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悲姑娘不试怎知?楚王爷九月后回来,比武日期在十月末,还来得及!”
“杨大人,我斗胆问一句,”宁倾负转了话题,“陈国所出的武士,工夫较赫连如何?”
“与李谁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他自贬完意识到不对,惶恐的看一眼神色更加阴郁的陈国公。
“除了李谁知呢?”
“赫连其他二人~”杨大人思量着说道,“那两个虽也是有名的将士,不过咱们的人倒也不输于他们,拚了全力,总能有个六成赢!可关键的是,咱们身手最好的那个得与李谁知比武!”
“明知是输,为什么要与李谁知比?”
“总不能让最弱的那个去敌李谁知吧!”
“注定输这一场,为何不能?”宁倾负的反问令陈国公目光瞬间如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玄冰一样的寒冷渐暖化解。
杨大人兀自侃侃而谈:“为何不能?!到时一上场,两下子不被李谁知挑下马才怪!我们就是输,也不能输的太过狼狈!”
“杨大人~!别丢人了,下去吧!”陈国公无奈的摆下手。
“国公,息悲姑娘还没有…”
“下去!!”
杨大人本来就剩余不多的气焰顿时萎靡,他唯诺揖礼离开后,陈国公赞赏道:“以己之上,攻彼之中,以己之中,攻彼之下,以己之下,攻彼之上!既然注定输一局,不如将精粹力量押在其余两场比试中,息悲姑娘,你的想法令寡人茅塞顿开!”
“要达目的,就要用最有利的方法,而不是一味的陈腐顺承!”
“说的好,息悲,”陈国公省去了“姑娘”二字,可惜他刻意的拉近距离只让宁倾负更加提防,“倘若你生的早些,孤国也许就不会亡国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息悲早已看开!”
陈国公被这句话惊住,令他更添好奇与思索的是,对方眉间的清淡如水与她放眼天下的旷透结合的那般完美,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吐露的尽是他闻所未闻的道理,洛承康教不出来,短暂的江湖流亡也不可能教的出来,她到底还有多少深不可测的智慧与灵透?她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艳的才华与半遮半掩的城府?难怪,楚天遮会留在息心府!难怪,那个该死的阉货和蠢笨的玉贵妃输在她手里都不知道是怎么丢脸的!
起身告辞,宁倾负送到宅院前门,管家与吴氏两边分站笑脸相迎,门外数十侍卫的坐骑“嗒、嗒”踏蹄,陈国公突然转身低语道:“息悲,在你这里,寡人可以如楚王爷一样么?”
“息心府拜国公所赐,您和楚王爷,都是我们姐弟俩的恩人!”
一声轻笑含着温善难得从陈国公唇边发出,他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拂了下宁倾负耳鬃的碎发,“明日寡人过不来,后天,你等我。”
陈国公上马扬鞭,一众人马身后尘土迷苒,宁倾负站在门内微有失神,管家与吴氏不敢打扰,他们以为这个少女在回味陈国公刚才天恩眷宠的温柔,却不知宁倾负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子,李谁知!前世不知多少回,梦里梦外,总有马队在她身旁穿梭咆哮,就是这般近的距离,打首的那个人头戴半月纱冠面容遮雾,他的气焰嚣张跋扈,他的笑声轻狂不羁,他飞旋的衣袂舞动如云,他与骑队涉猎的豪气冲破云霄不可一世。杨大人那句形容李谁知的话现在还萦绕在她耳畔,一杆缨枪挑天下,好一个一杆缨枪挑天下,宁倾负边转身往深院中走边暗暗自语,李谁知,若不是你,想必我也不会穿越到这里,既然我来了,无论将来与你有何纠葛,我前世意外死亡这笔帐,你都应当算清还我!
陈国的夏季很短,天一凉,很快就变得寒冷,尤其夜晚,北风狮吼般任性席卷。九月二十四,午后,息心府外一骑勒马止步,楚天遮利落下马,高喊着“息悲”的名字,大步匆忙迈向内院。
宁倾负在院里听的清楚,她和小慈向过廊处迎出,看到楚天遮干净的白衣身影后,几乎是眼前一花,这个男子将宁倾负狠狠搂在怀里,不过喘息间他又将她放开,因为,他看到了院里还立着另外一个人,此人身份出乎他意料,是陈国公!
“楚王爷今年回来的早。”陈国公打招呼的言语听起来客气,却不是太舒心,他目光汇聚在楚天遮仍攥紧宁倾负两边肩膀的双手上,很快移开后他说道,“寡人正要回宫,你们慢聊!”
“送国公。”宁倾负一挪脚步,楚天遮立即将手放开,小慈老实的跟在后头,几人穿廊过院,楚天遮不解相问:“怎么没有宫卫随驾?”
“寡人原本命他们晚些来的,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陈国公侧目而视,仅在眼底有敷衍的笑意,“宫卫若是围在息心府外,不知情的又会乱传蜚语,再者~王爷离开这两月,寡人对这儿已经轻车熟路!”
楚天遮眉梢一扬,门口道别,他问道:“我送国公回宫?”
“不必!”陈国公上马,白骢黑衣,一个男子,偏偏美的倾国倾城不染尘烟,“寡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腐皇帝!”他飞鞭打马离去,楚天遮撇下嘴角不悦道,“无端端的,这娘们儿皇帝来做什么?可有欺负你们?”
用“娘们儿皇帝”讽刺陈国公,宁倾负听了直摇头,三人向回走着,小慈忍住笑回道:“楚大哥,这段日子国公有空就来,没有欺负我们。”
“那他一副讨债的臭脸!”
“您进门之前,国公和我姐可是有说有笑。”
“他和你姐有说有笑?”楚天遮听后冷嗤,“我在陈国这些年,从没见过陈国公和哪个人有说有笑!”
“真的楚大哥,不信你问我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