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为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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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彧的问题虽然简单直接,但听在刘尚的心里,却有不同的味道。【叶*子】【悠*悠】

    暗想自己现在扮演的只是一名江东而来书香门生,所讲究的无非是学术经纶,诗词歌赋,这才是一名学子所涉及的范涛,但要是谈论起国家大事,天下局势,这无非就是把自己推到另一个角度上,说得不好,就是肤浅庸俗,说得好,则太过锋芒毕露,引人注意。

    无奈之下,刘尚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望向郭嘉,谁知这家伙看都不看一眼,兀自在那吃的津津有味,戏志才虽然也急,但要说到临机善变,急中生智,十个绑一块还不如一个刘尚。

    刘尚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紧要关头,还得靠自己才行。

    “如今江东之地就犹如江水之变般波澜起伏,海潮汹涌,局势亦是非常的紧张,不知刘兄怎么看待?”

    荀彧明显是不响放过刘尚,微微一捋髯下短须,再一次问道,而荀谌与荀衍见自家的兄长有点一反常态,不禁微微有点疑惑,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这荀彧明显是跟自己干上了,刘尚索性也不藏着捏着,直接就对荀彧一拱手,轻轻的晃了晃,说道:“在下只是江东的学门子弟,对于江东的局势虽然谈不上面面俱到,但也是一知半解。”

    “请刘兄解析。”荀彧对着刘尚点了点头。

    刘尚道:“自去年夏秋之季,袁术起兵大举攻入江淮之地,致使江东民生大变,百姓迫于战争开始流离他所,一时间,江东烽火涂炭,随着各地宵小的起事生哗,更是生灵遭殃,饿殍遍地。[]昔会稽太守王朗与乌程严白虎相勾结,暗地里强抢掠夺,贪赃枉法,实则罪不容诛;昔豫章太守周术,更是跟袁术沆瀣一气,企图瓜分江东之地,熟是可忍孰不可忍,扬州牧刘繇身为朝廷钦封的边疆大吏,位高权重,理应有守土之责,听闻之后自然怒气难当,义愤填膺,为了使江东平息战乱,肃清环敌,刘州牧就令自己的三子,当今的会稽太守刘尚领五百甲士出征讨匪,刘尚身负军韬,有大将之才,一路之下,平余杭,征乌程,定会稽;接着又是领兵辗转于南下,江渡巢湖,兵临濡须口与袁术大军经过数天的酣战,击败了袁军大将纪灵,致使袁军大败而逃;再重新夺回了淮河中下游的控制权后,刘尚再次厉兵秣马,以迅雷之师直接攻入豫章,再有水路出伏兵直接拿下柴桑、湖口等关津,两路并进之下成功的使豫章郡复辟……”

    不知不绝间,刘尚就讲起了自己的发展史,浑然没有注意到众人都是以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刘晔嘴角肌肉一抽,忍不住的在底下拉了拉刘尚的提醒,心里悲呼道:“主公啊!你再这样说下去,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出你的身份啊!”

    刘尚本就是小心翼翼,只不过一说到自己近几年来的光荣事迹时,不免的有些得意忘形,就顺着讲了出来,只不过说完之后,心里也就开始后悔了。

    辛评微笑点头:“刘尚此人,我也是多有耳难闻,仅仅是弱冠之龄就做了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只不过是一年的光阴,他就能凭着自己的实力雄踞一方,跻身于诸侯之列,实在是让人长叹而不可及。[]”

    荀彧带有深意的眼光此时更浓了,那眼神中的精光仿佛在隐隐的捕捉着什么,让人猜不着头绪。

    刘尚尴尬一笑,赶忙把问题转正道:“按说现在江东的形势,无异于扬州牧刘繇为首,就算是有宵小之徒,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江东此时亦有山越、异族兴风作浪,常在大山深处行匿,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等疥癣小疾,只要精兵数千即可消灭于掌骨之间。”

    郭图冷冷的一笑,仿佛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句话中听不中用。

    刘尚看了郭图一眼,心里很是不屑,数千精兵?消灭于掌骨之间?说得容易,就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官渡之战雄兵数十万都被几万人马打趴下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叫嚣事端。

    众人沉默了一伙儿,大家都是对郭图的问题感到无话可说,对于说出这么白痴的话的人,他们实在是不屑为伍。

    也许是观察到了诸人的异样,郭图登时觉得不堪,一张脸刹那间忽青忽白,关节更是青筋暴跳,一双歹毒的眼神低垂,心中怒火填胸,憋屈难受之极。

    这时辛毗说道:“自古以来爵位之争,无非是长子嫡出排行,刘繇有三子,传闻其长子颇有父风,很是得其爱戴,恐怕将来的刘繇的州牧之位,就出在刘基与刘尚之间。

    刘尚闻言脸色稍变,郭嘉等知情之人更是为之一振!

    原本是想转移话题,但没想到辛毗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而且还说在了刘尚的痛处,郭嘉等人最在意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辛毗无意间说出的一番话后,气氛竟然有些紧张,就连辛毗本人也愣了愣。

    “州牧之位自然是由长子继承。”刘尚话语没有咀嚼,直接的说了出来,不过更像是说给郭嘉等人听。

    郭嘉等闻言松了口气,刘尚的意思是表明了他还念着亲情,不会闹着兄弟兵戎相见的地步,这样的主公即使到最后,也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但是庆幸的同时,也带着失落,如果失去了州牧的头衔,那么对于以后的发展将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汉末的诸侯,就比如曹操,在拿下兖州后就自封兖州牧,袁绍夺下冀州后,就自称冀州牧,诸如公孙瓒、刘备、吕布也曾自表过州牧之称。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进一步的控制住自己的领域,说得好听点就想来个名副其实,自称自己是正统,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然如果在将来,随着刘尚的势力越来越广,到了跨州连郡的地步,如果还是顶着一个太守的头衔,那就是造逆,名不副实,将会得不到别人的认同,后果将会非常的可怕。

    辛毗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道:“刘基此人虽然有父风,但此时乱世当道,刘基没有雄主之姿,亦无得天独厚之才,就算是想自保,周边的豺狼能答应吗?”

    刘尚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按照佐治兄的意思,莫非刘繇三子才适合继承爵位。”

    “兄弟之争,无非在于权势之争,然权势在手,自身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据,将会惹来杀身之祸,涂炭之灾。”辛毗徐徐说道:“大汉天下,烽烟起伏,当有雄者割据四方,或是一地,或是一方,再是争相逐鹿,产生最后的天下之主。依在下看来,为雄者,必需要有称王称霸之野心,还需善于潜伏隐忍,审时度势,明修暗度,再是广纳天下豪杰,重用肱骨之士。”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刘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我觉得这点最为合适。”

    辛毗眉头一跳,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彩,缓缓喃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刘兄这九字箴言,可真是警人肺腑,所谓谋定后动,后发制人,无非就是此理。”辛评捻须答道,看着刘尚的眼神从原先的淡漠变成赞赏。

    “此言甚善。”辛毗摇头晃脑道:“为雄者,当要有此观念方能成大事。”

    郭嘉等人不言,但也是会心的点点头,那看向刘尚的眼神,竟然隐约有点崇拜。

    “此言大谬。”荀彧大站而起,气得一拍席子,一张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脸色厥红。

    荀彧突然的举动吓了众人一跳,随即就有好几个人反应过来,看着荀彧的脸色,他们也猜到了什么。

    辛家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均是沉默不语,他们刚才一时说过头,知道有些话让荀彧产生了忌讳,如今荀彧勃然变色,怒气冲冲,让他们理解的同时,也有着一丝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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