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督军就是希望阿蕙可以和孟子楠关系远些,别再有来往。阿蕙说明来意之后,孟督军比较满意,威严表情也微敛,让阿蕙把电报内容给他瞧瞧。
阿蕙很听话,把电报内容递给他。
孟督军仔细读着。北方有战事,电报需要谨慎。从孟督军的军政府走的电报,就更加要检查了。倘若是探子传信,孟督军也逃脱不了责任。他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确定只是一封家书,才放下。
为了保险起见,他问阿蕙是发给谁的?”
“是我家老太太的胞弟。”阿蕙仔细把缘由说了一遍。
孟督军点头,把电报给了一旁的副官,让副官去发了。他之所以答应阿蕙如此痛快,还是替孟子楠考虑。
倘若今日不答应阿蕙办这事,阿蕙还是要找孟子楠。到时候,不是还牵扯不清?
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替阿蕙把这件事办了。
孟督军看阿蕙,这姑娘长得水灵,行事也沉稳,看着温柔贤淑,应该是个不的。只是赵家是商户人家,地位太低,配不上孟家。
茂城安于东南一隅,属于小地盘,孟督军的兵力并不强大,他常年受到四周军阀的吞并压力。孟督军想着将来把位置禅让给孟子楠,让孟子楠子承父业。而孟子楠需要建立一番事业,定要有助力才行,光靠茂城这点江山无济于事。
而赵家有点钱,却没权势,在军界和政界都没有能人。甚至在商界,赵家也不是主力军。赵活着的时候,不愿意把赵氏企业并进茂城商业协会。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赵家都不可能成为孟子楠的助力。
阿蕙这姑娘不,做个妾室是可以的,做正妻却不够格。可孟子楠一根筋,口口声声说要娶阿蕙,这才让孟督军对阿蕙反感起来。
赵家也太自不量力了!
“倘若没有别的事,就不虚留赵。你是子楠好友的,有空常到府上来玩。”孟督军说着,就开始赶人,“何参谋,还劳烦你送赵出门......”
孟督军强调阿蕙只是孟子楠好友的,又说不虚留阿蕙,分明就是不欢迎的意思;而后虽然加了句“有空来玩”,可这样的客套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阿蕙从孟督军的只言片语里也,孟督军很不喜欢。
从前阿蕙没有和何礼定亲,属于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和孟子楠暧昧,也无伤大雅。如今阿蕙大事已定,再和孟子楠纠缠,就显得放*荡。阿蕙猜测孟督军一定是如此想的。
他对阿蕙一个小姑娘如此,不过是想替何礼撑场面,免得让何礼难堪。阿蕙可以肯定:自从何礼和阿蕙定亲,孟子楠又回国,关于孟少帅抢何参谋未婚妻的谣言,一定是满天飞。
孟督军帮助何礼挣面子,是他的求贤如渴。可他轻重颠倒了。不管时候,他继承人孟子楠的威严,才是最最重要的。何礼只是个下属,太过于客气,反而失去了当权者的威信。
没有威信的当权者,还有谁甘心服从?
恩威并施,这个驾下的手段,孟督军根本就不会用。
阿蕙替孟子楠扼腕。他想着拯救他父亲,只怕还要废一番功夫。
众人见孟督军一番话,又见何礼送阿蕙出去,对何礼之前的讥讽都收敛起来。只是这样,不就无形中为何礼添增了威望?
这个孟督军,他还当如今的社会风气跟前朝一样,臣子们都有奴性,不敢轻易造*反吗?
虽是感叹,到底事不关己。阿蕙到孟督军府上来的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想多留,跟孟督军行礼之后,随着何礼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何礼对阿蕙道......下次有这种事,打让我跑一趟就好,不必亲自上门。你也,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阿蕙听着这话,只觉得刺耳。
她笑道敢问何参谋,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你的寓所?”
何礼顿时就气结:说不是吧,他们分明就定亲了,作为未婚妻,阿蕙不应该有麻烦先找未婚夫,而不是孟子楠吗?说是吧,可两人又只是未婚夫妻,还没有行过大礼,让年轻的姑娘去的寓所,那得是多么流|氓?
这个社会让何礼觉得愤怒:新不新,旧不旧的,让人特别憋屈。倘若去前朝,没有自由民主,这些根本就不能出大门;到了民国,虽说现在妇女地位已经不同,可还不是真的到了可以随意抛头露面的地步。至少名门之家的,出门会戴上有面网的宽檐帽。
就像阿蕙这样,她可以出门去找旁的男人,而未婚夫让她上门,又显得不正经。
想都生气!
“既然你喜欢看人冷脸,喜欢攀着高枝,大可每天登孟督军府的大门。”何礼冷哼道,“我不过好意提醒,你大可不必如此讥讽......”
阿蕙忍不住又笑我也是真心求教,倒是你话里带刺。再说,孟府的少帅愿意给我高枝攀,我何乐不为?何参谋,人不是都往高处走?”
何礼的脸色刹那涨红。
他不顾风度,愤然看着阿蕙。
阿蕙不跟他对视,径直往外走。
何礼就站住不动,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对付,何礼还是欠经验。片刻,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既然她那么爱逞能,就出去吧!孟府这么大,何礼就不阿蕙敢乱闯。她必定会迷路,最终还是要回头求带她。
走了几步,何礼放缓了脚步,免得阿蕙回头找不到他。何礼想要的,只是阿蕙回头求饶的服软,又不是真心要把她丢在孟府花园里。
可半晌也没有听到阿蕙回头的脚步声,何礼不免停住回望。
一看,庭院深处花影摇曳,树荫婆娑,却早已不见了那道聘婷身影。
何礼不免急了:倘若阿蕙乱闯,走了地方,督军不是要怪何礼吗?督军可是吩咐何礼送阿蕙出去的啊!何礼不敢再犹豫,忙去追阿蕙。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个真的欠收拾!
将来成了亲,有她的好看!
这个念头让何礼脚步一顿:他这样憎恶阿蕙,还想着要娶她?他想的,只是娶了她以后如此折磨她,驯服她,却不是想着毁了婚约,另取他人。
其实赵嘉蕙是个不的选择,却并不是何礼唯一的选择。
曲处长的千金曲爱雯对何礼有几分意思,倘若能娶了曲家千金,比阿蕙要强得多。可这个想法很快就从何礼的脑海里溜走。他想得最多的,是如此让阿蕙臣服听话!
这个,让何礼伤透了脑筋!
追了半晌,何礼还是没看到阿蕙的身影,不免着急:不会真的走丢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孟督军府里,可是军事重地,没有人带路,是不可以乱闯的!
何礼不是领了带阿蕙出门的任务吗?倘若阿蕙闯到了不该去的地方,责任都在何礼身上。刚刚就不应该和她一个小女子赌气!何礼心里急起来,到了这一刻才觉得太过于小气,和阿蕙一般见识。
他走了半晌,绕过一处长廊,听到了细微人声。
“……端阳节是小女生日,寒舍准备了薄酒,某人特意厚颜邀请赵捧场……”有个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的笑。
居然是军法处的曲处长!
这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何礼心中怒意不可遏止。
他正要冲上去,就听到阿蕙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每年我家里端阳节都有宴会,只怕不能抽空去曲的生日,请您见谅……”
“,赵不愿屈尊?”曲处长的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
“的确是不愿屈尊!”走廊另一头,一个愤然的声音响起,阻止了何礼冲上前的脚步。
者,乃是孟督军的独子孟子楠。孟子楠一袭青稠布长衫,面容肃穆绕过走廊的长柱,朝曲处长拦着阿蕙的方向走去。他身上有种莫名的气场,放佛不再是弱书生,而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他眉宇凝着薄怒,让他面容更添杀伐之气。
何礼微讶: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孟子楠。在何礼印象中,孟子楠就是个被家里捧在掌心的弱,手无缚鸡之力。
曲处长也微愣,不自觉后退数步。
孟子楠走到阿蕙面前,把阿蕙挡在身后,看着曲处长似笑非笑道赵家每年的端阳节都有宴会,这是大事,赵是真的脱不开身,这个我可以作证。不知曲处长千金的生日宴,何时要求茂城年轻女眷必须出席了?”
这话有些重。
哪怕是孟督军府里的宴会,也不敢贸然强求谁必须参加,何况只是军法处的处长?
“少帅言重了。”曲处长笑起来,“在下不过是同赵说说玩笑。”
“既然是玩笑……”孟子楠也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倒是我大题小做。曲处长,您见谅。倘若没事,就失陪了。”
说着,他拉起阿蕙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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