弟们,出发!”
队伍启动,赫连以骑兵闻名,这一万多的士兵是从各军营中精选出的,各个年轻气盛,象极了他们的统领李谁知。报君黄金台上意,角声满天秋色里!在李谁知振奋人心的鼓舞下,旌旗漫天摇舞,士兵们扑天卷地的呐喊齐整整,一浪高过一浪。
“为了周国不受赵蛮侵略!”
“为了诸国的和平!”
“为了赫连的荣誉!”
“胜利!胜利!胜利!胜利…”
宁倾负与李烈并肩而骑,见他格外的意气风发,满意赞道:“长进了。”
“跟着大人,若是还学不会忍辱负重,就真辜负您一番心血了!”
宁倾负一笑,阳光下,她面具下露出的容颜既诡异,又美的灼目。
“大人,臣一直有个疑惑,原不想问的,可此次征战,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
“休要胡说!你既是这般想,就将疑惑压下,活着回来后我才给你答案!”宁倾负一抖缰绳,打马追上队伍前的太子。
“国师大人,出来不比在宫里,你以为去周国是看热闹的么?”李谁知的揶揄引得他旁边两个大将“哈哈”大笑。军营里的将领是从死人堆里打拚出来的职衔,他们一向不服朝廷官员,尤其是压着太子一头的宁倾负。万人军队在后面蜿蜒行进,放眼而望,极是壮观。宁倾负声音清朗回道:“若不是我向国公力荐,凭太子一己之力,还有现在奚落我的机会么?”
“宁倾负!”李谁知极是气愤。
“我想向太子讨个职,李烈勇猛,可做先锋,望太子应允。”
“他愿为军队做马前卒,我怎好拒绝!”李谁知回的咬牙切齿。
“谢太子!另外,李烈的家兵中有五十人要留在太子身边,太子莫急,此乃国公旨意,若是太子不允,国公谕,大军立即撤回!”宁倾负说完,留下一抹淡然笑容回到队伍中。
“太子爷,他算什么东西,敢公然在您身边安排人。”
“正是,还拿国公旨意压您!太子爷,只消您一句话,臣让他此次有来无回!”
李谁知喝斥道:“都住口!宁倾负是国师,是国公倚赖的重臣,无论你们再不服再不甘,都要惟命是从!”
“可是太子,他当着咱们的面都敢骑在您头上拉屎,未免太…”
李谁知的一双眼现在倘若真能够放出火来,这个将领恐怕已被烧焦了。“以后再敢有私议国师者,别怪老子的矛不长眼!”他纵马折身,向队伍后方奔去,路过宁倾负的时候,份外冷屑一瞥。
那两个将士挠头抓耳,一个纳闷道:“老夜,你说咱们天天在军营里是不是呆傻了,太子明明跟国师不对付,怎么还说不得呢。”
被称“老夜”的人其实也就三十来岁,这个绰号的由来大概是他现在不解表情时,额头被眉抬的满是皱纹。“太子许是为咱们好吧,听说国师大人极是聪慧,耳目也众多!诶,王鹤,你瞅瞅李烈,本是太子的人,现在对国师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太子丢了脸,还说不出别的。”
王鹤毕竟不敢太过明显,只是略微向后扫了一眼,他视线所投处,李烈正围着那三辆辎车打转,并嘱咐着家兵好生看待。
李谁知从队伍后方赶过来,座骑向宁倾负靠拢,他说道:“李烈请为先锋可以,他跟我打过仗,倒是你,上了战场,刀箭无眼,你莫以为可以象去陈国般私自行事,若出了危难,我断不会费心救你!”
李谁知吆喝着奔向队伍前方,在他回首恶狠狠一笑时,半月芽的纱冠与银月色的白袍,甚至他背后的箭囊一概撞击着宁倾负的心扉。多久的时间了,她甚至忘记前世那个如盅附身的梦,也遗忘了戳破她降落伞的那枚缨枪。尘土滚滚,贵族子弟鱼贯而行的马队,朦胧不得真面目的男子,所有指向都印证向一个人,那就是她的穿越,绝对与李谁知有关联。
“李烈!”
“大人,何事吩咐?”
“嘱咐好你的家兵,此次南征,凡事都要以护太子周全为首位!”
“大人放心!”
军队在一条河岸线边休憩整装,李烈的手下也分成两股,一股五十人,各自取了马车上的东西去了太子身边,剩下的,依旧护着物辎紧随李烈。李谁知见李府这些家兵手中的东西包裹着布,形状奇怪,便命令道:“什么见不得人的,打开!”
“属下李亮,谨遵太子命!”他将包缠紧密的布裹扯开,是一把弓弩,却与平时军队所用的弩不同,因为它有三道弩膛。
李谁知来了兴致,李亮极是会看人眼色,他胯前坠着一个布袋,从中取出三支弩,卡在弩膛中,上弩弦,头顶有十几只林鸟飞过,他举弩而发,弓弩弹出,没飞出多远,发生了令观望将士们瞠目结舌的事情,每个弩箭一分数几,那些林鸟无一幸免,全部被弩穿透落地。
“好东西!”李谁知一把夺了过来,再冲李亮伸手,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李亮将弩袋递了过去,李谁知刚要将弩箭上膛,李亮揖礼道:“国师大人怕此物被旁人学了去,所以发弩之前要用特殊方法打开保险机关,否则,此弩形同废物!而且,此弩需所用之人勤练熟习,保证可以最快速度连续发弩,才能发挥它最精妙的利害。”
李谁知白白兴奋一场,冷笑着将弩扔回道:“费这多心思,也就只有他才能想到!爷才不稀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