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站立在船楼上,眼睛目视着对岸,心中豪气十足。
这一次出兵北上,胜在出奇制胜,袁术老贼肯定想不到自己刚回来,就立马出兵向他开刀,不知道等自己兵临南阳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
不过刘尚虽然自负,但他也不敢大意,如果袁术知道自己已经出兵动他,或是对自己防范甚严,那此行出兵,就不可能得到出奇的效果。
所以刘尚派人通知在寿春的谢旌,命他时刻关注着袁术的动向,以及是否有兵马的调动。
刘尚紧密的部署,已经把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在内,但他想不到,袁术已经先他一步动手。
长江的另一边,距离江岸还有十里处的官道上,陆勉已经带领着兵马出现在这。
一名骑哨奔驰而来,对着陆勉下马跪拜道:“将军,刘尚已经带着大军出现在长江之上,据估计,还有半日将可登岸。”
陆勉听言,脸上闪现出一种“如我所料”的神情,随之淡淡的开口道:“寿春城里有什么动静?”
骑哨看着陆勉,露出一脸敬佩道:“果然不出将军所料,寿春守将常太已经集结兵马,有随时出城迎接刘尚大军的动向。”
陆勉点点头,缓缓地说道:“刘尚此次出兵南阳,肯定想不到我们早以知了他的意图,我们正好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身为副将的陈纪道:“将军,寿春之地,占据险要,易守难攻,如果刘尚大军与寿春兵马互为犄角,那我们如何取之。[]”
陆勉道:“此行我军的目的是抵挡刘尚的进攻,争取给攻取豫章的张勋赢得充足的时间,所以我们表面要做出一副急功近利的样子,但万万不能与之交战,除非万不得已。”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陈纪脸色一苦,领兵出征作战,哪有不打的道理,这不是相互矛盾吗?再者,敌人也不是傻子,如果来了不打,还不是被对方看出端倪。
陆勉看着陈纪罗有些不满的样子,轻轻一笑道:“据探报得知,刘尚此次最少出动了五万大军,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小心为上,再者如今张勋将军孤军深入,战事正鏖,难免损兵折将。陈将军,你可知道主公经过近几年的出兵征伐,消耗了多少人力财力吗?除去我部三万,张勋的两万部曲,主公手底下也只剩兵士万余罢了。”
“我南阳兵马竟然损失如此严重。”张勋以及身旁的梁纲等人皆是吃了一惊。
陆勉点点头,喟叹道:“特别是我军中的军官将领,其严重程度让我军全体上下一蹶不振,此次我提议主公明修暗度,一来是挽回军中士气,二来是伸张地盘,在极短时间内扩充实力。希望诸位将军为了主公之大业,为了我等身家性命,务必听从我的将令,不可与江东刘尚正面争锋。”
陈纪与梁纲、袁涣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理解。
“陆将军放心,既然主公名你为主帅,我等自当听从你的号令,如有违背,军法处置。”这一刻,大伙都从心底里认可陆勉的位置,不仅是陆勉的能力出众,另一个原因是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有失,所以尽管心中不满,他们也只能奉令照办。
见其余将领都郑重其事的模样,陆勉心中也甚是满意。
“陆将军,不知我们此行该作何安排?”袁涣上前问道,因为他是军中唯一的谋士,所以要率先展开部署谋划。[]
陆勉似乎早有了答案,闻言只是微笑答道:“我意率一路偏师前往寿春,阻止寿春的兵马与刘尚大军会和一处。”
袁涣略一沉思,觉得可行,也是赞同道:“寿春兵士不过一万,除了要防守各处城墙的守兵外,能用的兵马也不过是数千,而且寿春除了常太之外,在无别的猛将,我认为只要五千兵士前往即可。”
“没错,此一路前往寿春,只是佯作进攻,把声势搞大就行,震慑住他们不敢出兵。”陆勉转头看着身后的将领,说道:“只是不知道该派哪位将军前去。”
身后的几位将领互相瞅了瞅,最终还是陈纪站出来,拱手道:“寿春方面就交给末将,保证让他们出不了兵与刘尚会合一处。”
陆勉点头道:“如此,就拜托陈将军了,只不过寿春有一人将军不可轻视,此人乃刘尚任命的寿春长史周鲂,这人本领出众,善于谋划,正好与常太一一武,将军此去,切勿提防,特别是别被他们看出破绽。”
领军出征之际,陆勉已经把对方的虚实尽皆打探出来,特别是刘尚麾下有什么能人,什么性格,都已经了解透彻,保证这一次出兵不会发生意外。
袁涣道:“周鲂此人我也知晓,如果陈将军领兵寿春,或许能骗过谢旌,但其中的虚实,却绝对瞒不了此人。”
陈纪感觉被人瞧不起,哼了一声,不满道:“陆将军,袁军师,你们是不是太高看周鲂此人了。”
陆勉道:“此次出兵关键,勿防露出破绽,袁军师,你觉得你还是跟随陈将军一同前去,这样我也好放心。”
袁涣一听,立马就急了。
“将军,刘尚麾下能人众多,其中不乏智谋高深之士,如果我离开了,一人能应付得了他们?”
袁涣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看表情,却依旧是在质疑陆勉的能力。
陆勉眉头一皱,袁涣语气中虽然很不客气,但也倒出了个事实,自己一人本领再大,智谋在广,但刘尚麾下也不是庸人之流,如果集思广益,自己这招故布疑阵,瞒天过海之计,迟早都要被识破。
陆勉虽然心性沉稳,但并不代表他少年老成,骨子里还是有些好胜之心,望着袁涣那质疑的眼神,声音沉重道:“我为主帅,你们只管依命行事,遵从即可。”
那口气,分明是有点强人所难,袁涣本想反驳,但想了想,最终没有出声,只是拱了拱手,表示遵从。
大军兵马一分为二,陈纪、袁涣率领一支偏师驰往寿春,陆勉也率着大军在下一刻抵达长江口岸,静待刘尚大军前来……
寿春,议殿大厅
常太得到刘尚的将令,让他出兵长江渡口,等待大军与他会师。
一身戎装披甲的常太,在一年的练兵生涯中,初步有了一军之主将的风范,比起原先刚投靠刘尚的他,那种在军中磨砺出来的气质,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改变。
此时,常太对着坐在另一案的周鲂道:“先生,此次我率兵马与主公会师,这寿春城就交给你了。”
周鲂轻轻的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将军放心,这里有我在,周边的宵小恐怕还不足为惧,倒是将军此去,少不得要为主公建立功勋,周某就在这里先祝贺将军了。”
说着,周鲂就向着常太郑重的拱起手来。
“先生过谦了,自投效主公以来,我自知能力低下,只希望此次出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常太面带苦涩的微微一笑,他明白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行军布阵他不内行,冲锋陷阵他没有这个本事,出谋划策也不是一块料,有的只是那一颗忠心,只要自己忠心耿耿,做到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自己也一样能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周鲂虽然谈不上洞察如火,但也善于察言观色,听常太话语当中略带消沉的语气,再加上与他一起共事,焉能不明白他心中作何感想。
“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不争气,辜负了主公的期望。”
常太一愣,随即有些吃惊的看着周鲂,不仅是因为对方能看穿他的心思,还因为周鲂直接的把话给挑明了。
周鲂见到谢旌的表情,心下立马做出肯定,随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常太,指责道:“谢将军,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你可就真辜负了主公的一番期望。”
“什么意思?”
周鲂深吸口气,双眼直视常太,语重心长道:“为将者,需审时度势,灵机善变,更重要的是在战场之上,要果断,取巧,心狠手辣。因为战场之上,局势变化莫测,风云骤变,如果只按照为将者的性格而言,很有可能给对方抓住机会,一举而攻破。”
常太摸摸脑袋,依旧不解周鲂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鲂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主公麾下,黄忠性格沉稳,贺齐作战骁勇,凌操练兵有方,宋行治军严谨,这些人的性格取决了他们会带出什么样的兵,而主公看重你的便是你灵活多变,贪生怕死,投机取巧,阿谀奉承。”
常太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额头上皱纹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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