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泰年岁也就二十,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面对江东有名的大将,不仅没有半点的惧色,反而还大大咧咧的让人家束手就缚,那看人的眼光,仿佛是我能看得起你,你应该感谢我一样。
樊能本来是被打得没脾气了,没想到眼前的莽汉口出狂言,如此轻视自己,不由得气极反笑,对着周泰吼道:“贼寇,休要说大话,让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大本事,看枪。”
这一次,樊能可谓是歇斯底里,用上了十足的力气,一枪扫出,就如狂风卷狼一般,枪锋转眼间就到了周泰的面前。
“嘿嘿,来得好!”周泰扭了扭粗厚的脖子,铜铃大小的双目直直的盯着对方的招式,随即举刀迎上。
不说樊能和周泰打得火热,此时,于糜和另一个贼匪头子也是对上了眼,二话不说就战到了一处。
“我乃扬州上将于糜,贼匪可敢报上姓名。”经过一番打斗,于糜朝着眼前的贼匪一声大喝,兴许是见识到了对方的武艺不下于自己,出于强者相惜的心态,让他率先自报家门。
“在下九江蒋钦。”
蒋钦头戴皂巾,穿着麻布宽衫,腰间随意的系着一跳绦线,再加上身材颀长,体型高大健硕,虽然看上去有些邋遢,但却充满了草莽之气。
“观你也是一名豪杰,如若……”
于糜见蒋钦本领不凡,本想劝降对方,化解这一场争斗,但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打断,并且直接道:“闲话少说,如果你能拿下我,我自然降于你。”
于糜见对方神色不屑,不禁发出一声冷哼:“找死,本将成全你。”
蒋钦一口冷月锯齿刀,长过五尺,挥使起来有力扫千钧之势,虽然他勇力不及周泰,但胜在交战经验丰富,手段老练,于糜从一开始就没占着便宜,反而处处受掣。
牛渚一战,一场大火把牛渚营烧的面目全非,粮草驻屯之地也是毁于一旦,对于吴郡兵马来说,是不可磨灭的打击。
战场上,随着时间拖延的越久,对于樊能一方越加的不利,并且自己的兵马已经遭到敌人的溃败,士气已经不能挽回,在交战下去就算能擒得对方的首领,对于大局来讲也毫无意义。
“于糜,快撤。”樊能因迟迟拿对方不下,索性起了撤离的打算,朝着正在酣战的于糜大喊道:“孙策肯定会带着大军赶过来,趁着他们还没到,带着剩余的兵马退回曲阿。”
“好!”于糜回马一枪,他虽然奈何不得蒋钦,但是存心要逃,也是非常容易。
周泰和蒋钦见他们要跑,哪能放过,持刀策马追了上去,只不过他们胯下的战马太劣,比不得对方的良马,很快的就被甩在身后。
樊能见他们追不上,心下大喜,以为能逃出虎口,却发现前方尘土阵阵,数支大旗迎着狂风招展,再加上闪烁着寒光的盔甲刀刃,爆发着滔天的气势。
樊能与于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下一阵冰凉,充满了绝望。
孙策大军已经赶来,而且是精锐尽出,并且封住了所有他们能逃脱的道路,看来决心不可谓不大。
樊能、于糜虽然知道逃生无望,不过秉着军人的傲气,并没有让他们自坠锐气,反而就这么伫立着,等待着对方的大军压来。
很快,孙策大军在离他们十丈的时候,孙策本人骑马而出,冷冷的看着前方的二将,以及他们身后溃败的士卒,说道:”二位,我念你们一生武艺,如果你们肯投降,我孙策保证不会亏待二位。”
“忠臣不事二主!”樊能摇摇头,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已存了死志。
“于某虽然贪生怕死,但也不是曲意小人。”于糜咧嘴一笑,对着樊能道:“看来你我二人要葬身此处了。”
樊能听言,仰天一笑,豪迈道:“死则死矣,何惧?”
“不错,死则死矣,有何惧哉!”于糜目光坚定,眼中的凄然一闪而逝。
孙策面对两人的宁死不降,虽然敬佩,但却看不惯别人违逆自己的意思,对于他来讲,自己能主招降他们,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但是对方不领情,就是扫了自己的颜面。
基于这种偏执的想法,让孙策看着樊能与于糜,锐利的眼眸中闪过道道杀机,一股狠厉之色浮现在眉宇之上。
“找死!”孙策一声雷霆大吼,纵马奔了上去,手持一把长枪,连连舞动,试图一举拿下樊能二人。
“来得好!”樊能与于糜纷纷上前,虽然他们自知比不上孙策,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如果能以二人之力,抱着万一的希望能擒住孙策,说不定他们还有一条活路。
刀兵相接,孙策一人独当二人之力,气势尽发,一股气吞山河之势,在孙策身上体现出来。
樊能一声惨叫,伴随着口中的血雾碰出,“砰”地一声栽倒马下。
短短的交手,孙策双臂挥动,动作奇快,已经连出数招,一枪就刺进樊能的心头。
“樊将军。”于糜回过神来,眼眶爆裂,大吼一声,紧接着眼神充满怒火的看向一脸倨傲,正以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孙策。
“孙贼,我要你死。”于糜凄厉的大叫一声,自知生还无望的他,已经做好了与孙策同归于尽的准备,所以招式之间,一点也不顾及到自己漏洞百出。
大刀向着孙策脖颈扫去,孙策手腕一翻,枪尖探出,带着凛凛的威势,刺进于糜的肩膀,血花四溅。
肩膀受创,使得于糜的招式发挥不出,大刀亦有下垂的趋势,孙策轻轻一哼,单臂探出,把此时疼痛难忍丝毫没有准备的于糜夹于腋下。
于糜只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腰间被人紧紧的勒住,呼吸不畅,再加上肩膀处伤了经脉,失血过多,隐隐快要昏厥过去。
“咔擦!”
清脆无比的骨骼爆裂声,让于糜脸色通红,双眼充满了血色,口中亦是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渍。
孙策凭着一身虓虎之力,生生的把于糜的骨骼夹碎,手段之残忍,就连孙军一方,都感到背后冒着一丝丝凉气。
“孙策,我做鬼都不很放过你。”于糜一脸怨毒的看向孙策,接着脑袋一歪,彻底的死过去。
随着于糜、樊能的身亡,剩下的残军都选择了投降,牛渚一战到此结束,孙策一方比微弱的损失宣告胜利。
这一消息,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传到了曲阿城。
本来就已经阴云密布的曲阿城,闻听战报之后,更是人心惶惶,刘繇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双鬓皆白,眼神透着一种无力的哀伤,不知是因为牛渚失守,还是因为自己损失两员爱将。
刘基、许劭、孙邵、是仪一干人,站在刘繇的面前,神色不比刘繇好多少,眼神中更多的还是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也许他们身负治国安邦之才,将来可以管治天下苍生,但是在孙策的强势武力面前,他们没有丝毫办法,就是连一点主意都没有。
“城里,还有多少兵马?”良久,刘繇一脸悲凉的问道。
张英踌躇了一会儿,鞠手道:“尚有一万兵甲。”
一万兵甲听起来数量很多,但是张英说出这句话,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甚至还透着一股无力。
“尚儿从会稽领出前来,就是日夜奔驰,马不停蹄,也要五日的时间,这段时间,凭着孙策的骁勇,足以拿下曲阿,我等危在旦夕。”刘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时,下邳相笮融说道:“正礼公,曲阿难守,不如我们投奔会稽,找三公子,与三公子合兵一处,共抗孙策。”
“只是曲阿使我等家业所在,诺弃之不顾,我还有何面目对得起曲阿的父老。”刘繇摇摇头,一脸深痛。
刘基急忙说道:“父亲,笮融将军说的不错,当断不断,若是孙策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恐怕就会步庐江太守陆康的后尘了。”
“请主公明鉴。”众人一齐答道。
“这……”刘繇深深的皱起了略显苍白的眉头,犹豫徘徊着:“容我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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